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不要太囂張!」一個美得像瓷女圭女圭的女孩終于受不了尹天慈的放肆,忍不住朝她大吼。
一個普通的丑丫頭竟目中無人至此,簡直是豈有此理!
又是一個被慣壞的千金小姐,和宮碧凝一個樣子。尹天慈瞄向她,心底嘀咕起來;就算不介紹,她也知道這女孩定是宋家的千金。
「不過我想宋老爺和宋夫人是不會把我送去衙門的,如果真要送去,我今日就不可能在此給二老奉茶了,我說得沒錯吧?」為了緩和氣氛,她輕輕笑了笑,卻反而增加幾分凌厲的氣勢。
宋仁合面無表情的打量她,暗自思量著某事。
「妳清楚自己的身分嗎?」宋夫人看到尹天慈如此狂妄不禁提醒她,語帶明顯的蔑視,這倒讓宋家千金宋月風偷笑不止。
「請宋夫人放心,我一定會是宋家的好媳婦、好下人的,請盡避吩咐。」尹天慈綻出一個無比堅定的笑容。對于自己的身分她清楚得很,而且她也肯定自己會扮演好每一個角色。
不悔!不恨!不逃!
「那就好,秋兒,帶二少女乃女乃去李管家那里領一件方便干活的衣服,換好以後再過來。」宋夫人看都不看尹天慈一眼,直接吩咐下人。
尹天慈輕松一笑,和在座的眾人點點頭就和秋兒離開大堂。
當她邁出大堂的那一刻,忽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春風中有淡淡的桃花香,深深呼吸,香氣隨之沁入心脾,令她倍感舒爽。凝望著在風中微微擺動的柳枝,它們看起來是那麼的柔弱,卻又有著風吹不倒的韌性,實在迷人。
就在尹天慈離開大堂之後,眾人立刻像開會一樣熱鬧地說個不停,其中又以宋夫人、宋月風和玉環討論得最凶。最終她們達成共識,認為尹天慈根本是一個沒有教養、膽大包天的野丫頭!
宋家的三個男人則是若有所思,宋仁合始終繃著臉一言不發,不時的飲茶;宋祥風的胖臉露出一貫的笑容,讓人看不懂;宋禪風自從進入大堂之後,一直沒有開口,好似空氣一般。但他並不是完全沒有感覺,他清楚地看到尹天慈的每一個神情,記住她說的每一句話。
宋禪風,你不要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
尹天慈的這句話始終在宋禪風的腦中回蕩,她的口氣和眼神全是對他的不屑一顧和挑釁。
他被激怒了!但他不會把怒火寫在臉上,反正要教訓她還不容易嗎?
他原本想不去理會她的存在,但現在恐怕不行了……
宋禪風亦正亦邪的雙眼望向天空,性感的嘴唇勾出一記耐人尋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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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天慈月兌下紅嫁衣,換上一套麻布衣褲,身著這樣簡便的粗糙衣服她反而輕松,因為她以前都是穿這種衣服,如果讓她換上什麼綾羅綢緞,她還會別扭呢!
唉,她天生就不是享福的命。
「二少女乃女乃,老爺和夫人還在等妳呢。」秋兒幫她整理好衣服,小心翼翼的提醒。身為下人,她對主人家的事情沒有置喙的余地,只能在心底為這個平民二少女乃女乃感到悲哀。
嫁入了大戶人家卻不能享受應該享受的榮華富貴,反而還要穿得像下人一樣,看來這位少女乃女乃有得受了。
「秋兒,我求妳兩件事情。」尹天慈一本正經地說。
「二少女乃女乃請說,秋兒一定辦到。」
「第一,我求妳以後不要叫我二少女乃女乃,叫姐姐就可以了;第二,一會兒咱們在回大堂的路上,妳大致向我說一下宋家的基本情況以及他們的脾性,好嗎?」
「二少女乃女乃,我只是個下人而已,不可以亂說話。」秋兒連連後退,不敢接受尹天慈的請求。
「叫我姐姐!」尹天慈假裝生氣的瞪著這個膽小的丫頭,「我不也是個下人嗎?我需要心里有個底,求妳告訴我吧,求妳了!」
「那……好吧。」秋兒看到二少女乃女乃這樣懇求,也只好勉強答應,「二少……」
「嗯?」尹天慈又瞪她一眼,這個笨丫頭!
