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好的走路招誰惹誰了?
「是妳?我們還真是有緣。」怒眼對上淚眼,看到熟悉的精致臉蛋,齊瑋想開罵的話再也說不出口,誰教對方每次見了陌生的她總是友善的笑呢?
不同的是這次美人的笑容換成哀戚的哭泣,細細的柳眉緊蹙著,大滴的眼淚往下掉,好像永遠不會干涸似的。
「你還好吧?」齊瑋忍痛扶起她。
美人卻順勢牢牢的抓住她的手臂,像溺水的人攀上浮木。
「好痛!你放……」齊瑋定住了,確切的說是嚇傻了,因為哭泣的美人竟得寸進尺的摟住她的脖子,埋頭在她的肩上大哭特哭起來。
看樣子十成十是失戀了!不過,要哭就找個高大的男人嘛,有溫暖的胸膛、厚實的臂彎、令人心安的汗臭味……不,男子漢氣息,找她干啥?她一身排骨抱著很不舒服耶!尤其對方也差不多,兩個女排骨抱在一塊兒……嗯!
「為什麼要死……」
慌亂中,齊瑋好像听到她斷斷續續的呢喃著「死」字。
出人命了?她的心突地一跳,原來她愛的人死掉了,怪不得她哭成這樣。
「諾斯……」
諾斯?听起來不像中國人的名字。
正疑惑時,齊瑋的目光無意中落到地面散落的書上--愛的魔咒?失戀的人還看這種愛不愛的書,活該她哭死!
不對,失戀的人會一邊哭一邊看書嗎?
一個怪誕的想法猛地跳進她的腦袋里,她瞥了眼看似柔弱的美人,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她費勁的蹲,挪了兩步,模起那本書,再費勁的起身,她完成一連串的動作,身上還掛著那只顧哭的排骨美人。
她看了看封面,畫著兩個搭肩的男人,很親熱的樣子;她再狐疑的翻開那本小說……
五分鐘後--
「搞什麼?」不可置信得變了調的女聲驀地在走廊上響起。
就這樣,齊瑋和葉柔成了朋友,莫名其妙到連齊瑋都不知道是怎麼發生的。
那天,當她終于弄清楚葉柔哭泣的原因只不過是為了一本悲劇耽美小說,她氣得想掙月兌她走開,葉柔卻抹抹眼淚,露出乎日常見的溫柔笑臉,自我介紹後硬拉著她陪自己吃飯、逛書店,結果,齊瑋回家的時間比凌司霖還晚。
大概是很有緣的關系,葉柔喜歡纏著齊瑋,齊瑋也覺得這個學姐除了愛看耽美小說外加有點秀逗外,大部分時間又高雅又溫婉,簡直是自己未來奮斗的目標,可以近距離觀摩,多這樣一個朋友也不錯。
兩人熟了之後,齊瑋才知道,葉柔優點一大堆,缺點只有一個︰超愛看耽美小說,看了還特別容易進入角色,為小說中不幸的戀情哭泣是她的專職工作之一,實在不值得大驚小敝。
這天,齊瑋窩在自家客廳舒適的沙發里,猛打呵欠,昨天是周末,她和凌司霖玩電腦游戲玩到凌晨兩點,怎麼睡著的都不知道。
瞄了一下手表,下午三點鐘,大好光陰適合睡覺。
她再次打了個呵欠,嘴還沒合攏,身子就被攬入一個溫暖的胸膛中。
「睡到快中午,你還困啊?」
她的鼻子被重重的捏了一下,但被欺負的代價是換得美男子的纏綿一吻。
「你不困嗎?」她調整一個舒適的姿勢,在凌司霖的腿上躺下,半眯著眼,「你不是在諂媚我媽嗎?」她上午一覺睡醒,出了房門就看到凌司霖在她媽媽面前繞來繞去,像只討主人歡心的小貓,就差沒喵喵叫兩聲撒嬌了。
凌司霖的手習慣性的撫上她的頭發、額頭、臉蛋,輕笑道︰「先討好丈母娘,再來討好未來老婆,才比較容易娶到媳婦兒。」
「少來,我又不是非嫁你不可。」她冷哼一聲,存心給他潑冷水。
丙然,溫存的手停了停,哭腔隨即傳來︰「你……你要始亂終棄?」
齊瑋睜開一眼,嘲諷的說︰「怎樣?去找你的婆婆打小報告啊?」
「我哪來的婆婆?」他一楞,忘了前一刻還在哭訴負心人。
「我媽嘍,你不像她的女婿,倒像她的媳婦兒。」
「你嚴重傷害了我的男性自尊。」他眼含控訴。
「哈!」她直接不屑給他看,這是他自找的好不好?
