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真的打算讓我包養吧?」她滿臉困惑的問。昨天送他去醫院回來,他醒來……呃,她也睡醒後,他好像就有些不太一樣了。
懊怎麼說呢?這陣子因為父親的事而變得很冷漠的他,彷佛在一覺醒來後,又變回了原來那個溫和的他。
她是很高興他回復正常,但他突然說包養合約仍有效,讓她很錯愕。
她以為他應該很討厭這件事,為什麼又會突然接受,還要求她不能取消?
「當然是真的,我們簽下了合約不是嗎?」他神色看來很認真,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味。
「可是,我答應我弟把錢交給你之後,就要跟你取消合約。」她苦惱的蹙起柳眉說。
凌適塵慢條斯理的開口,「是你跟我簽下合約,又不是你弟,你必須要履行合約的責任。」
商曉靜僵著臉,試圖說服他改變心意,「你真的要給我包養哦?我都跟你說不用了,你真的不用勉強自己啦。」
他注視著她,表明自己的決心,「我沒有勉強自己,我很樂意這麼做。」他突然伸手揉著她的頭頂。
「可是、可是……」她怔了怔,愣愣的看著他臉上那抹微笑。
「合約簽了,誰都不能反悔,這件事就這樣決定了。」他一語定案,不容她再拒絕。接著,他俯過身在她臉頰輕印下一吻,向她道謝,「這陣子,謝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
第3章(2)
商曉靜整個人震住了,傻傻的伸手撫模著自己被他親過的臉頰。
他為什麼親她的臉?!
看著她憨傻的表情,凌適塵忍不住失笑,再揉了揉她的頭。
他以前怎麼都沒發現,她是這麼的可愛?
商曉靜趴在床上,第一次仔細的閱讀那份包養合約上的條款——
立約人商曉靜,以下簡稱為甲方。
立約人凌適塵,以下簡稱為乙方。
一、甲方借給乙方六百萬元,做為包養的條件,期限至乙方歸還借款為止。
二、包養期間,甲方不得限制乙方的自由,包括交友以及人身的自由。
三、甲方不得以無理的要求,要乙方做出違背其意願的事。
四、如沒必要,甲方不得利用各種借口和理由去干擾妨礙乙方的生活。
五、未經乙方允許,甲方不得告訴第三人此合約之事,甲乙雙方對此合約負有保密的責任。
六、若甲方違背上述六條其中任何一條,乙方有權取消此合約。
看完後,她氣呼呼的坐起來,將合約摔在一旁。
凱暉沒有說錯,這真的是份很不平等的條約,里面全都是在禁止她不能這樣、不能那樣,卻一項都沒有被包養人該做的事。
簡直是太過分了!
她當時是瘋了嗎?居然簽下這種不平等條款?!敝不得凱暉要罵她笨。
拿起手機想撥電話去罵人,可按了幾個鍵,又想起他父喪不久,前幾天還得了急性胃炎,這一兩天好不容易重新振作精神有了笑容,開始準備他的碩士論文……這時候她打去罵他,似乎不太好?
想了想,她訕訕的放下手機,瞪著那份合約,抓起來揉成一團,丟進一旁的垃圾桶里。
這種合約不留也罷。
而且,這份合約她已經拿給弟弟凱暉看過,早就違反了他上面寫的第五條——未經乙方允許,甲方不得告訴第三人的事。
重新在床上躺下後,她回想起那天他突兀的舉動,下意識的模了模臉頰。
那天他為什麼要親她呀?難道……他喜歡上她了?!
可他才剛跟女朋友分手不久,有可能這麼快再喜歡上別人嗎?
不過,說不定正是因為失戀了,所以他才會喜歡上她。不是有人說,人在最失意的時候心靈最脆弱嗎?她對他那麼好,也許他一個感動之下,就愛上她了……
商曉靜越想越有這種可能,忍不住笑開臉。她重新把垃圾桶里的那份包養合約撿回來,小心攤平。
包養他,她似乎也沒什麼損失……好吧,就暫時這樣吧。
返校上課後,凌適塵開始整理已寫了五分之四的論文,並繼續寫完剩下的五分之一。
面對學校里一些同學投來的同情眼神還有背後的議論,他全都視若無睹,不回應理會,用跟以前一樣的溫和態度面對所有人,平靜得就彷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與指導教授討論完論文後,離開學校前,他打了通電話約商曉靜六點在他家踫面,然後一起到律師事務所一趟。
被他委任的谷律師是名三十幾歲的女子,剪了一頭利落短發,臉上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她將目前的情形分析給他听。
「凌先生,關于你父親的案子,依目前對方提出的證據,我必須跟你說,情形不太樂觀。除非能找到更直接有利的證據,證明掏空資產的事你父親完全不知情,否則大部分的責任可能都會落在你父親頭上。
「而這個案子由于你父親已經身故,自然不會再被起訴,不過一旦案子審結,先前他被查封扣押的財產將會被拍賣,拿來清償那些債權人的損失。」
「我明白。雖然家父已過世,但還是請谷律師能盡力為家父洗刷冤屈、恢復名譽。」
「這點我會努力。」谷律師點頭,接著再說︰「你上次提到懷疑那名肇事者可能是蓄意撞死你父親的事,我已把這轉告給檢察官請他調查,但根據他調閱附近監視器所拍下的畫面,那名肇事者當日確實是因酒駕蛇行而撞上你父親,看來不像蓄意。而且警方也調查不出該名駕駛與陳三榮有任何關系,因此在沒有任何可疑證據的情況下,不可能以蓄意謀殺來偵辦,目前檢察官只能以酒駕肇事致死來辦他。」
凌適塵點點頭表示了解,起身欲離開律師事務所。
他臨走之前,谷律師忽然拿了一張名片交給他。
「若你確定在某個地方,真有你父親說的那些證據可以證明他的清白,也許能委托這家偵探社幫忙尋找。只不過,他們的收費非常昂貴,每個案子皆以一千萬起跳。」
收下名片道謝後,凌適塵一路步行走回住處。這家律師事務所離他家只有二十分鐘的路程。
一千萬?!以他現在手邊現有的錢根本付不起,他連一百萬都沒有。
他只能靠著自己思考父親生前說的話,猜想那些證據可能存放在哪里?以及父親當時外出,是要找誰拿?
然而,這幾天他聯絡了一些以前與父親熟識的同事,試探的問及這件事,卻都沒有人知道。
車禍出事當天,他曾提過要陪父親去,但被父親拒絕了,若是他堅持的話……
「欸,凌適塵,你要撞到電線桿了!」
听到警告的聲音,他抬起頭,發現自己再往前走一步,真的就要撞上路旁的電線桿。
這時,商曉靜三步並作兩步的跑近他身邊。
「你在想什麼呀?怎麼走路不看路?」她手里提著一袋食物來到他面前。
「想我爸的事。」與她並肩走向幾步遠的住處,他拿出鑰匙打開大門,一起進屋後,他看向她說︰「我爸那天說要去找人拿證據所以才出門,但他沒說要去找誰拿,我在想那個人會是誰?」
「那你想到了嗎?」她順手把帶來的餐盒放在桌上問。
「沒有,我爸交情比較好的同事我都問過了,沒人知道這件事。」也有可能是那人不想被牽涉進來,所以在他父親過世後,才遲遲沒有出面把父親所謂的證據交給檢方。
「這樣一來,證據不就找不到了?」她知道他一直不認為他父親會涉及巨德掏空案,所以最近一直在調查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