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要休夫?(上) 第25頁

「這是多數人的認知,我無法反對,但總有辦法讓學習變得有趣些。」

「怎麼做?」

「讓孩子對念書上癮。」

「不是玩樂,怎能上?」他像听到什麼趣事似的,忍俊不住。

「可以的,上癮要有幾個條件,第一,環境。在軍營長大的孩子會武功,在商家長大的孩子會敲算盤,什麼環境會造就什麼樣的人,你同意嗎?」

「我同意環境造就人。」堅韌的母親造就堅韌的他們,讓他們在人生這一路上,對吞下的每個苦頭都甘之如飴。

所以他學會了,他必須給她一個環境——一個不管走到哪里都會看見他,都會得到發自他心中善意,都會因為他的存在而感到快樂安全的環境。

「第二是綁架。」

「我听錯了?」陸潯封反問。

「沒。女子最喜歡衣服、首飾這些話題,因為你有我也有,在她們認識的階級圈里,人人都在做同樣的事,倘若不做就會被排擠,于是她們都被綁架了。

「幼兒園里的孩子,人人都在認字、學番文、做算學,他們因共同學習建立友誼,也因為共同學習綁架了彼此,當大家都做同樣的事,就會把事情做得熱烈、做得有趣、做得欲罷不能。」

要不一個人的棒球賽,會讓人感到群情激奮嗎?

綁架嗎?陸潯封點點頭,又學會了,學會讓她的朋友屬下都同意他、喜歡他、支持他、以他作為共同話題,好讓她對自己上癮。

從明兒個開始,讓五味齋給她的屬下們送吃的喝的來吧。

「第三?」

「階梯。把一個宏大的目標切碎了,變成無數個小目標,像階梯似的,只要一層一層爬,就能爬到頂端,當然每個階梯不能太難也不能太簡單,太難容易產生挫折而放棄,太簡單也會覺得無聊而放棄。

「這也是為什麼許多孩子最後會選擇放棄學業,因為對他們而言,進學的目標只有一個——走入仕途、當上大官。可那多難啊,每年的童試、鄉試、會試、殿試只錄取那麼一點點人,看著遙不可及的目標,很難不放棄。

「所以我們按照年齡、按照程度分班,我們必須經常開會討論孩子的情況,不斷修改教案,讓孩子願意一步一步往上爬,達到目標。」

這點他懂,慢慢來、緩緩進行,對于她,他打開始就沒想要一步登頂。

把目標切碎了是嗎?可以,就從維維思思喜歡自己開始做起,他要一點一點融入她的生活,一點一點佔據她的生命,即使她有丈夫有家庭、即使他能得到的只有友情。

「最後是給予回饋,所有的人都是被回饋喂養出來的,成就與贊美是孩子卯足勁、奔向成功的重大原因……」

第七章  全面入侵她的生活(2)

兩人正說得起勁時,一個突兀尖銳的聲音出現。

「梁秋喜,你給我滾出來!」

听見這嗓聲,知書嘆氣,教室里正在與先生們說話的梁秋喜蹙眉,放下手上的木盒走出來。

那是個五十來歲的婦人,臉寬耳大、身材短胖,穿著粗陋,卻涂著厚厚的粉,臉上還有顆大疣子。

她是梁秋喜的婆婆,自從知道被趕出門的媳婦在育才做事,已經來鬧過兩回,過去她挑孩子們上課時間來鬧,一方面擔心孩子受驚嚇,一方面實在是大伙兒都忙,沒時間同她吵,所以知書選擇給錢了事,沒想一回兩回,把她的胃口給養大了。

知書迎上前,似笑非笑道︰「滾?她不會,要不請你先示範。」

婆子一愣,這次的態度怎麼不同,這姚東家不是怕事嗎?只要聲嗓大些,她就會趕忙安撫,然後塞銀子……

她不敢針對知書,只敢沖著梁秋喜喊,「爺兒們不管你,你就膽子肥啦,到處拋頭露面,有沒有想過孫家的面子要往哪兒擱?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知書挪挪腳,把梁秋喜護在身後。

