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書 第18頁

盤雲姿听見自己發出嬌喘聲音,就算拼命咬著唇也抑制不住。

而他,亦在親昵中變得大汗淋灕。

「雲兒,我好難受——」他對她坦言,軀體狠狠的壓住她,卻僵硬得不知所措。

「澤……」意亂情迷之中,她亦難以自控,「不要等了……我願意……」

天啊,她在說什麼,女孩子怎能主動說這樣的話?

可她實在不忍看他難受的模樣,而且自己亦像在烈火中煎熬……

「可是……」他的俊顏深深埋在她的發間,仿佛羞愧得無顏面對她,「我不會……」

「什麼?」盤雲姿一怔。

「我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他終于道出自己的秘密,整個人恨不得找個地洞往里頭鑽。

「怎麼可能?」明白了他的意思,她驟然錯愕,「你跟玉福晉……不是已經成親十多年了?」

「可我從來沒有踫過她,」他在她耳邊低吟,「曾經也試過,可就是一點也沒有。雲兒,我從來沒像今天這樣激動過,連我自己都嚇著了……」

天啊,世上竟有這樣的事?成親十多年的男子,還是……童子?

盤雲姿不由得想笑,可是卻有感動的淚水溫暖地淌出。

她捧起他的臉龐,端詳他的眉目,這一刻,才發現原來自己這樣的幸福,原來可以完整地擁有他,而不是與任何人分享。

她湊近他的唇,沒有言語,只是深深地吻他,讓兩人的舌尖纏綿深鎖,仿佛要把所有的話語,利用這樣的方式傳達到他的內心深處。

她感覺他的手握起起自己的柔荑,直達他隱秘的境地……她沒有反抗,只是閉上眼楮,任由他宣泄甜蜜的苦楚……

這一刻,別說為他做這一點點事,就算與他一同墮入地獄,她也甘願。

第7章(1)

月信居然遲了,難道她已經身懷喜訊?

盤雲姿不敢相信會有如此好運,嫁給他不過短短時日,便能得到上天的恩賜?

她一直隱瞞著他這件事,能拖一天是一天,直到可以完全確定為止。她並非不願與他分享喜悅,而是怕高興得過早,空雙喜一場。

現在,舒澤幾乎不回貝勒府,每日下了朝,只在山間別業留宿。

她喜歡這些跟他寧靜相處的時光,無事的下午,他們便會攜手在林間散步,看著楓葉漸漸染紅,感覺秋天無聲降臨,空氣越發清爽。

假如這世上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沒什麼滿人、漢人,沒什麼國仇家恨,沒有必須保守的秘密……那該有多好。

每一次,她依在他身側,午後金斜的陽光傾灑在四周,听著遠處寺廟傳來的鐘聲︰塵裊便彌漫起一種甜蜜卻辛酸的滋味。

她不知道這樣的幸福還能持續多久,畢竟紙是包不住火的,她亦不能忘記對義父的承諾。

每想到這些事,她總是忍不住淚光盈盈。

「怎麼了?」舒澤察覺到她復雜的心事,擔心地問。

「沙子進了我的眼楮……」她如此回答。

「你總這麼說。」他明白她心里藏有秘密,卻從不強迫她說出,只是以衣袖擦拭她的眼角。

她想道出實話,但人總有身不由己的無奈,這一刻,她感到無助悲戚。

「舒澤,為什麼我總听見遠處有鐘聲?」她輕聲問,「這附近有寺廟嗎?」

「好像那邊的山頭有座觀音廟。」

「觀音?」听說觀音能送子,是真的嗎?她頓時來了興致,「咱們去瞧瞧如何?」

「你想去?」舒澤倒是副無所謂的模樣,「我看算了吧,純屬耽擱工夫。」

「為什麼?」盤雲姿倒對他的反應感到奇怪。

「有什麼好拜的?世上真有觀音嗎?」他聳聳肩,彷佛不屑。

「你不信觀音?」這更讓她稀奇了。

「呵,我不信神拂。」他笑著坦言。

她一怔,「你只信滿州人自己的神嗎?」

「不,任何神佛我都不信。」他的言語頗為自豪,「我也不相信人生會有來世,只覺得人就像這樹葉,或者沙塵,一旦殯滅,就再無所有。」

這樣的觀念倒讓她詫異。

「可你既然不信神佛,為何要讀佛經?」她不解。

「讀佛經只是為了了解其中的處事道理,增長見聞而已,」舒澤輕笑,「並不代表我信佛。這些年來,我上陣殺敵,從不燒香祈禱,可照樣凱旋而歸。相反,一些將士求天告地,卻輸得很慘,你說,世上真有神佛嗎?」

