他並非這樣就退房結束假期了,待他處理完印度尼西亞那興建中渡假村的一些問題後,仍打算再返回宜蘭跟她再朝夕相處幾日,才會真正結束休假,重新全力以赴忙工作。
只是當他在機場打電話給她時,,她手機卻不通,沒習慣留簡訊的他,心想晚點再做聯絡,後來他飛抵印度尼西亞,即使一夜沒睡,仍立即召集負責管理新渡假村的干部們開了場臨時會議。
會議結束,他返回下榻飯店,已過晚餐時刻,這才再度打電話聯絡她,不料她手機仍呈現關機狀態,若要特地打去她宿舍找她又覺唐突,心想隔天再聯絡也行,也就不以為意。
第7章(2)
棒天,倪母在醫院又做了一番檢查,下午主治醫師便來向身為家屬的倪小瑤告知預定的手術日期,並就手術方式詢問她意見。
考慮患者身體狀況,醫師提出采微創瓣膜手術的建議,因傳統于術需鋸開胸骨,傷口約有二十多公分,胸骨愈合期需耗時兩、三個月,若采用以內視鏡做輔助進行的微創瓣膜手術,傷口可縮小至八公分左右,出血量少,病患復原快,比傳統手術可縮短三、四天住院時間。
不過雖然兩個手術健保都有給付,但內視鏡手術需要額外使用的許多耗材及儀器需完全自付,費用達十多萬,而這只是手術費用,不包括住院及術後照護等其他費用,若有經濟上考慮,並不勉強一定要采取這方式。
醫師詳細說明後,倪小瑤只希望母親少受點苦,能早點痊愈最重要,完全不介意手術花費能否負擔,要醫師直接采取微創手術。
手術安排在兩天後進行,倪小瑤只得打電話先向主任再請幾天假。
「李姊,我是小瑤,主任的分機沒人接。」她原本打分機電話,因無人接听轉回櫃台,听聲音是她熟悉的李淑真執班。
「小瑤,你怎麼--」電話里季淑真听到她的聲音,似想問什麼,躊躇了下卻改口問道:「你媽媽情況怎麼樣?」
「後天上午要開刀,我想先跟主任再請幾天假,不過要等開完刀後才能確定需住院的天數。」她無法辭去工作照料術後的母親,但至少母親住院期間,希望能由她全程照顧陪伴,因此想爭得主任同意讓她多請幾天假。
「主任在開會,我會跟她說一聲,不過……」李淑真欲言又止。
「怎麼了嗎?」感覺對方的吞吐,倪小瑤追問。
心里又想起靳子杰,很想問間有無他的消息,不過這種突兀的話她自是不可能問出口的。
「唉,算了,你還是等你媽手術完,再找個時間過來一趟吧。」李淑真認為這種事電話里間不清,更不認為小瑤是那種人,也不想此時說出來讓她更添煩惱,還是讓她等她母親完成手術再來處理這事。
「喔。」倪小瑤雖對李淑真的態度有些困惑,但也沒多追問,只告知對方她手機沒電,留下醫院電話及病房號,便結束通話返回病房看母親了。
倪母手術非常順利,因手術傷口較小,只需住一日加護病房,隔天便轉入普通病房。
待母親狀況穩定,倪小瑤決定先回宜蘭一趟,一方面因同事交代她回渡假村,似有什麼事,另一方面除當面向主任請假外,她也有個不情之請。
醫師告知若母親術後狀況無惡,再住院五、六天便可出院了,而大約估算所有費用接近二十萬,她全部存款也才二十萬出頭,怕屆時付完醫藥費便沒多余的錢能為出院後的母親買營養品,想到再幾日便領薪水了,希望能提前支薪應急。
只是當她返回渡假村時,卻面臨意想不到的難堪局面。
同事們看到她,神情都顯得怪異,她主動向大家微笑問候,卻沒幾人和善響應,她才想問清楚原由,便被叫去主任辦公室談話。
「主任,真的很抱歉,因我媽臨時送急診,住院開刀,沒能親自請假,希望沒給大家帶來麻煩。」倪小瑤一見到直屬上司尤主任,就先誠懇道歉。
