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忘記這男人生起氣來有多麼的孩子性,她可不想再跟他來個十八相送,更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他吻到全身酥麻。
「你別氣啦!我又沒那個意思,感情的事本來就是勉強不得,我一定會幫你月兌離林小柔的嘛!」就像她也無法勉強霍達愛上她呀!
「專心吃飯,你快遲到了。」
曾婉麗一看手表。「糟糕!我只剩十分鐘可以吃飯。」
她只能不顧形象大口大口的吃——太晚回去可是會被老板娘罵的,她只剩下這個工作,她可要好好的保住飯碗。
看著她的吃相,霍達感到滿心的愉悅——全世界的女人中大概就只有她,可以在他面前吃得這麼的無拘無束!
「吃慢一點,小心噎到。」
上個星期六,霍達找了霍隆和霍江去幫曾家姐妹搬家——霍隆氣得半死,直說自己那雙動手術的手居然得用來搬重物,不過在見到文靜又美麗的曾婉菲時,一向疼愛美女的霍隆立刻住嘴,心甘情願的把一件又一件的雜物往自己的賓士轎車里塞!
丙真那位傳聞中的小老板沒來搬家,這讓霍達的心情變得大好,不過他是該選蚌時間去宣示一下主權,否則這個軟心腸又富有愛心的女人,說不定哪天會被別的男人三言兩語的拐跑,那他可是得不償失。
林小柔從霍達的診療室離開後,就很委屈又哀怨的向父母告狀,惹得林父在舍不得愛女的情形下,親自對著霍父質問,想替愛女討回公道。
于是霍達期待的興師問罪,終于在今晚爆發開來!
在霍家一樓的長方型餐桌上,有著霍父、霍母和霍達及霍隆,至于霍心和霍江,一個正忙著約會,一個在校苦讀。
霍家餐桌上一向極為嚴肅,就算要談話也只有霍父、霍母開口的分,身為晚輩的只有耳朵沒有嘴巴,只能乖乖听訓。
而這也就演變成大家都不愛回家吃飯,可又不能常常蹺掉晚飯,否則接下來的日子鐵定不好過!
「霍達!」霍高威嚴的喊著兒子的名,然後擱下筷子。
這個時候,通常大家也都會跟著放下筷子,然後繃緊神經,等著听訓。
「爸。」霍達眼眸彎彎,心里有著莫名的興奮——他可以感覺到自己連血液都在沸騰,三十年來,這是他第一次為自己的人生而奮斗。
「听說你欺負小柔?」霍高的音量不大不小,卻有著令人無法呼吸的壓迫感。
「爸是听誰說的?」相對于父親的嚴肅,霍達則是一派閑適。
「是你林伯母打電話給你媽媽說的。」
「爸,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欺負小柔的?」
「你不要學霍隆,給我擺出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霍高斥喝。
霍隆在一旁濃眉挑高,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他很聰明,絕不會隨便插嘴,為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爸,我連微笑都沒有,哪來的嬉皮笑臉?」
霍高威嚇的問︰「那天不是說好要替你和小柔先訂婚嗎?你為什麼突然不理她,不接她的電話?」
「我記得要訂婚的事都是你和林伯父自己說的,我可是從頭到尾都沒答應,也沒有應允!」
霍高開始加重語氣。「但你也沒反對啊!你若是不喜歡小柔,為何一開始不拒絕?」
「一開始,你和媽不是說只是彼此認識,年輕人交朋友不必有太多的壓力嗎?我只是听你們的話跟小柔認識而已;至于感情的事,我老早就拒絕過她。」霍達反駁,語調仍輕,他並不打算和父親正面沖突。
「小柔都已經跟你成為男女朋友,你才拒絕她,你這是存心要氣死我嗎?你要我怎麼去向小柔的父親交代?」霍達愈頂嘴,霍高的怒火愈盛。
