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就知道我來了,對不對?」她並沒有對他發火,只是冷著聲說話,更是讓人感到不舒服。
「沒錯,我一直在這里看著呢!」伍者竟然像沒事般的對她露出一個皮皮的笑容。
「那你為什麼不出來?讓我等了你快兩個小時。」她仍舊捺著性子沒有發飆。
「故意的。」
「你的手機為什麼一直關機?」
「故意的。」
看著他一臉挑釁的笑容,蒙塵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好了,你應該已經耍夠我了,現在把我的包包還給我!」她不打算再和這樣的無賴糾纏下去。
伍者輕聲哼笑。「誰說我已經耍夠你了?」
「那你想怎麼樣?」蒙塵惱怒的問。
「吻我!」
他一句話引起包廂內一片噓聲和口哨聲。
蒙塵狠狠的掃過這里的每一個人,低聲咒罵一句,便走到他的跟前。「就這樣?」
「是的。」伍者仰起頭,對她笑了笑,看起來很輕佻。
「先把書包還給我。」
「不,你得先吻我才行。放心吧,你的那些東西都還在,筱步他很細心,保管得很好。」
听到此話,蒙塵狠狠瞪他一眼,之後便面不改色的朝他的唇印了下去,這個吻僅僅持續一秒就草草結束。「把包包還給我!」她冷眼凝視他。
伍者先是一驚,才意識到自己低估她了,本以為她會委屈的哭求他,可她竟然毫不顧忌的親吻一個陌生的男人,一股挫敗感油然而生。
「我不還!」伍者並不想就這樣放她走,因為她贏得太輕松了。
「混蛋,你究竟還想怎樣?你剛才開出的條件我已經做到了!」蒙塵胸中的怒火迅速被點燃,忍不住朝他大吼。
「雖然你做到了,但是做得不夠好。我要熱吻,就像你吻你的男朋友那樣。記住,把我當作你的男朋友。」伍者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絕對不允許她佔上風,他要把損失的顏面統統討回來。
蒙塵聞言,輕聲冷笑,這笑聲听起來竟有幾分駭人。「把你當作我的男朋友是嗎?那好吧,我就按照你說的做!」
語畢,她以閃電般的速度抄起桌子上的洋酒瓶狠狠砸向伍者的頭。
酒瓶應聲破碎,琥珀色的酒液順著他的頭流下,還摻著鮮紅色的血,兩者混在一起,滴答滴答的落在地板上。
一下子,包廂里靜得嚇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盯著肇事者和受害者,就連受害者本人都忘記喊疼,凝滯不動的盯著眼前的女人。
「如果你是我的男朋友,就會是這個下場!」蒙塵歇斯底里的大喊,所有的憤怒和委屈化為淚水在臉上肆意流淌,好不容易淡去的記憶又爬上心頭,將她剛剛復元的心又撕扯開一個大洞。
「你這個混蛋!東西我不要了,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否則你的下場會更慘。」
吼完,她轉身奪門而出。
餅了好半天,傷口的痛楚才把伍者從恍神中拉回來,眼前模模糊糊的,他用手一抹,滿是血。
「伍者,你怎麼樣?先去醫院吧!」關筱步焦急的用手帕壓住伍者頭上還在淌血的傷口。
「沒事。」他腦中塞滿蒙塵滿臉是淚的樣子,耳邊又響起她那莫名其妙的話,不知為何,他竟然沒有一絲怒意,反而覺得自己做錯了事,深深的傷害了她。
「還說沒事,流了這麼多血,伍者,報警吧!」一個女孩心有余悸的說。
「不用,小事。筱步,把她的書包給我,我先走了。」
「伍者,你流了很多血,要縫的,我陪你去醫院。」關筱步哪能放心讓滿臉是血的伍者離開。
「那好吧。」
他們一同離開了包廂。
在去醫院的路上,伍者始終沉默,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太出乎他意料了。
他從沒有被一個女人甩過耳光,更沒有被一個女人用酒瓶砸頭,何況做出這兩件事情的還是同一個人。
此時,他的驕傲與自大完全被擊潰,深深的挫敗感將他越束越緊,其中還夾雜著說不出的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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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剛剛盥洗完畢的蒙塵被一陣急促的門鈴聲驚擾,她納悶的從貓眼看出去……媽呀!怎麼又是那個打不死的混蛋?
