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震驚悲痛的噩耗,讓當時才剛滿十八歲的襲翼,突然要一肩擔負起百年的家業。如此的重責大任,使他不得不收起臉上的哀傷與無助,並將這份哀痛與彷徨隱藏在內心深處。
多年後,他交出漂亮的成績,成功地打造跨國際的私人醫院。
幾年來的努力與辛勞,使他得到醫界中無人能出其右的地位,更是醫學界的首席權威。
但他卻忘了身旁還有一個需要疼愛的妹妹,這幾年來的疏忽,讓他非常的懊悔,他一直試圖補償、彌補這幾年的缺失,更誓言要成為她的支柱。
「哥,你怎麼不在家?」
襲翼心急的問︰(芯雨,你該不會回台灣了吧?)
「嗯!我本來要給你一個驚喜的,誰知道我回來卻發現家里連一個人都沒有,嗚……」襲芯雨佯裝難過的哭了起來。
(我不是跟你說過,這個月要去英國開國際會議嗎?)想到唯一的妹妹只身待在台灣,焦急的襲翼不自覺的加大音量。
他此次參加的會議有關一項首創的基因改造技術。為了防止消息走漏,把關十分嚴謹,甚至要求與會人士在這兩個月里不得走出此棟大樓。
看在外人的眼里,會以為他們猶如被監控的囚犯,但他們其實在里面吃好住好,像是眾臣拱揖、萬人服侍的皇帝般,享受尊貴。
「嗚……我、我忘了嘛!」听到襲翼的語氣帶有指責的意味,讓她難過的哭了出來。
(芯雨,別哭、別哭!扮哥沒有在罵你。)
「可是你的聲音听起來好凶……嗚……」
(沒這回事,哥是擔心你,才會大聲了點,對不起,乖,別哭了。)
「喔。」听話的襲芯雨抽噎的回答。
(好,那你先好好的待在家里,我等會兒派佣人過去,好嗎?)襲翼一邊溫柔細心的交代著,另一邊正尋找隨身攜帶的PDA。蹙起了劍眉、氣自己多事,竟然在出國前,放家里的僕人們回家休息。
「哥,我……」
(嗯?)襲翼正按下PDA的開關。
「你別找了。」
(為什麼?)正專心查詢電話簿的他,听不出襲芯雨聲音里的涵義。
「哥,真的不用了。」
襲翼瞠大眼,(不行,放你一人在家實在是太危險了。)
「可是就算你請佣人們回來,也是多余的啊!」
(為什麼?)
「因為我沒帶家里的鑰匙回來。」她勾起一抹詭譎的笑意。
他又震驚得大吼︰(什麼!)
「嗚……」她委屈的哭出聲。
(芯、芯雨,我……別哭、別哭。)襲翼立刻溫柔的安撫。
襲翼蹙著眉,氣自己當時為了防止盜賊侵入,又想隔絕那些趕都趕不走的愛慕人士騷擾,而選擇加裝英國皇家御用的特殊安全裝置。
「唉……」襲翼不禁懊惱的長嘆一聲,因為這種裝置除了用液晶卡開啟之外,就只能用手榴彈將它炸開。
正在懊惱的時候,一張頑劣輕浮的俊臉倏地閃過他的腦海──孟邪。
對,還有孟邪啊!
襲翼立刻遲疑起來,因為那個人有點危險……不不不!應該是非常的危險。
把芯雨放在他那,無疑是將肥女敕女敕的小羊親自送入豺狼的口中。
但這是非常狀況,襲翼不得不忽略心中的擔憂,忍痛將疼愛的妹妹暫時交付給那位豪邁不羈的男子保管。
這件事根本毫無考慮的余地,因為在台灣這塊寶島上,也就只剩下這麼一位交心的好友。
另一位讓他較為放心的好友嚴少烈早已跟隨嬌妻度蜜月去,所以,唉……
沒關系!有句話是這樣說的︰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于是,他趕緊交代電話另一頭讓他擔心的妹妹。(芯雨,你現在在哪?)
