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怕她一聲不響的就走,尤其她那句取消明天的蜜月,更是讓他嚇破膽,幸好他一回到房間,就看見趴在床上睡著的她。
他在她的身邊躺下,看著她的眉頭還蹙得死緊,他就有深深的不舍。
他的手指輕輕刷過她的眉,再刷過她的臉,本來就睡得不安穩的她,被他這一模,嚇得差點跳了起來。
「是我……」他摟著她,拍著她的背。
「你怎麼回來了?」她睡眼惺忪的。「外頭很多記者。」
「就算外頭布滿地雷,我也要回來,我怎能讓你一個人胡思亂想。」
她揉了揉眼楮,終于想起為什麼心頭壓得難受,她掙扎地坐了起來,這樣被他抱著她沒法講話。
他也跟著坐起來,只是雙手還環在她的腰上。
「你放開我啦!」她繼續扭動腰身。
「不要。」他小小耍賴。「你別生氣嘛!」
「我就是要生氣,我真的很想生氣。」這是認識他以來,她第一次發脾氣,但在看到他的人之後,她什麼指責的話都說下出來。
「不要氣嘛!罷剛幫我接電話的女人是我的秘書,我跟她不熟,所以才沒有主動提起我已經結婚的事,她一問,我就跟她說我已經結婚了。」他快速招供。
她嘟起嘴,狐疑地看著他,話她一向說不贏他,只能垮著臉,生著悶氣。
「走,我們下樓去。」他牽著她的手,就要走出房門。
「干什麼?」她止住腳步,不肯前進。
「剛好樓下有記者在,我順便向大家介紹你就是我的親親老婆。」他認真的說。
「我才不要,我才不想上電視!」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小妹,我爸和蔣沅早就知道我們結婚的事,我沒有帶你去正式拜見我爸爸,是因為我不想讓你受委屈,我知道我爸一定會給你臉色看。」他又把她的小手握回掌心里。
她的火氣慢慢消失,他說得好像有點道理。「可是你也不能老是讓別人以為你未婚呀!」
「是你說要低調,也不想讓大家知道我們的事,我本來想重新舉行婚禮,你又不肯。」
「說來說去,都是我的錯?」她又甩開他的手。
「我沒有說是你的錯,我只是在解釋給你听,你想怎麼做?你希望我怎麼做?我一定會做到,你別生氣嘛!」他又把小手給牽了回來。
「我怎麼知道要怎麼做?我就是笨嘛!說來說去就是我們的身分不配,所以才會有這麼多的困擾。」她賭氣,不肯看著他。
「哪來的困擾?根本是你自己在胡思亂想。」
「我看到那本雜志了。」她垂喪地在床上坐了下來,口氣幽幽淡淡。「跟你跳舞的那個女人很漂亮。」
「原來罪魁禍首是那本該死的雜志!」他早該算到,小妹不會無端生氣,更不會因為秘書幫他接了電話就發脾氣。
雖然她發起脾氣來是那麼溫和,完全沒有大吵大鬧,可是愈是這樣,那股殺傷力卻也愈大。
「阿辰,其實你不用對我感到有任何的愧疚,我會幫你沖喜也是看在錢的份上,我細心的照顧你也是我的職責所在,你不用因為這樣就要娶我。」
從來沒有對她發過脾氣的蔣辰終于也動怒了。「小妹,你真的認為我對你好是在報恩?我娶你只是在還你恩情?」他的雙眸凝聚出一股寒意。
他這樣的怒氣,是她從沒見過的。「我……我沒有自信呀!不然我怎麼都想不透你為什麼會喜歡我,為什麼會對我這麼好!」
眼淚嘩啦啦在瞬間掉了下來,她一點都不想哭,可是眼淚就是不受控制。
他心疼地將她摟進懷里。「我就喜歡你的單純,喜歡你對生命的認真,我曾經說過,再也不讓你難過哭泣,沒想到我還是沒做到。」
一遇到她的眼淚,他再大的怒火也立刻被她的眼淚給澆熄了。
「我總覺得這一切都是不真實的,我們明天就要去度蜜月了,這真的是我可以得到的幸福嗎?」她邊哭邊問。
