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要休夫?(下) 第15頁

他們不是夫妻?「維維、思思是誰所出?」

「我為什麼要告訴侯爺?」

「事關緊要。」

這答案跟沒答一樣,白講。不過陸潯封緊繃的神情讓盧華辛做出若千聯想,維維、思思會不會是……

「若下官據實以告,侯爺是否也能老實回答下官的問題?」

「成交。」

「孩子是知書前夫留下的遺月復子。」

前夫?遺月復子?他死了嗎?不對,那不是重點,重點是……「維維和思思的生辰是什麼時候?」

「建元二十三年四月初八。」

建元二十三年四月初八……是他的孩子,那是他的孩子!不會錯的,所以知書沒有嫁給別人,沒有組另一個家庭,她守著他的孩子,想要這樣過一生,就像他守著石頭,也想這樣過一生?

陸潯封沒有練功、沒有走火入魔,但他的頭暈乎乎的,身子輕飄飄的,像吞了毒藥似的。

「知書為何認你為兄?」

「四年前,下官窮困僚倒,為醫治病重的母親接下抄書工作,當時知書剛進京不久,帶著亞初、亞繼、亞深三個孩子去鋪子買紙筆墨,她想親自為他們啟蒙。書鋪老板心善,向她舉薦我,她同意了,只是她不只讓我教孩子們念書,還讓我幫她經營鋪子,相處久了,處出感情,我便認下她為義妹。」

有知書的資助,他不再阮囊羞澀,延醫買藥,他在母親身上花大把大把金錢,但即便如此,母親仍然病重不治,勉強支撐一年多之後撒手人寰。

後來知書即將生產,身邊人手不足,湘兒又是個膽小的,于是他義無反顧搬進姚家宅子,成為姚家一員。

他並不知道,在掌櫃的替兩人引薦時,知書一听到他的名字當下心中大喜,她記得書中描述,日後盧華辛將會成為新帝的輔國大臣,而他最大的本領是攢錢,說白了,他就是皇帝的錢袋子。

在秦璋尚未坐上龍椅之前,這錢袋子無妨讓自己先用用,就當充實經歷。

後來證明,她果然是慧眼識英雄,在盧華辛的經營下,點心鋪子的收入都快拚過大酒樓了,而教具鋪子、童書鋪子的收入也很可觀,誰不樂意當這只錢鼠的義妹啊,光是想像,作夢都能笑醒。

「可是孩子們喊你爹。」

「孩子漸長,多少會奇怪,為什麼別人有他們卻沒有爹爹,而知書身邊只有我一個男的,我理所當然成為他們的義父。」

原來如此,所以……心魔盡除,他不必只待在看得到她的地方,他可以大方入主她的生活,為她遮風避雨,為她建立一個新天地。

拳頭突地砸在盧華辛肩膀上,陸潯封笑道︰「謝了,兄弟。」

兄弟?他什麼時候和陸潯封變成兄弟?盧華辛滿頭霧水,不知道他在樂什麼,只是平日里彷佛戴著人皮面具的他,突然笑得春風得意……

喔……他全身興起一陣惡寒。

只見他邁著輕快腳步往前走,神情愉快,只差沒吹哨子、唱曲兒。

「喂,我還沒問問題!」盧華辛抱著戚柔珊跑了幾步,但人家有輕功的,他沒有,又負重物,哪里追得上?

幸好陸潯封守信,在他跑出巷子後,想到什麼似的,突然折身返回,笑容可掬道︰「知書是我的前妻,維維、思思是我的孩子,我們全家人很快就會團聚。」

盧華辛傻了,半天說不出話。

維維、思思是兩顆小太陽,怎麼可能是這顆大冰塊的孩子?

