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拔,太太是什麼?你的太太是誰?」戴靖恩一雙充滿求知欲的閃亮大眼楮,眨也不眨的看著把拔。
「呱,這個這個太太就是老婆,說的是女生,可是把拔沒有結婚,所以沒有太太。」他也不知道這麼說,三歲的恩恩到底懂不懂,跟小孩對話,他並不是那麼拿手。他得再學習學習。
「但是婆婆說你有太太啊。」
「婆婆誤會了。」
咦,又一個新詞匯!「把拔,誤會又是什麼?」
殷若昂再度傻眼,但又不得不耐著性于回答,誰叫他是爸爸。「誤會就是……就是說這個人搞錯了。」
點點頭,「呢,原來是搞錯了——可是,把拔你為什麼沒有結婚?」
「我——」語塞。現在是要他跟兒子交代他為什麼單身嗎?
「把拔會跟姨姨結婚嗎?」
殷若昂被兒子的問題搞得很頭痛,「恩恩,你該睡午覺了,走,回去睡覺。」
「把拔,你還沒有回答我啊,你會跟姨姨結婚嗎?我喜歡姨姨,你跟她結婚好不好?」
苞幼美結婚?拜托,他們是好朋友,但不是男女朋友,結婚可不是玩辦家家酒,不是好朋友就可以在一起的。要是幼美听到恩恩這樣亂點鴛鴦譜,應該會笑破肚皮吧?
不想跟兒子繼續亂七八糟的扯下去,只好再度拿出父親的威嚴,「好了,安靜,眼楮閉上。」
這很遜,他知道,但,這是讓兒子閉嘴唯一的方法。
正當殷若昂被兒子的連番發問狼狽擊倒的時候,荊幼美還在回公司的路上,突然,一個念頭清晰的涌了出來——
她不想去尼泊爾了,她不想去參加什麼靈修、淨化心靈了,阿昂一個人要工作又要搞定小恩恩太辛苦了,也許,她可以留下來照顧恩恩。
沒錯,留下來照顧恩恩!
回到公司,她口吻堅定的對大衛說︰「大衛,對不起,我不能跟你去尼泊爾了,阿昂需要我的幫忙,這七天假期,我決定留在台灣幫他照顧恩恩。」
原以為大衛會哇哇叫,畢竟,明天就要出發了,現在改變心意是哪招?可荊幼美等了半天,大衛居然連一句抱怨也沒有,只是托著腮,目不轉楮的瞅著她。
「干麼這樣看著我?」大衛的眼神突然變得好犀利,像是隨時就要看穿她似的令人坐立不安。
挑挑眉,「幼美,你老實說,你對殷醫師——」
「我們是好朋友。」她大聲搶白。
「喔——好朋友啊。」大衛拉長了音,點點頭,話鋒一轉,「幼美啊幼美,你是說得理直氣壯,但你敗在不夠理所當然。
敗在不夠理所當然?「……什麼意思?」她不懂。
大衛懶得多費唇舌,口吻慵懶的說︰「好吧,你就留在台灣修你的愛情學分,我自己去尼泊爾修我的身心靈。」
如果真的只是好朋友,犯不著掛在嘴上夭夭講,這就像一般人不會跟別人說,也就沒有交代的必要。
「我每天都吸氧氣吐出二氧化碳。」是一樣的道理,因為太理所當然,
幼美動不動就嚷著「我們是好朋友」,听在他耳里,活像是一種自我催眠,催眠自己要謹守好朋友的分際。
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曖昧。
睦目,「什麼愛情學分?!唉,大衛,你不要亂說,更不許亂想‧~一」
現在到底是誰在亂想了?大衛懶得理她,離開座位,扭著身體開會去。
第5章(2)
「什麼?你取消去尼泊爾旅行了?」殷若昂驚訝的望著幫兒子洗完澡,正在幫他穿衣服的荊幼美。
