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得知自己兩天後便可以上班,主要負責公司出版物的封面攝影,令她不由得心喜,因為這再合適不過了;這份工作絕對的自由,也能讓她一展創意。
嚴真漁抱著素描本愜意地在公園里漫步,涼爽的夏風拂過,清爽宜人,由于這城市臨海,所以空氣中夾雜著淡淡的海水味道,並不難聞。
走著走著,她來到一座涼亭歇腳,並隨手翻開素描本,掏出鉛筆畫起不遠處的一對男女。雖然知道這樣做有些不禮貌,但畫素描本來就是即興而起,況且那對男女根本無暇注意自己是否被當成了模特兒。
嚴真漁仔細觀察他們,女孩擁有一張美麗到近乎高傲的臉孔,她依偎在男孩的懷里撒嬌,而男孩則寵溺的逗她;男孩開朗帥氣,清澈黑亮的眼楮里閃動著一絲邪氣,嘴角扯出一記痞痞的笑容,大手不安分的在女孩身上游走。
嚴真漁見狀,不禁啞然失笑,無奈的搖搖頭,發覺自己真的老了,活到二十六歲也不曾有過半個男友,初吻的滋味更是渾然不知曉,也許自己天生注定就是老處女的命。
嚴真漁忽然感到自己身為女人的悲涼,但手中的鉛筆仍不停的作畫著,那對旁若無人的戀人的輪廓已躍然于紙上。
當她再次抬頭看向那對男女時,不巧和他們的目光迎面相撞,三人面面相覷。
嚴真漁心虛地起身走近他們,「對不起,我沒有得到你們的同意就擅自偷畫你們,實在很抱歉!」她鞠躬道歉,撕下幾乎要完成的素描交給他們。
女孩搶過素描看了後撇撇嘴,似乎覺得嚴真漁把她畫丑了,她不滿意的遞給身旁的男孩。
男孩則是不客氣地打量著眼前滿臉歉意的嚴真漁,又隨意瞥過素描。
「這是我?」他言語中透出幾分難以置信。
「嗯。」嚴真漁老實地點點頭。
「我真的長成這副丑樣子?而且還沒有眼楮!」
男孩松開女孩起身逼近嚴真漁,弄得她不由得連連後退。
「還沒有畫完。」
眼前這個男孩不僅擁有俊朗的外表,渾身更是散發一股咄咄逼人的英氣,讓人無力招架。
天啊,現在的小孩真是越長越漂亮!嚴真漁不禁暗嘆。
「難道妳還想偷偷畫完?」一旁的女孩一躍而起,聲音陡然提高。
「閉嘴。」男孩命令身後的女孩,她果真乖乖的閉嘴。「妳想繼續畫完?」他逼近嚴真漁,長睫也無法掩蓋他明亮雙眼中流露出的詭異目光。
此刻,嚴真漁覺得眼前的男孩簡直是個東方撒旦,他看得她背脊發涼,可不管怎麼說,她可是老大姐,怎能被眼前這種毛頭小子所制伏!
「沒興趣了。」她滿不在乎地直視男孩。
男孩忍俊不住,猛地拉過女孩把她摟在懷中埋首熱吻。
嚴真漁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們的動作,這明明是他對她的挑釁嘛!