這想法很實在,但他忘記小太陽就是專門用來溶化大冰塊的,很快地冰塊將會被暖化融化,成為一灘柔水。

第十一章  他才是小包子生父(2)

揉過藥酒,戚柔珊的腳好多了,她咬唇,看看盧華辛,再看看知書。

那眼神、那態度……知書輕笑出聲。

「姑娘是戚將軍的小女兒嗎?」

「是。」

「我是姚知書,不知道令尊有沒有向你提過我?」

她打量戚柔珊,臉圓圓的、甜甜女敕女敕像團丸子似的小泵娘,人長得可愛,性情也可愛,是個被父母悉心保護長大的姑娘,沒有太多心眼,這種人適合往來。

「你就是姚娘子!案親說你很聰明,說要邀你過府赴宴,父親想同你下棋。」戚柔珊一笑,眉目瞬間生動起來。

烏鴉自盧華辛額頭群飛,居然有人願意和知書下棋?偉大!聖賢!戚將軍果然是非凡人物,盧華辛對他充滿敬佩。

「戚姑娘夸獎了,你喜歡什麼,等我上門時帶過去?」

「喊我阿珊吧,我喜歡甜食。」她大方回答。

「所以你就非搶點心方子不可?」盧華辛沒好氣覷她一眼。

「哪有搶?我就是想學、想吃嘛。」她鼓起腮幫子偷眼瞄他,模樣太可愛。

知書心底哀嘆,一根笨木頭,還以為他會做生意,目光肯定比誰都敏銳,哪知道……若人家姑娘只是愛吃,天天差僕婢上鋪子買就行,干麼非要方子?

開鋪子?荒謬!人家是護國公府的嫡千金,這輩子不必賺就能躺金床、食玉饌、著雲錦、住豪宅,干麼同他們爭這點蠅頭小利,如果不是瞧上眼了,誰會吃飽沒事同他磨嘰?

「行了,你先出去,該干麼干麼去,我陪戚姑娘說說話。」

知書把盧華辛推出房門,端來茶水遞到戚柔珊跟前,她笑兮兮地盯著對方看,看得戚柔珊滿身不自在。

知書道︰「我不同你繞圈圈,實話說了吧,你喜歡他對不對?」

「你……」戚柔珊倒抽氣,與她對視片刻後低下頭,緋紅從臉龐蔓延到頸後。

「如果我猜錯,你便搖頭,之後的話我就不多說了,如果我沒猜錯,你點點頭,然後認真地把我接下來的話給听清楚。」

說完,她等過一會兒,只見她用力吸氣、點了頭後,抬眼望向知書。

「你確定嗎?」

她咬唇,臉上帶著倔強,又用力點頭。「我喜歡他,我老是在心惱記著他。」

「你知不知道什麼是愛情?」

這回戚柔珊沒有回答,她愣愣地看著知書。「是詩詞上說的……那些?」

「愛情就是你在紙上列下很多標準,那標準可能是你爹娘的,也可能是你的,比方他必須優秀博學、富有溫柔,比方他必須風流倜儻、貌似潘安,但是有一天,你遇見一個和標準截然不同的人,可你就是對他動心,就是情不自禁了。

「然後你忘記標準,毫不猶豫地把那張紙撕掉,你說︰博學不重要,我又不想當學生。你說︰金銀滿庫不重要,我自己可以創造財富。你不是為了那些條件選擇他,也不會為了條件而離開他、鞭策他。」

「嫁給又窮又笨的男人也沒關系嗎?」

「只要他願意待你好,願意賺一文錢便帶給你一文錢的快樂,賺一兩銀子便帶給你一兩銀子的幸福,又窮又笨也沒關系的。告訴我,對你而言,盧華辛是這樣的存在嗎?」

她沉默,認真思索,最終還是點了頭。「對,我喜歡他,我想嫁給他。」

「婚姻是一種選擇,而當中最珍貴的不是在眾多選擇當中選擇彼此,而是無論經過多久、歷過多少磨難,你們會在眾多選擇當中仍然選擇彼此。

「婚姻並不簡單,除了欣賞、喜歡,它還必須有肝膽相照的義氣,不離不棄的默契,和刻骨銘心的愛情。這些東西說來容易做來難,才會有大難來時各分飛的說詞,當你做出這個決定同時,你也必須決定為他傾盡所有。你能做到嗎?」

「我……我會!可是他不喜歡我。」

「這點不擔心,我可以教你啊,教你怎麼讓他喜歡上。」

「你有法子?」她纏盧華辛已經纏到令人發指的地步,連她都快受不了自己,每回被無情拒絕,心底就好似被掏了個洞,難過難受偏又無處申冤,現在她的心已經被自己掏得坑坑疤疤,找不到一處完整。「快教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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