「爸,小柔什麼時候變成我的女朋友了,為什麼我這個當事人都不知道?」霍達冷哼,有著淡淡的不滿。
霍隆很想拍手叫好,可是只能隱藏情緒,乖乖陪著霍達听訓。
霍高怒問︰「你的意思是說,小柔是自己在那里一廂情願嗎?」
「她的確是一廂情願,我連她的手都沒踫到,她居然就變成了我的女朋友,不然你問問大哥,世上有這種事嗎?」霍達是存心要拉霍隆下水。
「不干我的事,我什麼都不知道。」霍隆則打算來個抵死不救。
霍高再問︰「你不是幫她做了子宮頸抹片檢查嗎?」
「爸,我從執業到現在,恐怕做過超過五百件以上的檢查,難道那些女人都要變成我的女朋友嗎?」霍達無奈的笑出聲。
霍母嘆口氣,關心的介入話題。「霍達,你一向很听話,是個乖孩子,你是不是交到什麼壞朋友了,你怎麼可以跟你父親頂嘴呢?」
「媽,我沒有交到什麼壞朋友,我也沒有跟爸爸頂嘴,我講的都是實話。」
霍高凌厲的問︰「沒有交到壞朋友?那你這些天公然帶著一個女的在醫院里進進出出的,還在醫院門口親熱,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你這是成何體統!」
「爸,那不是什麼壞朋友,她是我的女朋友,叫曾婉麗,小柔也見過,改天介紹她給你們認識。」霍達暖著笑意,完全不在乎父親的臭臉。
「不喜歡小柔也沒關系,感情的事也不能勉強嘛!」霍母緩和著氣氛。「那這個曾小姐是哪家的千金?我跟你爸爸去跟她的父母認識認識。」
「媽,她不是什麼千金,她只是一個只有高中學歷的小會計。」霍達說得很坦然。
這下可不得了,霍高大拍桌子站起身。「霍達!你到底是在搞什麼?你該不會是受到霍隆的影響,給我交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關我什麼事,不要牽累到我身上。」霍隆聳肩,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就怕戰火燒到他身上。
「是呀!霍達就算不喜歡小柔也沒關系,爸媽也不會硬逼你娶小柔,你干什麼故意找個女人來交往?」霍母皺起精致的柳眉。
「小柔說,那女的是個服務生。」
「媽,她之前的確是個服務生,但她不是隨便的女人,我愛她,我要跟她結婚。」像是練習過幾百次似的,霍達把話說得極為自然。
霍高只覺得怒不可遏。「你休想!在醫院門口跟你摟摟抱抱的,會是什麼正經的女人?」
「你別這樣。」霍母拉著暴跳的霍父。「讓我來跟霍達說。」
「媽,我不管小柔怎麼向你告狀……」
霍母委婉的打斷霍達的話。「霍達,小柔沒有告狀,她只是心情不好,她也很委屈嘛!你不能就這樣辜負她的感情呀!」
「媽,我要說的是,第一,我不知道听你們的話去認識朋友,結果為什麼會變成相親?第二,我也不知道我連林小柔的手都沒牽到,她是怎麼變成我的女朋友的?第三,我更不知道,我連婚都沒求,你們就要把她嫁給我?媽,你可以告訴我這中間到底是我失去記憶,還是你們失去記憶了?」
霍達的一連串話听下來,讓霍隆的嘴角抽搐著,忍不住想笑卻又不能笑,害霍隆只能一手抱著肚子,一手按壓在自己的嘴上,以防止不小心笑出聲。
霍隆從來不知道霍達也有說笑話的本領,但如果在這個當下他不小心大笑出聲,那他的下場恐怕會比霍達還要淒慘,不過不能笑的下場則是他恐怕要得內傷了!
霍達的一番話,的確是把霍父、霍母逼問得啞口無言。
當初是因為林小柔很欣賞霍達,于是透過長輩的安排,想要進一步認識霍達。
霍母為了讓霍達乖乖去赴約,的確耍了某種手段——要是表明說是相親,霍母就怕霍達不肯去赴約,也怕造成霍達的壓力,只好說出善意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