「機場,我本來想搭飛機回西班牙的,但是身上沒剩多少錢……」說著說著,她又哭了。
(沒關系、沒關系,別哭!芯雨,你站在那別亂跑,我找人過去接你。)
「嗯。」她乖乖的應聲。
(別亂跑,知道嗎?)他不放心的再次叮嚀。
「喔。」
听到襲芯雨肯定的回答後,他才將電話掛下,嘆了一口氣,轉而播起另一組號碼。
在英國忙成一團的襲翼,渾然不知故意選在此時回台灣的襲芯雨,嘴角正彎起狡黠的笑容,是多麼的魅惑、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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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棟高聳的建築物,坐落在商業興盛、高價地標的中山北路上,那人車擁擠的筆直大馬路,是貫穿整個台北市的主要道路。
這棟大樓漆黑的外觀讓人感到一股壓力,方正頂樓矗立著一塊醒目的招牌,黑底中浮出模糊的白色骷髏頭,陰森的令人發顫。
一踏進大門,那呼喊叫囂、人聲鼎沸的景象,簡直讓人誤以為走進交易中的黑市,那股活力和這棟建築給人的印象完全不同,一點也不陰暗荒涼與詭異。
漆黑如鏡的建築物,是亞洲之最的孟律師事務所所有,這個律師事務所的業務繁雜,還不如稱它為多元化的企業公司。
因為除了擁有一個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律師團隊之外,他們還有皇室御用的保全及保鏢,更有依大眾需要而設置的捉猴專線等,總而言之,這是一家復合式的企業有限公司。
加上擁有這棟大樓的主人,是位非常具有義氣與人緣的狂人,在黑白兩道都吃得開,因此孟氏企業可說是黑白間的正義使者。
在這二十三層的大樓里,清一色是黑壓壓的男人,全都擁有壯如牛的體魄,汗水味彌漫在空氣中。雜亂無章、亂七八糟等形容詞,都可以在這里得到完全的印證。
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們的頭頭,也是孟氏企業里的大家長──孟邪,那狂野不馴的作為,使得員工們的作風也如出一轍。
集合髒、亂、污、穢于一處的精華之最就是──本棟大樓的最頂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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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樓,頭頭的窩。
一間偌大的辦公室,凌亂不堪的空間里有一套黑到發亮的頂級沙發。那一流質感的柔軟皮草,使它與此地形成極大的突兀。
泵且不論沖突性,躺在那上頭的修長身影,才是這兒最重要的焦點。
「舒服,呵!好舒服……」深沉的語調,卻帶著柔軟與甜膩,像在襁褓中撒嬌的頑皮男孩一般。
俊逸的濃眉、緊閉的鷹眼,眉宇間滿是無比享受的神情;挺拔的鼻梁下,有二片因笑而牽動的薄唇;開襟露出的胸膛,顯露出結實的胸肌,隨著平順的呼吸收縮,讓人恨不得想依靠在那里,體會雄偉城牆的保護。
「嗯……」又是一聲滿足的低嘆。
那雙古銅色大手輕柔撫模柔亮的皮草,像是在摩挲女人白女敕的肌膚般。
均勻的呼吸聲傳出,他似乎睡著了。
立夏,雷陣雨過後的午後,探出頭的陽光不再炙人,轉為暖和舒爽。
偉岸的身軀在灑落的日光下彷佛變幻成陽光下的草原中一匹打滾的灰狼。
半晌。
鈴聲驟然響起。
「Shit!」一道極不優雅的咒罵,打破原有的寧靜。
那雙倏睜開的眼眸,帶著懾人的怒意。
數十聲規律的鈴響持續著,看男子糾結的濃眉、握緊的拳頭,紊亂的呼吸,他的忍耐到了極限。
但,鈴聲依然繼續,似乎像是故意撩撥他的怒氣。
「啊!×××我養的全都是豬頭嗎?為何沒有一個人去接電話!」男子狂怒的起身,朝門外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