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姑娘富貴命(下) 第7頁

凡是正妻,都痛恨姨娘,何況還是會搞得後宅雞飛狗跳的那種,要是蔚哥兒娶的是柳梢,絕對不會這樣,柳梢知書達禮,肯定能跟三媳婦好好相處,哪像姜玉琢,有老太太靠苯簡直要上天。

賀老太太噎住了,但又找不出理由來反駁楊氏,只能拿起茶盞喝茶裝沒事,「姜姨娘實在過分了些。」

「哎喲老太太,您怎麼還這樣偏心,這可不是過分了一些,這是十分過分哪!妾室敢揖樣弄主母,那放在哪一戶都是要趕出去的,哪像現在,還在賞星閣吃好喝好養身子,真當白己是正房太太哪!」

徐靜淞心想,婆婆好,婆婆妙,婆婆呱呱叫。

姜玉琢想陷害她不成,反而自己掉了孩子,依照她的智商,那肯定是主母害的,要跟與種人生活在一起,怕是要膽戰心驚。

賀老太太被問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也有點不高興,「玉琢懷的可是蔚哥兒的孩子,一就不心疼?」

「當然心疼,媳婦可是知道消息後就到佛堂去念經,跪了一個多時辰,現在膝蓋都還陸著呢。玉琢沒這福氣,媳婦自然也心痛,可是老太太,不只玉琢懷了蔚哥兒的孩子,這靜淞懷的也是蔚哥兒的孩子哪,我這婆婆可是兩邊都公平,只是現在玉琢想害人,媳婦當然得理好,總沒道理姨娘是寶貝,正妻是小草吧。」

徐靜淞想,就沖著楊氏今天這樣替她爭,她一定會好好孝順楊氏的。

「那你說,到底要怎麼辦?」

楊氏恭恭敬敬,「媳婦剛剛就講了,媳婦不懂什麼四書五經,也沒什麼見識,我們東瑞國的律法怎麼辦,我們賀家就怎麼辦,律法說的,總不會錯。」

賀老太太面如鍋底,她就知道,等玉琢一走,這媳婦肯定要逼蔚哥兒收了楊柳梢當姨娘,表面上是為了三孫媳婦在爭,其實是為了自己的佷女在爭。

「孫媳婦,你怎麼說?」

徐靜淞想,終于輪到苦主說話了,「姜姨娘在孫媳婦的洞房花燭夜鬧事,還對我各種辱罵,孫媳婦已經拿出正妻雅量,一點追究都沒有。我想,一定是我當時都沒發作,姜姨娘才會以為我好欺負,想在過年鬧這出,『傷害有孕姨娘』那是多大的罪名,孫媳婦擔不起,孫媳婦雖然是高嫁,但徐家也是有門有戶的,我父親還在,兄弟還在,老太太若這回要保姜玉琢,媳婦為了自己,肯定要請娘家人出面討公道。」

賀老太太頭痛,她就是怕這個。

他們是皇商,來往的官戶商戶眾多,真丟不起這個臉,何況這事情的確是玉琢不對,哪有妾室膽子這麼大想陷害主母的。

「媳婦,孫媳婦,玉琢是不對,但她已經得到懲罰,失去孩?,足夠讓一個母親痛苦一輩子了,這還不夠嗎?」

楊氏想起自己的二兒子,眼眶一紅。

徐靜淞覺得這老太太也不道德,為了保姜玉琢,這樣戳楊氏的痛處,「老太太,話不能這樣說,姜姨娘是自己做沒的,要怪只能怪自己,失去孩子的母親當然會痛苦,可狀況不可同一而論。」

「沒錯。」門外一個聲音傳來。

眾人回頭,卻見賀彬蔚大步走進來,走到楊氏身邊,「母親不必傷心,二哥只是跟您緣分短,不是您德行有失。」

守門婆子跟在後頭,急忙忙的解釋,「老太太見諒,三爺就這樣進來了,老奴不敢攔阻。」

冉嬤嬤揮揮手,守門婆子這才下去。

「你前天守歲,昨天又看著姜姨娘,兩晚沒睡,怎麼不多睡點,這也才躺兩個多時辰。」楊氏雖然眼眶紅紅,但看到三兒子一臉倦容,還是忍不住必心。

「睡得太多,晚上要睡不著了。」

「也是,這兩天太辛苦了。」

然後賀彬蔚轉向徐靜淞,頗有愧疚的說︰「你昨晚也沒怎麼睡,我听丫頭說你又一大早起來,下午回到院子,記得再躺一躺。」

徐靜淞看他眼楮都是血絲,心里突然軟了,他也很不好過啊,他跟姜玉琢是青梅竹馬,十幾年的表兄妹情誼,對孩子也十分期待,孩子沒了,肯定心痛。姜玉琢若是被趕出去,姜家已經不認她,她不是把自己賣到青樓為生,就是只能乞討,無論哪一項,賀彬蔚都不會好過的。