呵,他說得也有幾分道理,這般不懼鬼神的勇氣亦讓她嘆服。

「可我……」盤雲姿抿著唇,「還是想去拜拜……」

「小雲兒,你可真迷信!」他調侃地戳戳她的腦門。

「我也不知這世上是否真有觀音,即使有,她是否真能助我……」她無奈搖搖頭,「可是我仍然想去拜拜,只求心安。有時候信仰只是一種藉口,在萬般無助的時候,能讓人度過漫漫長夜……」

舒澤凝眸,似乎被她的說法感動了。

他明白,這個縴弱的女子懷揣著難以負荷的秘密,他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幫助她,讓她可以卸下重擔。

假如他們還是主僕關系,或許他可以當一個說客,勸她向多爾袞投誠……可現在,他是她的愛侶,害怕自己說錯一個字,就會破壞這甜蜜的時光。

他亦希望這樣平靜的日子,能多一天是一天,等到他們的感情根深蒂固,再一起來面對風雨滿樓的局面……

「澤,你陪我去吧。」她忽然撒嬌似的說,‘就去上一炷香,之後咱們就回來好嗎?」

「好,「他爽快地點頭,「雖然我不信神佛,但凡是你喜歡做的事,我一定陪你。」

她不由得笑了,指尖的熱度傳入他的掌心,懸浮的心情亦稍稍安定。

在這兵荒馬亂的歲月里,惟獨他,能讓自己暫時忘掉倉惶,仿佛回到兒時的無憂無慮。

「澤,」忽然之間,她決定對他道出心中的隱秘,雖然這不是她最大的秘密,但她想讓他高興一下,「明兒個你入宮的時候,能不能請個御醫回來?」

「你哪里不舒服嗎?」他頓時驚慌失色,擔憂的打量著她。

「我……」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呢喃道︰「月信遲了……」

「月信?」魯莽的他完全不解,「是什麼?」

「就是……」天啊,叫她該如何解釋?羞死人了。「假如懷有身孕的話,那個就會遲……」

「身孕?」這一回他听懂了,怔愣之後一把將她抱起,興奮地大叫起來,「真的嗎?雲兒,你沒騙我?」

她怎麼會騙他?只希望上蒼不要戲弄他們,讓這場歡喜化為烏有……

踏入太後的寢宮,玉福晉頭一次這樣沉默。

從前無論跟舒澤發生再大的爭執,她都不會這樣失魂落魄,不會如此無言地怔怔坐到椅邊,絞著手帕,咬唇不語。

「玉兒,你怎麼了?」太後正在梳妝,發現了她的異樣,關切地問。

「舒澤……真的愛上她了……」玉福晉語音哽咽,淚珠子順著臉龐滑下來。

「那丫頭?」太後側眸,不以為然,「男人嘛,誰不是朝三暮四,日久又會遇到新歡!但誰也動不了你正室的地位,你怕什麼?」

「不……姑姑,你不知道……」她該怎麼說出口,自己還是處子之身,「總之這次不一樣,那丫頭在舒澤的心中絕不是我能比的了。」

「那丫頭哪有你美啊,」太後笑道,「我的玉兒傾國傾城,無數滿蒙才俊都拜倒在你的裙下,舒澤只是一時冷落了你,總回頭的。「

「姑姑不知道那丫頭的手段,雖然其貌不揚,可我終究不是她的對手……」

雖然她不明白舒澤愛盤雲姿什麼,但好幾次,她偷偷來到香山,跟在兩人身後悄悄窺視,卻見那一顰一笑、舉手投足皆是愛侶的模樣,有著她不敢想像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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