多年折磨變成制約反應,梁秋喜一看到婆婆就會變得膽怯。

「臉?她不要了,送給你吧,恰恰好你沒有。」

惡婆婆又被知書堵上,卡了兩下後道︰「姚東家,這可是我們孫家的家務事,你一個外人還是別插手得了,免得惹來一身腥,還要怨我不會做人。」

「什麼,你會做人?我還以為你只會做畜生。」

「你……」孫婆子氣得彈起來,像顆球似的。

知書又道︰「我都插手兩回了,這會兒你竟讓我別插手,行啊,把前頭的二十兩銀子還我,我就撒手。」

知書沒有發怒,卻一句句堵得對方無話可說。

聰明人听到這里,會知道今天這情況得不了好,該消停了,可是哪能呢?一但消停哪還有好處可拿?

當初兒子被狐狸精迷得暈頭轉向,狐狸精哭鬧不休,兒子連忙寫下休書要趕梁秋喜出家門,幸好她腦子清楚,把休書給搶下撕爛。

她心頭盤算著,好歹是娶回來的,就算不做媳婦平日里也可當奴婢使喚,日後缺銀短兩還能賣幾兩銀子,沒想到兒子竟連夜把人給打跑。

不過幸好休書沒給成,梁秋喜還是孫家的人。

「二十兩是我家媳婦在這里干活的錢,媳婦賺錢上交婆婆有什麼不對?我都沒怪她拋夫棄子、不侍奉家翁了,她還敢有話說。」

「你這般信口胡說好嗎?就不怕舉頭三尺有神明,日後讓你下十八層地獄?」梁秋喜身後的林先生听不下去,張口便罵。

「到底是拋夫棄子還是被趕出家門,這事可得好好厘清。」王先生道。

「我孫家的事與你們小泵娘何干?嘴巴這麼厲害,就不怕嫁不出門。」

「她們當然能嫁得出去,一個月月銀十幾兩的姑娘,想求娶的哥兒滿街跑,倒是孫家秀……小妾把家里細軟給卷跑了,怎麼,想把秋娘給求回去?」

一個月十幾兩?天,那梁秋喜在這里干四年的活兒,豈不是存下好幾百兩?

兒子在私整里教書,每月也不過一兩銀子,要是有這筆銀子,她就能買地修屋,成了村子里人人羨慕的富戶,想想王大媽、李大娘羨慕的眼光,想她們追著自己拍馬屁的模樣,心髒怦怦跳得厲害,簡直就要長翅膀飛了。

唉,自己真是眼皮子淺吶,之前那二十兩算什麼?人家是在打發叫花子。

想到這里,她底氣足了,對知書再不客氣。

粗大的手指往知書跟前一指,孫婆子揚聲道︰「什麼叫做求回去?她嫁到孫家,生是孫家人,死是孫家鬼,名字要上孫家的牌位,這些年來,她上不敬公婆,下不伺候夫婿,成天在外頭鬼混,孫家寬厚大度能容得了她,別人家里能容得下?

「行了,娶都娶了,計較那些也沒啥用,終歸是一家人,過去的事不算,你快去把行李整整,跟著娘回家里去。」說著,她動手就扯起梁秋喜。

「我不回去!」梁秋喜哭喊,她寧可死在外頭也不肯回到狼窩,和一群惡心的人生活。

孫家文確實有幾分本領再加上一點運氣,讓他年紀輕輕就考上秀才。

常年爹爹看重她,家里不算富裕卻砸鍋賣鐵給大筆嫁妝隨她出嫁,沒想剛嫁進夫家,婆婆就將嫁妝納為己有,丈夫婆婆嫌棄她目不識丁,嫌棄她娘家上不了台面,連正眼也不肯多瞧,全家上下拿她當下人使。

新婚夜里,婆婆就躺在她與相公中間,成親多年她仍是處子之身,婆婆卻到處說她肚子不爭氣。

後來孫家文連考兩回,鄉試沒過卻染嫖賭之習,見識過青樓的嬌媚後,他更看她不上眼了,從此打罵交加,天天不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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