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你最……厲害了啦!你只是……不知道……生孩子的事而已,我好崇拜你喔~~老公。」才被吻得差點缺氧的鐘戈彤,嬌聲細語地運用了新學到的「老公」名詞。
「奇怪?我怎麼覺得妳好像沒妳嘴里所說的那樣崇拜我?而且,我覺得我正被妳偷偷恥笑……」他用惡狠狠的眼光看著眼前含笑的女人。
「大男人怎麼可以疑神疑鬼?這樣太沒男子氣概了啦!哇~~救命啊~~」
「需要我證明我的男子氣概嗎?」他語氣曖昧地問,然後不等回答,就用行為直接證明起來……
第十章
無聊地翻看雜志,這些女性雜志她實在沒興趣研究,只是習慣性地翻動,心思根本沒用在上面,「唉~~好無聊。」
從懷孕的事被公布後,鐘戈彤覺得自己的生活里就只剩下兩個字--無聊!每天除了在房里東晃西晃外,什麼事也沒得做,那些朋友們都接到準爸爸的口頭警告兼要挾--不能讓她累到。
「唉~~」鐘戈彤無聊地晃到平日不會進去的拱形門內,里面是蕭政豪的書房,在家中若要辦公他都會待在里面。
平日她是不會進去的,因為里面都是些屬于蕭政豪較私人的東西,她並不認為當了夫妻,就不能各自保有一些隱私;不過今天她實在是太無聊了,也許那里會有些好看的書吧?
她將目光放到超大型的書櫃上,慢慢搜尋自己想要看的書籍,「哎呀!」不小心踫掉幾本書,正要將書撿起來時,卻發現書里夾藏了幾本記事本,像是被刻意藏起來的一樣。
她猶豫的望著這些本子,不能決走到底要不要偷看,也許,它是丈夫很注重的隱私呢!
人是應該要尊重別人隱私權的。
做人應該要有基本人格,不能被好奇心所左右,但女人本來就是最愛探人隱私的動物啊!
不能……可她真的很無聊,而且,她是真的想看看里面究竟寫了些什麼?
所以,她翻開第一頁,再翻一頁……然後臉色漸漸變了!蹙起秀眉,輕囓住自己艷紅的唇,她又翻了幾頁往下看--
餅了許久,她的眸中逐漸泛起淚霧和不敢置信的懷疑,手也輕輕地打起顫來。
窗外灑入的光芒由白轉為火紅,再轉成陰暗,除了為對抗那一室的陰暗而點亮了小台燈外,從頭到尾她都沒將注意力從手中的記事本移開過。
蕭政豪踏入書房後,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況!
看見她手中的日記本,他的臉色瞬間轉為恐懼的蒼白,「誰讓妳進來這里的?」很緊張冷冽的聲音,下意識想抽走她手中的日記本、
「回憶……」她艷麗的面龐上淨是一片淚水。
看到布滿淚水的美麗容顏,蕭政豪頓時停下搶奪的動作,絕望似的坐到地毯上,「妳……全都記起來了?」
「差不多了,我是彼人在車上動了手腳,才會有那場意外的。」她坐直身子,將日記本闔上,「沒想到失去記憶後,你竟會讓我過了些好日子。」淡淡憂傷的笑容中帶著一些自嘲,還有她不想讓別人知道的,那已經根深柢固在她心底對他的深深眷戀。
「妳現在打算怎麼做?」蕭政豪回復冷靜,以慣常淡然的語氣問。
「看你想不想要這個孩子了。」鐘戈彤將臉別開,她不知道恢復記憶後,他是不是還會要她的孩子!
