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打鴛鴦 第14頁

「你再不說實話,我就趕你出去嘍!」她威脅道。

反正他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回天威山這點路程應該不是問題吧!

才思索著該怎麼留下,怎可讓她趕他走呢!延天煜沒再多想,老實告訴她他的「雙重身份」。

「其實我是眾人皆知的‘曾多謝’,那晚前去佟員見外家失手,被令尊還有佟員外府里的守衛打傷的。」

「胡說!」她才不信。「你做土匪頭子夠威風的了,何必冒曾大俠的名兒偷竊?而且普大俠才不像你這麼‘肉腳’。」

凌想蓉一臉狐疑,他竟敢冒充曾多謝,真是褻瀆曾大俠了。他雖然吻過自己,可、可在她的心目中,他仍是比不過曾大俠的。

「是真的!」他蹙著眉,不知該不該為她的話高興,由她驚艷的眸光看來,她是崇拜他的,只是「曾多謝」是一個被人們言語浮夸之下的產物,而非真實存在的。

只有他,延天煜才是真的呵!

「……我不信,你們為非作歹的時間都不夠了,哪有時間當義賊?」她才不信哩!他可別污辱了她心中的偶像,曾多謝是無敵的。

「你親眼看到我為非作歹了嗎?」

一抹淡淡的遺憾和失落襲向他,他還以為自個兒初萌的情思得以獲得回報。原來,她對天威寨、對他,印象是那麼差啊!

這分情,該不會是自個兒自作多情吧?他在心里嘆道。

「是沒有,但……咦,這是什麼?」

話還未落完,他拿出隨身攜帶的包袱打開——

「赫!是、是夜明珠?!」

「不錯,它是夜明珠,這就是我從佟員外那兒偷來的。」也是證實曾多謝身份最好的證明,他是這麼以為著,但,他卻不知道凌想蓉的想法里是彎來拐去的。

「哼,夜明珠耶!有這麼容易被你偷走嗎?八成是次等玻璃做成的吧!」說到底,她——不信!

「你、你這樣看我干啥?」被他這麼不明所以的瞧著,她俏臉一紅,不安著。

他搖頭,終究沒將那可能讓兩人難堪的話說出,合該是自己的私心吧!

看她這般戀著自己另外一個分身,也算安慰。

可基于私心,多少還是有那麼一絲不情願。

「你、你還不從實招來?」怎麼突然變成大舌頭了?她暗罵自己。

「我真的是曾多謝,信不信隨你。」

她硬是將曾多謝神化,頗教他吃味,口氣不覺地也重些,手中的夜明珠也在他的一氣之下,甩到了角落。

「你!好,我這就去稟告爹爹,讓他來抓你。」沒料到他會這麼對自己,她氣得跺腳。

「等等。」

「怎麼?打算求我啦!」她收回慢慢踩出去的腳步。

他又搖頭。

「我想請你幫個忙。」

「咦?!」

他請她幫忙耶!她頓時喜上眉梢。

有什麼事能教一個土匪頭子要她幫忙呢?她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他的心倏然一抽,穩了穩心神,他將自己的打算全盤托出。

「……你要我幫你抓、抓內奸?」凌想蓉吃驚地看著他。

這土匪寨里也有這種事?!這麼有趣、刺激喔!

「是的。我需要留在這里一陣子,你可以幫我嗎?」

他還要留在這里一陣子?

凌想蓉詫異,那不就表示,她還要躲躲藏藏的待在家里守著他,那和曾多謝學武功的事怎辦?

「若你答應,我可以回報你的任何要求。」他疼寵地看著她。這人性的險惡和是非嚇壞她了,是不?

「任、何、要、求?什麼都可以?」她倒抽了一口氣,那……學武可不可以?

「什麼都可以。」

「那好,我要學武功,教我武功。」

她的堅定神情震懾了他,那神態好似、好似……他像想起什麼般,膛大了眼,平靜無波的神情不再持穩,而是愕然。

「你、你是林兄弟?」

「不要扯開話題啦!先說答不答應?」她才不理他說了什麼哩!