「傻瓜。」他在她的發頂輕輕一吻。「你這麼美好,我的蘇醒就是為了讓你幸福呀!」
她抬眼看著他,他從茶幾上抽了一張面紙,輕拭她的眼淚。
他嘆了口氣又說︰「我只是個平凡人,我從不想要當什麼總經理,所以才會自願請調去邊疆蓋房子,可是有些必要的交際應酬我還是得應付,你一定要相信我,雜志上寫的都是子虛烏有。」
「我只看到照片,我根本不想看內容,我也知道雜志上的東西是亂寫的,我不該鬧情緒,我只是心很慌。」她止住眼淚,反而覺得難為情。
「你心里有什麼不舒服,就盡避鬧出來沒關系,這樣我才知道你的想法。」他稍稍將她推離懷抱,然後在她唇上印下一個吻。「我們得一起想想,該怎麼做才是最好的。」
她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急,誰讓蔣辰安撫她的功夫一流,誰讓她是這麼的愛他,連話都舍不得苛責他。
窗外突然響起了大大的一聲春雷,砰的一大聲,邰名秀縮進了蔣辰的懷里。
「打雷了。」她喃喃說著,雷聲好像也把她渾沌的腦子給敲醒了。
「相信我,明天一定會是個好天氣,我們可以在白色的沙灘上舉行一個小小的婚禮。」
「那樓下的記者怎麼辦?」
「他們愛罰站就讓他們罰站,等我們玩回來再說,反正他們要是守不到人,就會自動解散。」他的話又有了調皮的笑意。
春雷一聲響過一聲,她窩在他的懷里,也許什麼都不想才是最好的方法,就像他常常說的,她只要快樂過生活,專心當他的蔣太太,該煩惱的事就交給他來煩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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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威夷的海、夏威夷的陽光,讓兩個原本就很健康的人,更是曬得一身黑的回到台灣。
蔣辰真的給了她一個沙灘婚禮,觀禮的只有幾位蔣辰的死黨同學,他們都特地為了這場婚禮而從世界各地飛去夏威夷。
這讓邰名秀好感動,因為他的同學們都對她很好,沒有輕視她的身家背景,只有對她全心的祝福。
經過蜜月的洗禮、蔣辰熱情的澆灌,邰名秀更多了幾分小女人的嬌羞,臉上全是抵擋不住的笑容。
在這段期間,蔣辰請公司公關部門發了一封簡單的聲明稿給媒體,大意是他已經公證結婚,並且帶著新婚妻子出國去歡度蜜月。
對于雜志不實的指控,蔣辰將保留法律追訴權,若雜志不公開道歉不實的報導,他將訴諸法律。
這期間,正好政壇掀起了驚天巨浪的大事,那些忙翻的媒體人無暇繼續追蹤蔣辰的小新聞,因此讓蔣辰的生活一切都回歸到平靜。
回家的隔兩天,蔣辰帶著邰名秀來到陽明山上的別墅。
久違的陽明山,自從邰名秀下山後,就沒有再上山過,她好懷念這里的一切,可是在興奮中卻有著忐忑不安。
因為蔣辰約了他爸爸和弟弟一起吃飯,正式讓邰名秀成為蔣家的一份子。
坐在蔣升的面前,邰名秀還是依然很緊張,就像第一次在蔣家別墅里接受面試時那樣。
蔣升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威儀樣。「開動吧!」
直到蔣升喊開動,大家才敢動起筷子。
這是邰名秀第一次和蔣升同桌吃飯,那壓力之大,盡避陳媽煮了色香味俱全的一桌菜,她還是別扭到始終只能小口小口吃飯。
餐桌上安靜無聲,那是蔣升嚴格的教育方式;要是在邰家,早就嬉笑成一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