「姐、姐姐。」秋兒努力擠出這兩個字,拍拍胸脯,「那姐姐隨便听一下就好了,千萬不要說出去呀!」
「妳盡避放心好了。」她拍拍秋兒的肩膀向她保證,她尹天慈可不是過河拆橋的人。
在返回大堂的路上,秋兒匆忙向尹天慈介紹宋家的六位主人。
尹天慈記下了她說的每一句話,心中算是有了對他們的初步認識。
當她再次跨入大堂,發現宋家的三個男人已經離開,只剩下三個女人。
「哎喲,看看這身衣服多適合妳!」宋月風滿臉堆笑地對她冷嘲熱諷。
尹天慈只是輕輕一笑,繞過她走向宋夫人,「宋夫人,天慈听候吩咐。」
宋夫人得意地笑了笑,啜了一口茶,「既然妳已經是我們宋家的媳婦,而且宮家人又說妳很能干,那麼妳就去伺候禪風吧!妳要知道,禪風可是我最重要的兒子。」
「請夫人放心吧,我一定會伺候好二少……宋禪風。」她險些說錯話,不過在她看來,自己現在和一個下人並沒有任何分別。
宋禪風果然是宋夫人最重要的兒子,宋夫人之所以最疼愛宋禪風,是因為宋祥風是大夫人的獨生子,只有宋禪風和宋月風才是宋夫人的親生孩子;至于那個溫柔似水的大夫人,早已在幾年前害了疾病,撒手而去了。
「那就先讓秋兒帶妳熟悉熟悉這里的環境,然後就去工作吧。啊,對了,以後妳有什麼不明白的,就去問秋兒好了。」
「是,宋夫人。」
尹天慈和秋兒一同離開大堂。
「秋兒,接下來就麻煩妳向我介紹這大得要命的地方了。」尹天慈哀嘆一聲,自從來了這里,最令她心煩的就是這彎來彎去、存心讓人迷路的大宅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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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將近一個時辰,尹天慈總算記住宋府每個庭院的基本格局,接下來她應該去宋禪風那里領命了。
「配藥房、配藥房……」她一邊小聲嘀咕,一邊按照剛剛秋兒告訴她的路線尋找,終于在一個幽靜的別院中找到配藥房。
罷踏進別院,她就感覺這里與其他庭院不同。這里沒有其他庭院中那股春天的氣息,空空曠曠的,沒有栽植花草,只有幾盆盆栽和從牆縫處鑽出的零星野花野草。而且這里的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草藥味,這由多種草藥混雜出來的味道怪怪的,就像這配藥房的主人一樣。
不過話說回來,德鶴堂的藥材之所以出名還是因為宋禪風,因為宋禪風在配藥方面擁有極高的天賦,他所用的藥材絕非一般,藥理方面也有他獨到的一面,所以德鶴堂的藥稍稍有些貴也就不奇怪了。
對于這一點,尹天慈是剛從秋兒那里听來的,听完之後,她對他從前的事也稍稍有了認識。
「宋禪風,你在嗎?」她輕喊一聲,叩響配藥房的房門。
等了半天沒有回應,她推開房門,一股更為濃重的草藥味撲鼻而來,令她的鼻子很不舒服,忍不住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妳是想要嚇死我嗎?」宋禪風繃著一張臉,不聲不響的從里間走出來。剛剛就在他聚精會神地配藥時,卻被一個突然響起的噴嚏聲嚇了一跳,驚得他拿著藥匙的左手猛然一抖,結果那些剛調配好的細碎藥沫就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