「什麼意思?」
「如果你要這個孩子,我會將他生下來交給你。當然,你得付我一筆錢,不過我想你是不會要的。」她停頓了一下,「如果你不打算要他,那就給我一筆錢去拿掉他吧!」
「另外,我還要一筆營養金的費用,這是我應得的。」鐘戈彤心中對自己口里所流泄出的話語感到作嘔,可她仍然得將話說完--只是,她知道她絕對不會將孩子流掉的。
「妳真的是恢復記憶了。」蕭政豪嘴角逸出的是嘲諷的笑,那個自私、算計,又很擅長保護自己的女人是真的回來了。
鐘戈彤搖搖頭,笑得苦澀,「不完全是,我只是照著日記中的女人該說的話去說而已。」
「那妳就當作從沒那些事發生過,這樣對妳、我都好。」蕭政豪略帶期望的說,他是真的這樣希望。
他從沒了解過眼前的女人,不管是婚前或婚後;直到她失去記憶,才給了他機會去認真認識她。
也因為了解,他知道她就是自己要的女人,她能帶給他快樂、寧靜和所有他想從「妻子」身上得到的感覺。
除了她,再沒有別人了,這樣的認知讓他心中興起了沉重的恐懼。
眸中仍含著晶瑩波光,她輕搖著頭,「你要我忘了你曾將我當成妓女一樣對待的樣子?」
鐘戈彤仰起臉問他,眸中閃現著她不想流下的淚水,「你要我忘了,你將我一個人丟在這個可怕的籠子里,還答應你的兄弟,只要他有法子,你很樂于見到我被他馴服?」
那刻意冷漠的聲音混合著溫熱的淚水指控著,「你要我忘了,你指著我介紹給你的父親說,『這是個很適合在床上陪男人的女人』?」
那些日記中的記載讓她整顆心都碎了,「你要我怎麼不在意這日記中所寫的,『當這個卑微的女人跪在你那個富麗的辦公室求你救命時,你除了要她不要髒污了你的地毯外,就連一塊錢也不施舍』?」她用淚眼望住他,指控般地嘶叫著,「你竟能讓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唯一的親人在有獲救希望的情況下,慢慢的斷了口中的氣息?!」
含了滿滿恨意的眼直直地看向他的靈魂深處,她垂下頭,用秀麗的車輕捂住口中的哽咽,「你知不知道那種折磨會讓人心死的?!」
嘶啞的喉中傳出絕望般的聲音後,她伏倒在鵝黃色的波斯地毯上,拚命壓抑住那一直從口中逸出的啜泣聲,那微弱的聲音比直接哭泣更教人于心不忍。
有句話在他的喉間蠢動著,可蕭政豪卻沒能將它說出口,那雖然只有三個字,但他卻是個沒有習慣承認錯誤的人啊!要他說這種話,比要他對女人甜言蜜語顯得困難許多。
他無聲的轉頭離去,無法看著她在自己眼前傷心,而他卻什麼事也無法做。
「妳真的全都想起來了嗎?」不太期待的聲音。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任誰都能比較得出失憶後的鐘戈彤比失憶前的Mimi快樂得多,是朋友的怎會希望她恢復記憶呢?
「沒有全部,還有一些是朦朦朧朧的,只是大概的事應該都記得差不多了吧!像是我知道我為什麼會愛上這些地方了。」她刻意回答得雲淡風輕。
「我從沒想要自己淪落到無人能想象的程度,只是,這些地方是唯一能讓我的心靈暫時得到寧靜,就像戰場的殺戮聲,除了讓人听不到任何聲音外,還能被催眠似的跟隨著它。
「最重要的是,它還能幫我暫時躲過心中濃烈的罪惡感,我無法忘了我哥的早死是我的錯誤所造成的,他為我犧牲了他所能犧牲的一切,而我,卻眼睜睜的看著他死亡!」冷靜如旁白般的聲音訴說著,像是這件事已不對她造成任何影響,可惜的是,無聲流出的淚水卻是無法掩飾的。
「妳老公的臉在抽搐了。」小燻看著坐在PUB一角陰沉的男人說。
這里從來都不是蕭政豪喜歡來的地方,可這幾日他卻夜夜來,只因為教他掛心的女人每晚都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