「這樣妳就有興趣了吧?」男孩猛然抬頭,對她邪笑著。
她避開他惡意的眼神,又忍不住看向滿面通紅、嬌喘連連的女孩。天啊!這是她見過最下流的一幕。
「怎麼?還沒有興趣?那就再來點更刺激的吧!」男孩愈演愈烈,大手模進女孩的裙內,弄得女孩不由自主的扭動身體,一陣低喘。
嚴真漁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怒火頓時直沖腦門,她努力平復著自己激動的心情,不想在這樣兩個毛頭小表的面前失態。
「無聊的小孩。」她冷冷地說,隨即轉身離開。
男孩見嚴真漁走遠便松開女孩。
女孩不依的纏著他,「子凜,你真壞!看你這麼來勁,不如咱們去我家繼續?」女孩的聲音雖然輕柔,但讓人听了覺得肉麻至極。
「沒興趣。」莫子凜徑自離開涼亭,丟下氣得跺腳的女孩。
現在的他一點心情也沒有,剛剛的舉動完全是想戲弄那個不識他英俊外貌的女人。
哼,誰教她竟然沒有畫出他最得意的眼楮。
那天夜晚,嚴真漁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她並不是因為找著工作而感到興奮,而是她夢中總是閃現一雙明亮有神的眸子,和一張亦正亦邪的俊朗臉孔。
「媽媽,我的眼楮是不是特別漂亮?」莫子凜窩在沙發上,頭枕著莫母的肩膀。
母親是莫子凜最信任的人,也是他最親的「朋友」,他可以和母親暢所欲言,可以對她撒嬌、耍賴皮;雖然他還有兩個姐姐,但她們都很麻煩,一見到他這弟弟總有發不完的牢騷。
「那當然!你是我的兒子嘛!」莫母撫模兒子的黑發。
「唉,做帥哥真麻煩!」他不知羞恥的夸獎自己,還無奈的搖頭嘆氣。
「臭德行!」莫子揭朝弟弟狠狠的砸過一個紙團--她剛剛擦過鼻涕的衛生紙。
「大姐,妳總是這麼粗魯,難怪乏人問津。」他拿起紙團,看它被揉成的形狀,也知道它剛被一堆鼻涕蹂躪過,「大姐最惡心了!」
他嫌惡的把那紙團丟到老遠的垃圾桶里。
「媽媽,妳的兩個女兒滯銷,干脆咱們賠本賤價大拍賣吧!」莫子凜說得眉飛色舞。
「臭小子!」
莫子探從廚房直接殺向弟弟,手里還握著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大有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架式。
一時之間,莫氏姐弟三個人鬧成一團。
子揭,妳什麼時候才能正常一些?
子探,妳什麼時候才能淑女一些?
子凜,你什麼時候才能謙虛一些?
一旁的莫母懷著萬般無奈的心情凝視著自己心愛的孩子們,只覺得頭痛不已。
「媽媽,子凜最不要臉,就知道欺負美麗柔弱的姐姐。」莫子探坐上沙發依偎著母親,嘴里依然不饒人。
莫子凜在一旁撇嘴,心中直納悶︰姐姐們的言語為什麼不像她們的相貌那樣討人喜歡;如果是那樣的話,提親的人一定會踏破他家的門檻。
「對啊,一點兒也不像個男人!」莫子揭加油添醋地說。
斗嘴是她們的愛好,尤其是她們總愛針對臭屁到不行的弟弟--莫子凜。
「媽媽,妳看看妳的女兒們,雖然稍具姿色,但也只能算是庸脂俗粉!」莫子凜也不忘損自家老姐們。
心想這兩個姐姐,要是嘴巴客氣些,就不怕嫁不出去了;畢竟有哪個好心的男人會願意收留她們這種毒舌女啊!
「好啦,你們不要鬧了,快去準備碗筷,一會兒爸爸就回來了,準備開飯!」莫母對孩子們的斗嘴感到哭笑不得。
「媽媽,我還有一個問題。」莫子凜拉住母親。
「什麼?」
「如果一個男人被一個女人漠視,導致這個男人對他的女朋友沒了興趣,這是為什麼?」
「因為他的自尊心受傷了。」莫母想都沒想就月兌口而出。
莫子凜瞇起眼楮,恍然大悟地笑了出來,「原來如此……」
那個該死的女人!當心別再讓我踫到妳!要不然,我鐵定會回敬妳把我畫丑的這筆帳。
新的工作對嚴真漁來說,顯然是游刃有余,她每天都在構想創意,任自己沉浸在忙碌的工作中。
可每當沖洗照片時,她反復地欣賞、審閱,卻只能無奈的笑了笑,因為這些景色雖然美麗,卻無法令她心醉。
今天,她收拾好暗房,便帶著底片回去,因為她要在今晚挑出多張照片,還要配上相應的文字好加以說明。
秋高氣爽的天氣,令她的心情豁然開朗,暫時忘了工作的繁重。為了活絡一下筋骨,在這樣難得的好天氣,她打算徒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