她枕著他的大腿,微微側個身,像只貓咪般蜷縮起身子,鼻端傳來他特有的氣息,舒服得讓她想打呼,怪不得貓咪喜歡睡人們的腿上,果然愜意得很。
「瑋,我最近很可憐呢。」凌司霖習慣性的用這一句作為開場白,企圖喚起親親女友的憐惜。
唉,又來了!痹乖當枕頭就好,別亂發言,擾人清夢會下十八層地獄的。
「瑋,你都不听人家說話。」好哀怨的聲音啊。
她的寒毛立刻站起來跳舞,忍不住哀叫︰「為什麼你都不困?你不困為什麼不準我睡覺?不管,我要睡覺!」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處,回房睡!
凌司霖卻壓住她不讓她起身,嘴角漾開大大的笑容,接著低下頭在她紅女敕的唇上重重的一吻,「相信我,我的大腿是你最好的枕頭。」
嗯!他怎麼能說出這麼肉麻的話而面不改色呢?她听得都臉紅了!
「老夫老妻了還會臉紅?」看她耳根子都紅透了,他忍不住想欺負她。
「注意你的措辭,誰跟你……」
「以後就會是了。」他凌司霖有把握才敢說。
「強詞奪理。」齊瑋咕噥著,努力睜著酸澀的眼楮,一個呵欠又不小心逸出口,「不和你鬼扯了,有這個時間不如去睡覺,你有話快說……」下一句淑女不宜,請自己意會。
他沒有答腔,只是用手指在她的臉上輕柔的描繪,畫她的眼楮、眉毛……
半晌後,他才道︰「瑋,接下來我會很忙,天氣一變冷,我爸的病就不太穩定,我媽暫時分不開身,恐怕公司接下來要由我全權管理。」
「凌伯伯不要緊吧?」齊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輪流讓眼楮睡覺。
「只要悉心照料應該沒問題,他就是先天抵抗力弱,稍不注意就出狀況,而且還喜歡粘著我媽媽,別人照顧他還不搭理,我媽親自上場他就好得特別快。」不過苦的就是他這個做兒子的。
齊瑋點頭表示理解,凌家的男人全都一個樣,粘人功夫高超絕倫,別看凌伯伯老是病懨懨的,其實骨子里鬼得很,而凌司霖則盡得他的真傳。
「你盡避忙你的沒關系,必要時向我老爹求救。」她慷慨的出賣老爹,雖然他老人家也有嬌妻要粘,也有公司要打理,但死道友不死貧道,空口人情送出去不打緊。
「我會的。」女友貼心的人有福了,即使她話里的真心有待商榷。
「霖?」齊瑋的聲音突然變得十分嚴肅。
「嗯?」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嗎?」
「沒干嘛,我很乖啊。」
「包括你的手嗎?」
「嗄?」凌司霖呆呆的看著她用兩根手指提起他整只右手--從她胸前柔軟的凸起上硬生生拔起。
他的手什麼時候跑到那麼「危險」的地方去?
齊瑋似笑非笑的斜睨著他,他當下配合的露出惶恐的表情,但是快斜到耳後的嘴巴卻道出主人愉悅的心思,藏都藏不住。
「我是情不自禁,真的!」他可以發誓。
「你打算怎麼死?」她輕輕的給他一個耳光,胸口似乎還殘留著他手的余溫,並一路熱到臉上來,變本加厲的開始燃燒,燒糊了腦子,燒燙了心。
她的手劃過他的臉頰,感到些微刺手,那是他的胡子,看不見卻模得著,如同一直在一起的兩人,彼此皆末發覺對方的改變,其實他們都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