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我這里只有這種衣服。」她眉眼有股嫌惡,卻沒讓他發現。「要不然,你稍坐一下,我出去幫你買衣服,只是我買的,不知道能不能符合你的品味?」
「等你衣服買來,我早就感冒了。」他走到她的身邊,她潛意識向後退了一小步。
靶覺到她刻意拉出來的距離,他心頭揚起淡淡的不悅。
「像你店里這種衣服,到底要賣給誰?」他著手翻了翻櫃里疊好的T恤。
「先生,賣給我們這種年輕人呀!也許你年紀大了,穿不慣!」江品皓看不慣這個男人對佳佳講話的口氣,忍不住挺身而出。
「品皓。」趙佳佳對江晶皓搖搖頭,示意他別多嘴。
沈育鋒笑了,只是笑意不達眼里,更顯得不留情面。「你是誰?」
「他是我店里的店員。」她趕緊說。
「我在問他!」沈育鋒看了她一眼,再把視線調向至少年輕他十歲的大男孩,從大男孩的眼里讀出那種護花的心切。
以他縱橫情場這麼多年,愛情對他來說是游戲也是手段,他當然明白那股為了仰慕的女人而想要大出風頭的情懷了。
「先生,我是這間店的老板,麻煩你先挑一件衣服換穿,然後我們會將你身上的衣服送去干洗,真不好意思,不小心把你的衣服弄濕了。」江品皓扯起笑臉,努力維持一貫服務的精神,他可不能砸了佳佳的招牌。
「你知道我這身衣服要多少錢嗎?你知道我的身分、地位嗎?你竟然要我穿那種平價的T恤!」看江品皓維護她的模樣,沈育鋒就暗生火氣。
通常他唇瓣勾動的幅度愈大,心火就燒得愈旺,眼神也愈加邪氣。
「品皓,麻煩你幫我去買兩杯冰咖啡。」趙佳佳對著江品皓一笑,笑容里有著祈求。
這是她和沈育鋒的事,她不能把無辜的江品皓給牽扯進來。
「佳佳,這……」以趙佳窪的粗神經,江品皓怎能放心。
「快去呀!」她推了推江品皓的背,催促他離開。「他是我的朋友,你放心,快去吧!我要招待他。」
江品皓沒辦法,他太知道趙佳佳的個性,一旦拗起脾氣來,可是千軍萬馬都拉不動,他只好推門而出,心里打算著一定要快去快回。
見江品皓離開,沈育鋒諷刺地問︰「沒想到你自己開了間店,店里還有這麼年輕的帥哥?」
外面的太陽足以讓脾氣燒灼得更加火熱,趙佳佳從初見到他的震驚,慢慢穩定住自己的情緒,她在吸氣吐氣之間,讓自己不要太慌張,也叮嚀自己要跟他保持距離。
以為他人該在國外,于是她卸下在他面前一貫的妝扮,現在妝扮沒有了,就像少了層防備,她不喜歡被他看透,她才會一直有著不自在的扭捏。
「很抱歉,我知道這樣的衣服實在不適合你穿,那不然我打電話給阿正,讓他開車過來?」她小心地探問。
他卻不想讓阿正過來,因為他發現了足以吸引他的新鮮事。
他端詳起衣架上的衣服,一件淺藍色T恤,上面是幾朵白雲的簡單圖案,終于吸引他的視線。「就這件吧!」
她訝異,還是把衣服從衣架上拿下來,交到他的手上,「你穿幾腰的褲子?」
「你這個老婆連老公穿幾腰的褲子都不知道?」他雙眸微眯,帶著明顯的嘲諷。
「你別這樣,我又不是你真的老婆,快去換衣服,感冒了就不好。」
他睞她一眼,又找了一條休閑短褲,才進入試衣間。
看著他那頎長的背影,那個男人是她的老公,一個陌生到她只見過沒幾次面的老公!
明明他是這麼俊帥,笑起來更是足以讓女人神魂顛倒,可是面對他時,她為什麼會有股由腳底泛起的寒意?
