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張承明已死了,他無法找他來好好問清楚。
或許謎底沒有永遠被揭開的一天,但也無所謂了,反正他決定和采欣重新在一起,而且經過昨晚之後,他很確定,她還愛著他。
其實當她昨晚真的趕來的時候,答案就很清楚了,也因為她的到來讓他很感動,昨晚他才有些失控,原本他該多給她一點時間的,但她真的教他再次動了心,再也按捺不了。
歐競廷一抬頭,看見孫采欣不知何時走出房間,衣服已穿戴整齊了。他起身走向她。
「采欣,妳醒了,會不會餓?要不要叫點東西來吃?」他們從昨晚就沒有吃過東西。
孫采欣其實已經出來了好一會兒,「剛剛你在和誰說電話?」她像是听到才曉彤的名字。
「是我公司人事部經理杜曉彤,她只是向我報告一些事情而已。」歐競廷發現她表情怪怪的。「怎麼了?」
「沒事。」她避開他的眼神。
她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在意那個杜曉彤,就算歐競廷真的和她在一起,那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因為她是他爺爺為他選定的未婚妻不是嗎?
反正他明天就回台灣了,一切到此為止。
「采欣,妳怎麼了?太累了嗎?」歐競廷心疼的伸手想模她的臉,不料卻被她給躲開。「采欣?」
孫采欣又往後退了幾步。「雖然昨天晚上我們上床了,可是我想說清楚,我們之間早在八年前就結束了,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關系,昨晚發生的事,就當作一場夢好了。」
「妳在說什麼?」他以為沒經過昨晚之後,他們之間已經沒有問題了。
「我想我說得夠清楚了,我的立場仍跟那天在餐廳時說的一樣,我可以允許你和小宇連絡,但他得跟著我。」
「我們現在討論的,不是小宇的問題,而是我們兩個人的問題。」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八年前就結束了不是嗎?」
「我以為經過昨晚之後,我們已經和好了。」
「我的決定沒有改變,我還是會和凱爾去波士頓,而昨晚,」她微頓了下,「就當作是一夜,那是很平常的事。」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他沒頭沒腦的問什麼?
黑眸直凝著那從剛剛就一直閃躲著他視線的小臉。「我要知道,妳一直不願意再和我一起的原因是什麼?」知道原因,他才有辦法解決。
「哪需要什麼原因,既然我們都分手了,又何必在一起,將來再分手,不是很麻煩的事嗎?」
就算他們又在一起,那又怎麼樣,門不當戶不對,他爺爺也不會答應他娶她,最後,他們還是會分手。
看來當年他真的傷她很深,縱使她告訴映雪說她已經諒解以前的事,可是她的心里仍舊有著不安,仍不願接受他。
這是他的錯。
「不會再分手了。」低沉的嗓音,語氣像在宣誓。
「什麼?」
「這輩子我孩子的媽咪只有妳。」
他說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坐在辦公室里,孫采欣想著昨天早上歐競廷最後說的那句話,什麼他孩子的媽咪只有她,是因為她替他生了小宇嗎?
那時他們的談話被再次響起的電話鈴聲給打斷,像是他公司的人打來的,總之,她趁他講電話之際離開。
反正她已經清楚表達了她的立場,他應該會明白的,只是不知道為何她一直在意他最後說的那句話,她應該問明白再離開的。
雖說,即使知道是什麼意思,對她的決定也不會有所改變。
別想了。
他今天就回台灣,從昨天早上到今天,他都沒有再打電話給她,若不是他工作忙,那就是他已經贊同她的提議。
就這樣,別再開始,對彼此都好。
也許是因為心情煩燥,讓她覺得熱了起來,她將長發綰起,用一枝鉛筆固定住,這才覺得稍微涼爽。
她拿起活頁夾,走去凱爾的辦公室,而凱爾正好從外面走進來。
「采欣,妳找我?」凱爾笑道。
「對,我要把整理好的文件拿給你簽名。」
「好,給我就行了。」
「嗯。」
「對了,人事部那邊即將要發我們調職去波士頓的公文,妳真的答應要一起去嗎?」許是太在意這件事了,他忍不住再三確認。
「對,我已經決定了。」
「是嗎?那麼要不要……」忽地,凱爾看到她那細白頸子上的印記,頓時停住話。
「怎麼了?」話怎麼說一半?
「采欣,妳……」
「我怎麼了?」她發現他直盯著她的脖子,可是她照過鏡子,那男人的吻痕全烙在她身體胸口以下,那麼凱爾現在在看什麼?「我脖子上有什麼東西嗎?」她伸手模著,疑惑的問。
「沒有東西。」他的笑有些僵硬。
美麗的雪白細頸後方,密密的遍布著吻痕,主人自己看不到,但只要她的頭發像現在這樣盤起,旁人就能看的一清二楚,看來烙上吻痕的人,是刻意要讓別人看到的。
是要給他看的嗎,好讓他對采欣死心?凱爾苦笑,他大概也猜得到是誰要對他宣示主權。
認識采欣三年來,她的美麗引來許多追求者,其中不乏條件優秀的男士,可全被她給拒絕了,她說只想好好工作,把兒子養大。
他也一直認為,她是因為要全心照顧小宇,因此無心再談戀愛,可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那樣。
她和歐競廷的事,他已從映雪那里知遁一些,他們當年因為誤會而分開,盡避采欣說不會和他復合,也決定要去波士頓,可是現在看來,她應該還是愛著小宇的爹地。
這麼一來,她到最後有可能不會和他一起去波士頓。
若真的這樣,他會很失落,可是,他希望她得到幸福。
孫采欣有看見凱爾在她離開後露出的落寞神情,她一走回辦公室,便見到好友在里而等她。
「采欣,競廷表哥下午就回台灣了。」
「我知道。」
「那妳……不去見他嗎?」
「我干麼要去見他?」
「至少也去送機呀。」
「我和歐競廷在八年前就分手了,他回台灣,不久後我也會去波士頓,除了小宇是他兒子外,我和他沒有任何關系。」孫采欣強調道。
何映雪感覺得出來,好友是真的要跟競廷表哥劃清界線。「采欣,妳也知道當年一切都是誤會,再說,要說誰是罪魁禍首,那也是妳大哥,若不是妳大哥去找競廷表哥要錢,你們也不會分手。」
孫采欣輕嘆了口氣。「也許我大哥不該為了錢那麼做,可是,歐競廷也不應該給他錢。大哥再怎麼不是,也是和我一起生活十幾年的家人,是我繼父唯一的兒子,可是他卻死了。」
何映雪明白她的難過,當年采欣傷心的處理她大哥的後事,還說過如果她沒有認識競廷表哥,也許她大哥就不會死了,她知道采欣很自責。
再怎麼不成材,張承明還是采欣的家人。
「采欣,我知道妳很難過,」因為她繼父很疼她。「可是妳有沒有想過,妳大哥他成天游手好閑,又和一些混混在一起,早晚也會出事的。」
「這個我明白。」所以她才每次見到他,都會勸他去找工作,讓自己的生活安定下來,只可惜她大哥都听不進去。「也許一切都是命吧,再加上我的關系,才會有那樣的憾事發生。」
孫采欣唇邊扯出一抹輕笑,似淡然似無奈。「映雪,妳不用再說了,我想我跟歐競廷緣分已經盡了。」
在好友離開後,孫采欣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響起,她接起,邊听眉頭邊皺了起來。
是小宇學校老師打來的,說小宇又逃課。她能說什麼?當然是拼命的向老師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