算了,就退一步,當作好事吧。

好人會有好報的,想當初他要趕朱娘子走,她開口求了情,朱娘子才會在知道姜玉琢要使計時派人通知她。

如果她當初沒這個善念,自己今天肯定遭殃。

「老太太,我想,就拔除姜姨娘的名分,從此是通房姜氏,依然住在賞星閣,下人撤去,只留葉嬤嬤跟有安,這回,我說可以才能放她出來——老太太若能答應我這點,我便忍下這口氣,老太太若是還不願一點責罰,那我就要請爹爹還有兄弟上門討說法。」

賀彬蔚內心歉疚又感動,他知道徐靜淞是因為他才讓步的,玉琢犯了那麼大的錯,打死都不會錯,但真打死了,他也不會好過。

現在只是拔除名分跟禁足已經很好了,留著玉琢著一條命,保障她的生活水平,祖母也會比較開心。

賀老太太心想,這已經讓了很大一步了,無論如何別趕出府就好,撤了幾個下人也沒什麼,葉嬤嬤跟有安在呢,總不會讓玉琢自己做活,等身子養好了,再催蔚哥兒留宿?

再有孩子,一切自然好說。

于是點頭,「好,就這樣。」

第十章  徐家歡樂賀家愁(1)

徐靜淞終于迎來婚後的平靜歲月。

姜姨娘再也妖不起來了,徐謹月最近也很听話,楊柳梢自恃甚高,這樣很好,她們就互相點頭就好。

婆婆說一個堂堂爺們,只有一個正妻不行,要賀彬蔚收了楊柳梢,賀彬蔚抵住了,說「姨娘麻煩,等靜淞生完再說」。

嗯,真不愧自己對他寬容大量,他也知道要守身如玉報答她了——雖然有了身孕不能滾床單,但他也沒去通房那邊,這點令徐靜淞非常滿意。本來就是,哪有女人這麼辛苦,還要替自己男人張羅暖床的道理,美其名為賢慧,實則有違人性。

她原本對賀彬蔚沒有抱著太大期待的,畢竟賀家的長輩都很喜歡逼人,老太太愛逼,楊氏也愛逼,理由都是「也只是個姨娘名分而已」,孝字壓頂,很難拒絕,據說老太太還挺有一手,總能把孫子制得死死的。

所幸當唯一的姜姨娘變成通房姜氏,徐靜淞想,肯定會是一場新戰爭,就看老太太贏了,塞她的人,還是婆婆楊氏贏了,塞楊柳梢。

徐靜淞覺得,一定有下人壓注下三房一個姨娘是姓姜還是姓楊,她自己是覺得誰都沒差啦,一個靠姑祖母,一個靠姑姑,她這個媳婦都會難為,可是千想萬想想不到,賀彬蔚居然擋住了,沒再要個姜姨娘,也沒多個新的楊姨娘。

這古代人真的不錯,她內心偷偷給他加了不少分數,然後又感激了下,徐老太太睿智,魯大爺雖然後院簡單,但遇到母親塞人不見得能擋,畢竟食色性也,正妻懷著,哪個男的不想添幾個貼心人,賀彬蔚能忍著,很好。

是嘛,這才像話,有空多讀點書,不要只想著夜生活,年紀輕輕要懂得保養。

日子一天天過去,雪融,驚蟄,而後谷雨。

正是時在中春,陽和方起。

滿園春暖花開。

天色是干淨的淺藍,微風襲面,舒爽沁人,樹梢女敕芽逐漸轉為深綠,園中幾株牡丹都開了,粉紅色的花瓣層層盛開,鮮艷富貴,漏窗旁邊幾株桃花也隨著季節綻放,襯著後頭的糾瓦白牆,別有一番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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