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走出辦公室,先來到小陳小何的座位邊,他一向是個隨和的老板,沒有任何的身段或架子,跟員工們都是說說笑笑的打成一片。
苞小陳小何聊了幾句,他又來到冠中和昆明這邊,交代他們一些事。
雖然公司里的員工不多,但是公司還滿賺錢的,原因就在他的親民政策,公司上下一條心。
他又來到林倩容的桌邊。
「總經理。」林倩容立刻站了起來,漾起一朵美麗溫柔的笑靨。
「倩容,我口渴了,麻煩妳訂個飲料給大家喝。」何揚的笑臉在這寒冷的冬季如一道暖流,讓林倩容芳心咚咚跳了好幾下。
「總經理,那你想喝什麼?」林倩容從抽屜里拿出一張泡沫紅茶店的價目表。
「幫我點杯熱拿鐵好了。」
程乙婷看著何揚和林倩容談笑,林倩容的辦公桌就在她的左前方,她不想听見他們的聲音都難。
何揚對林倩容的態度讓程乙婷感到陣陣的刺痛,他還是對女人這樣的好、這樣的溫柔。
同事們開始討論著飲料的內容,這是每次何揚一進公司就有的福利,完全是他自掏腰包,請全公司同事喝飲料。
「乙婷,妳要喝什麼?」
「不用了,謝謝,我得把手邊的事趕完。」
「別客氣,總經理請客,那珍珠女乃茶好嗎?」林倩容以為程乙婷怕花錢,因為這一星期以來,她看程乙婷都以泡面或一塊面包充當午餐。
程乙婷只好點點頭,再拒絕就顯得太矯情了。
罷剛滿腦子都是何揚,害她工作效率不佳,她得加快手腳將事情處理完,否則就不能準時下班了。
直到將業務交代的報價書影印完,時間已是五點三十五分了。
她快速地收拾東西,走到公用電腦旁,電腦里有出動系統,她得輸入個人密碼,在電腦上確認下班時間,才算完成下班的手續,沒想到何揚卻站在電腦旁和林倩容聊天。
他擋在電腦前要她怎麼下班?她只好硬著頭皮走到何揚的身邊。
「總經理,對不起,我要用電腦。」她連看都不敢看他,快速地按著滑鼠敲著鍵盤。
「這麼準時?」何揚又是一副高傲的損人樣。
「對不起,我有事。」程乙婷匆匆的在鍵盤輸入完畢,就飛也似的逃了。
「哎呀!乙婷怎麼都沒喝呢?」林倩容看著程乙婷桌上那杯連吸管都沒插進去的珍珠女乃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何揚和程乙婷之間的暗潮洶涌。
何揚的心情還是不佳,多年來好不容易平靜的心情,完完全全被她給擾亂了。
稍晚,他來到她上班的超商門口,透過玻璃門,清楚看見她正在整理貨品。她真的這麼缺錢嗎?還是故意做給他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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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一個星期才會進公司一次的何揚,在隔天下午又進了公司。
「哇!何總經理,你不是昨天才來過,怎麼今天又大駕光臨?」黃友山忍不住調侃。
「來看你的,進來我辦公室一下。」何揚率先進自己的辦公室。
黃友山和何揚是大學同班同學,兩人的交情是死黨兼換帖兄弟。
何揚顯得優雅迷人,而黃友山就比較逗趣搞笑。
鮑司的空間不大,黃友山沒有屬于自己的辦公室,只好听令地跟著何揚走進他的辦公室。
「我有什麼好看的?你該不會是來看我們新來的助理吧?」黃友山意有所指。
何揚剛剛一進公司時,倒是沒有看見程乙婷坐在位置上,難道她沒來上班嗎?
「你明明知道她,還錄用她?」何揚微瞇著眼質問。
「那天,我一看到她,就覺得她很面熟,可是我又不敢認她;感覺她跟以前不太一樣,要不是她的名字,我還真的不相信會是她。你知道嗎?如果是在路上遇見,打死我也不敢相信就是她。」
歲月並沒有讓程乙婷更加嫵媚,反而讓她添了幾許滄桑,她就像經歷了許多風霜般,大眼里總有股淡淡的哀傷。
「我是問你為什麼要錄取她?」何揚瞪了黃友山一眼。
「你為了她,六年來沒有交過任何女朋友,我是為你好,解鈴還需系鈴人,既然程乙婷都自己來應征了,我哪有不用她的道理。」
不過,程乙婷倒是沒有認出黃友山,她當年很少參加何揚同學的聚會,和他的同學們頂多只有一面之緣,他倆幾乎都沉浸在兩人世界里。
「誰說我是為了她才不交女朋友,我是寧缺勿濫,不想浪費自己的生命去談沒有意義的戀愛,況且我不需要什麼解鈴人,你太雞婆了。」他不高興的咕噥。
「既然你這麼不高興,不然我以她表現不佳,叫她走人好了。」
「她今天有來上班嗎?」何揚沒有回應黃友山的話,反而問道。
「有呀!不過我剛剛叫她去跑銀行了。」
何揚在小小的辦公室里踱起步來。「她表現得怎麼樣?」
「她表現的還不錯,只不過她這個年紀還當個小妹,有點委屈她了,這種打雜的工作沒有未來性,也學不到什麼東西,所以老是留不住人,希望乙婷能做得久一點。」
「算了,我回『螃蟹』去了。」何揚搔搔頭,有種對自己沒轍的樣子。
黃友山將手上的資料遞到何揚面前,那是他剛剛順手拿進來的。「這是她的履歷表,你要不要看一下?」
何揚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
上面除了她的基本資料之外,還有她的工作經歷。她大學畢業後有三年的時間沒有工作,最近的三年,她分別做過大賣場和餐廳的收銀員,看來工作經驗都不是太好。
「你到底要我看什麼?」何揚把履歷表還給黃友山。
黃友山皮皮的說︰「看她單身還是已婚呀?」
何揚當然注意到她履歷表上寫著未婚,而他該死的竟會注意起她的婚姻狀況。
「友山,看來你這個經理太閑了,公司都沒事讓你做了嗎?」何揚揚起右邊的眉毛,他外表看似溫和,可是內心卻有著黃友山才知道的霸氣和固執。
「我哪有太閑呀!你沒看我整天忙得跟陀螺一樣,你知道陀螺是什麼樣子吧?」黃友山皮皮笑著。
何揚不理會黃友山的嬉皮笑臉,直接轉移話題。「如果她做得不好就叫她走人。」
「你要我當壞人?你怎麼不自己叫她走?」
「她若沒犯錯,我沒有理由叫她走。」
「何揚,我不知道你和她是為了什麼原因分手的,既然你們有緣踫在一起,何不把心結解一解呢?」
何揚沒有讓任何人知道他和程乙婷分手的真正原因,畢竟這樣的事,對他的男性自尊傷害很大,他根本不想宣揚。
「沒什麼好解的,我回去了,你好好把公司顧好,別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何揚轉身就走出辦公室,經過門口的辦公桌時,他還是下意識看了一眼。
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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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乙婷沒想到何揚不但沒有開除她,也沒有質問她過去的事,更沒有讓同事知道他倆以前的關系。
這樣很好,把過去的一切都撇開,只要能遠遠的看著他,她就心滿意足了。
午夜十二點,程乙婷剛從超商下班,帶著一身的疲憊及雙腳連續站了六個小時的酸麻,站在超商隔壁的騎樓下,冀望著能再見到何揚。
這一個星期她都沒有在公司里再遇見他,也沒有在超商附近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