「蒙塵,開門,我是來還書包的。」門外的伍者一邊拍打房門一邊大喊。
「混蛋,你給我閉嘴!把書包放在門口就滾,不然我就報警了。」蒙塵在房里對著門外大喊。
「那好吧,我把書包放在門口,你自己出來拿吧,我走了。」
她靠在門邊側耳傾听他的腳步聲,直到她覺得安全之後才把門打開一點點,哪知就是這麼一點點,就讓假裝消失的伍者推門而入。
「你這個無賴,出去!」她氣急敗壞地對他又喊又打又推。
「喂!你這麼容易上當啊?」他牢牢鉗制住她的雙手,為自己的成功潛入感到自豪和得意。
「無賴、流氓、混蛋,你放開我,不然我就喊非禮了!」她氣得猛踩他的腳,「救命啊……」
「笨蛋,不要喊啊!」他急忙捂住她的嘴,怎奈又被她狠狠咬了一口。「你真的想把警察喊來嗎?我是誠心誠意來向你道歉的。」他不耐煩起來,看著自己手上紅紅的一排牙印,從昨天到今天,她已經在他身上留下無數傷疤了。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只要你趕快離開這里,以後再也不要看到你就行了。」雙手重獲自由的蒙塵跑回臥室,拿出一根球棒朝他揮舞。
「我說小姐,你是不是有暴力傾向?你看看我的頭。」伍者摘下棒球帽,指著自己的頭。「十五針,整整縫了十五針!而我這個受害者還要一大清早給你這個肇事者送書包,你有沒有一點同情心啊?」伍者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得要死。
看到他頭部纏著紗布,蒙塵放下手中的球棒,吶吶的開口︰「你說,醫藥費多少錢?我給你。」
伍者翻了一個大白眼。「我不是來跟你要錢的。」
「那你要干什麼?」
他再次被她打敗,「我不是說了嗎?我是來還你東西的,怕你還得再去辦一次復學手續,所以我就按照證件上的地址找來了。」
「好了,你已經把東西送到了,請走吧!」她不想他在這里多留一秒。
「不,我不想走。」他一坐在沙發上,耍起賴來。
「為什麼?」蒙塵不禁驚呼,感到莫名其妙。
「我想弄明白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伍者堅定的注視她,「關于你的事情。」
「那和你無關!」蒙塵仰起頭回答他。
看到她突然繃緊了臉,他無奈的搖搖頭,起身走近她,逼得她連連後退。「蒙塵,你太敏感了!」雖然昨天才認識她,但他已經明顯察覺到她的不穩定,她太情緒化了。
被他說到痛處,她沉默的垂下了頭,不敢迎上他那如潭水般深幽的眼眸。
「告訴我,昨晚為什麼打我?我要听實話。」
「因為你很討厭。」她低聲說。
「我要實話!」他厲聲低喝。他不相信這是她動手打人的理由,或許挨耳光一事可以這麼解釋,但用酒瓶砸他的頭這件事絕對不會是這個理由。
面對他的逼問,蒙塵什麼都不肯說,只是一逕低著頭,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伍者拿她的沉默毫無辦法,只是憑著直覺心疼的將她摟進懷里,輕輕擁著她。
「對不起,我不逼你了。想哭就哭吧!」
他低沉溫柔的聲音好似打開她體內那道淚水的閘門,眼淚一發不可收拾的奔流,她就這樣毫無防備的在他懷里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