她對年紀虛長她幾歲的同事總是親切多禮地喚聲大哥大姊,但面對主管她向來不敢腧矩,也不敢跟個性嚴肅的尤主任開玩笑。
想到打算向對方商量提前支薪,她又覺更難開口了。
「你母親生病,你臨時請假可以說是不得己,不過你確實給大家帶來麻煩了。」穿著套裝、梳著包頭的尤怡伶面容嚴謹,語帶指責。
倪小瑤一驚。話異自己竟會被主任責備,尤主任雖作風嚴肅,但不是不通人情的上司。
「對不起……」她只能低頭,再次道歉,這下更說不出想提早支薪了。
「倪小姐,身為服務生,最重要的是待客之道,我們講求以客為尊,要讓來這里渡假的客人都能感受到服務質量,盡興而歸,但滿足客人需求中絕不包括不正當的服務。」尤怡伶臉色微恆道。
「呃?」倪小瑤听不明白,神情愕然。
「我其實不相信你會這麼做,只是證據俱全,我只能說對你感到很失望。」尤怡伶嘆了口氣,這件事必須盡快處理,萬一傳到上頭,甚至傳到負責人耳中,她可要因管理失當被記點了。
「對、對不起,我不清楚主任說的是什麼?」倪小瑤眉頭微蹙,不知自己做了什麼讓主任感到很失望的事。
「這個,是有人傳給我的畫面,也是在你臨時請假那天下午收到的。」尤怡伶掏出手機,點出一張照片轉給她看。
倪小瑤先是怔了下,伸手接過手機,看見上面的影像,神情一話。
只見光線有些昏幽的照片里,是她深夜站在靳子杰木屋的門廊前,而木門正被開啟的情景。
她奇怪為何會被拍下這個影像,更困惑為什麼主任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這里面的人是你嗎?」尤怡伶向她當面確認,雖是夜晚所拍攝,但她側臉的樣貌在門廊的燈下仍可瞧出大略。
「是啊,」倪小瑤直接點頭承認。「是那晚靳先生臨時通知我替他送宵夜。」
她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是嗎?但我得到的消息並非如此。」尤怡伶探手取回手機,點了下張照片再遞給她看。「這張照片所照到的木屋房號,不是客人靳先生住的三0六號房。」見倪小瑤神色自若地撒謊,她不禁對倪小瑤的人格心生懷疑。
「呃?」倪小瑤先是一楞,在看清照片後,更為驚愕。「這、這怎麼可能?」
這張照片所見畫面,是她走出木屋要離開時照的,清楚可見她正面的身影及身後木屋門柱上的房號。
「這是由手機所拍到的畫面,照片上面有顯示時間,你進出那木屋前後差距約四十分鐘,究竟跟客人做了什麼?」尤恰伶將話說得直白,問得有些不客氣。
那木屋當時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單身男客投宿,對方已退房,她也不便向對方追問什麼,卻有必要向身為渡假村員工的倪小瑤好好問個清楚。
「我……我是在屋里替靳先生煮宵夜,因那時間餐廳已關了,才想直接為他煮食,主任你可以問問靳先生就知道,我沒有去別的木屋……」倪小瑤不禁說得有些惶惶,只因不明白為何她身後的木屋房號會不符合。
她沒有夢游習慣,更對那晚的一切都記憶深刻,那是她最後一次見到靳子杰。
這一想,心口莫名抽疼了下。
她惶惶不安的神情讓尤怡伶更懷疑她在說謊,而那位靳先生也已退房,無法為她作證,尤怡伶也覺得沒必要明擾離去的客人,因為問題關鍵在倪小瑤一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