還有那不由自主足以令她惡心的嫌憎?
***獨家制作***bbs.***
回憶起這段很神奇的婚姻,坐在沙發上的趙佳佳陷入了恍惚之中。
在她和沈育鋒的低調要求下,婚宴並不開放給媒體采訪,再加上她那濃厚的新娘妝,就算她走在街上,也沒有人會認出她。
婚後,她搬進了沈育鋒位于菁華路段的大廈豪宅,連蜜月都沒有度,他就隨即到國外出差。
每次他出差回台北時,不是忙著回公司述職,就是忙著和他的紅粉知己約會,跟她連相處都稱不上,兩人頂多是匆匆照面。
若仔細計算,兩人總相處的時間恐怕不會超過二十四小時。
而每次得知他要回來,她總是精心打扮自己,不讓他發現那沒有裝扮下的真實自我。
那個家,大部分的時間就只有住她一個人而已,所以她只有請鐘點女佣,若地要出遠門或者上大賣場采買,才會讓司機阿正接送她。
雖然平常家中只有她一個人,但她一點都不寂寞,她反而喜歡那份孤獨的寧靜,那樣的溫度很適合她獨自呼吸。
反而每次他回來,她都在極不自在之中夜夜失眠,更幸好他來去匆匆,否則她真不知道該如何過日子。
「在想什麼?」
直到這一聲冷冷的聲音才讓她回神。
從試衣間更衣出來的沈育鋒,簡直像換了個人似的,月兌下正式的筆挺西裝,換上這一身輕松休閑裝扮,他就像是準備去打籃球的大男孩。
「不認識我嗎?」他看著她那有些恍惚的大眼。
她連忙站了起來,漾起笑意,吐了吐舌。「不是,是沒看過你穿這個樣子。」
「我也沒看過你穿這個樣子呀!」
她化妝前後簡直是變了另一個人,現在的她,清秀得就像是鄰家小女孩,那自然的難為情是那麼的讓人喜愛,不像之前……
之前的她,像是一張精雕細琢的人皮面具,連表情都很假︰現在的她,會笑、會害怕、會發呆、還會調皮的吐著舌頭!
他心里想,原來他和她都擅長演戲,他的溫和只是假象,她的精明也是表面。
他對女人的體貼柔情是因為女人和他還兩情相悅,一旦和他有利害相關時,他的脾氣可是惡劣到毫不留情面的地步!
他在她身邊坐下,她卻反而站了起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會來我這里呢?」她走到約半人高的櫃後坐下,拿出卷宗再拿出一台計算機。
「剛剛下飛機,剛好路過這里,沒想到我老婆開了店我卻不知道,害我還被阿正取笑。」本來他是該直接進公司的,沒想到他卻留在這里。
「開店是小事,比起你日理萬機的大事業,我想你應該沒有興趣知道的,我打電話讓阿正過來接你好了。」她拿起櫃台上的電話。「我咖啡還沒喝。」她愈急著要他走,不知為何他愈不想走,從來只有他趕走女人,高傲的他還輪不到女人來趕他。
听到他的話,她只好又把電話放下。
她已經發過誓再也不會對任何男人動心,她要由自己主宰自己的命運,無論這男人再帥,她都不會再動心。
尤其是沈育鋒這個男人,他只會令她感到慌亂和害怕。
一想到他那視愛情為無物,和眾多女人發生過性關系,她就會全身不自在發起寒顫,讓她想跟他保持距離。
之前跟他談判時,她就像在演戲,按照著她自己寫好的劇本,武裝起情緒,在大學時她可是戲劇社的,演戲對她而言一點都不困難。
雖然他從不曾對她報告過行蹤,他只是把那個家當成是在台北的飯店,但她每次都能從阿正的嘴里知道他回國、出國的時間,因為阿正得負責接送機。
這次她心里沒有腳本,更沒有準備,跟陌生的他相處下來,常常破他一個挑眉、一個笑意,給撩撥到四肢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