「你是林零。」

再不需要明說了,他的眼神不曾自她的小臉上移開。那眉宇之間、櫻紅的小菱嘴兒、白皙剔透的水膚……不是扮男裝的她還會有誰?

是怎生的緣分與巧合,讓他數度以為自個兒性別錯亂?不意,竟是自己沒長眼、識不清造成?

再大的震驚莫過于此了。

原來、原來……他沒問題呵!

是松了口氣的輕快、也是震懾過後的平靜,他竟笑了,漾在唇畔淺淺的笑窩也浮起,整個人看來更增俊朗。

「……喂!你傻啦!」凌想蓉伸出五指山在他眼前晃啊晃的,他眼明手快地將她的手指凌空一抓,將那溫軟的小手置于手掌心里,那甜蜜的滋味再真實不過。

「我教你。」

「咦?!」換她傻了。

「答應我,日後只許我教你武功,你不準再隨處抓個男人便嚷著要學功夫。」想到只要會武的男子都有可能成功的掠奪她的注意,他便心有不快。

「咦?!這是什麼爛要求啊!

「答應我!」

「好啦!」先學會一招半式,再去找曾多謝教她,這樣他不會賺她笨,自然也會多教她一些啦!她心里是這麼打算的。

這點,延天煜當然不可能會知道。

他安心地點頭,「好,我教你武功,你負責將我藏好。還有,切記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我就是‘曾多謝’。」

他還真當自己是曾多謝啊!

凌想蓉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暫時不跟他計較這麼多了,等她學成一招半式,再去找曾多謝來與他對質,一腳戳破他的俠盜夢。

哼!

「什麼?!你說他沒死,還失去了行蹤?」

微熾的光亮無法照耀全室,只得由聲音听出來人的約略位置,他的心和手免不了打起冷顫,每回接到字條,他都驚心受怕的來到這座偏遠的山神廟,總害怕著自個兒沒命回家。

「是……」他在心上打了個突,這句話會惹來什麼禍事,他想都不敢想下去。

「你這個笨蛋,你怎麼不去死啊?虧老子我鋪了這麼條好路讓你走,你還給老子跌倒!」男子的聲音听來怒不可遏。

「對、對不起。」

「對不起有個啥屁用?你說讓他跑了,還有機會再逮著他嗎?蠢豬!」他嘴里罵著,心思卻沒閑著——

他既然受傷,也沒回寨里,會去哪里呢?

難道他起疑了,才會不回山寨,伺機逮出藏錢人!

不不不,他確信自己的計劃毫無漏洞,且這事除了他和眼前這個飯桶之外再無任何人知道。除非他泄漏了……

「老子問你,你可有向他人泄漏老子和你的交易?」

「沒、沒有,絕對沒有。」他忙揮手,他怎麼可能告訴別人他和強盜打交道?他在地方上還是有頭有臉的大戶人家耶!

「沒有嗎?」

「絕對沒有。」他保證。

可惜,男子不再信任他的任何保證。

「很好,將死之人其言也善嘛!」

就著燈光,男子由黑暗中走出,他終于看清他的真面,可……他的笑……

才意識到不對勁,他便兩腳一軟,跑也跑不走。

「啊……不不不,別、別殺我!」他求饒著。

「哼哼!」

「啊——」

尖銳的慘叫聲劃破寂靜的黑夜,再由淒厲轉為虛無,那是他對人世間發出的最後一聲不平之鳴。

「哼,死了還能拿來利用,算你本事。」

他踢開他的身子,在原地留下了一個記號之後,不慌不忙地離去。

第七章

當日頭由東方逐漸升起,光滑結實的背脊亦被汗濕所取代,仿佛已經在燠熱難耐的烈陽下待了數個時辰。

可持劍人依舊使著劍,沉穩地在原地左旋右轉,忽而猛刺向前、忽而凌空急劈。

就在正精彩之際,果身男子招勢一收,站定于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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