「對啊門穿好農服,荊幼美捧著戴靖恩粉喇女敕的小臉蛋,鼻子踫鼻子,親昵的說︰「恩恩,明天開始,一個星期的時間,姨姨每天都陪你玩,好不好?」
「每天?」小家伙瞪大眼楮。
「唔,正確說是七夭。你看喔」拉起他可愛的小手,扳著他的手指,比出七的數字,「一天數一根,連續數七天。」
「好門他興奮的猛點頭,撲上前去一把抱住她,「恩恩最喜歡姨姨了。」
「有多喜歡?」
歪頭想了想,「有好多好多的喜歡,這麼多一」戴靖恩張開雙手,在空中比劃一個大圓。
「嘴甜的哩。」荊幼美忍不住又捏捏小臉蛋,繼而轉頭對殷若昂笑說︰「阿昂,你兒子的口才比你好太多了,嘴巴甜得不得了,以後肯定跟姜睿明一樣很會把妹。」
他故作憂愁狀,「你說這些話是要讓我擔心嗎?」
「哈哈哈哈」
殷若昂也揚起笑。幼美說的沒錯,雖然才三歲,可恩恩真的很會說話,一嘴不知道去哪里學來的甜言蜜語,完全令他招架不住,幼美更是無法抵檔,唯獨姜睿明很樂,直說自己終于找到傳人了。
「好了,去客廳玩吧門他拍拍小家伙的。
洗完澡神清氣爽的戴靖恩歡呼著跑向客廳,奔向他最愛的小車車。
荊幼美抖弄著微濕的小浴巾。
「給我。」殷若昂接過,忍不住問︰「為什麼在出發前一天突然改變心意?這不是你計劃很久的旅行嗎?」
「善變是女人的專利。」荊幼美調皮說,接著不忘解釋取消旅行的附帶優點,「反正都是休假,沒人說非得出門去玩,而且我在家的話,還可以幫你帶恩恩喔。」
殷若昂定定的看著她,須臾,「幼美,你取消旅行該不是因為我吧?」
心髒心虛一顫,趕緊抹開笑容,「你怎麼會這樣以為?」露出恍然大悟狀,「因為我說我可以幫你照顧恩恩,你就以為我取消旅行是因為你?」
殷若昂沒吭聲,默認她的話。因為,他確實是這樣以為。
他听幼美說過無數次關于尼泊爾的話題,他知道她非常想要去尼泊爾旅行,好不容易有大衛這個旅伴,沒道理突然在出發的前一天放棄不去,所以他強烈懷疑是因為自己。
不是說他有多重要,而是幼美太會為別人設想了,這讓他覺得對她很不好意思,孩子是他自己的責任,可他現在卻連累了自己的好朋友。
阿昂習慣把自己的情緒藏起來,但有時候真的藏得太深了,荊幼美佯裝不高興的斜視他一眼——
「喂,你會不會想太多了你,我只是突然懶得出國,加上年紀大,認床的毛病越來越嚴重,我不想跑到尼泊爾連續六個晚上都失眠,所以才決定取消的,照顧恩恩只是順便,你應該要開始心疼你兒子,因為他會被我當玩臭玩得很慘。」拍拍他的手臂,一把將他拿在手中的浴巾抽回來,丟到一旁的滾筒洗衣機里,準備待會跟換下的衣物一塊清洗。
「幼美——」他突然拉住她。
被踫觸的瞬間,她敏感的顫了一下,怕被瞧出端倪,她偷偷的深呼吸,定了定神,轉身從容的回望他,「嗯?」
「謝謝你。」他真的非常感激她。
「別忘了,我們是好朋友。」黑眸突然閃過一抹狡點,她仰著臉,笑容燦爛的問他,「請問親愛的好朋友阿昂先生,你可以請我吃瑪莉葉的栗子蛋糕嗎?」
他無聲笑看,胸口隱隱震動,「可以,期限是永遠。」
「哇,太棒了!」她開心的一把抱住他。
荊幼美沒有多想,只是單純的因為開心而擁抱他,然而當身體踫觸的瞬間,殷若昂身上陽剛的氣息竄入她鼻尖,才意識到她抱住的不只是好朋友,而是個男人,一個令她心動的男人。
怕己的胡思亂想被對方發現,她連忙放開,還往後退了一步,盡避臉上故作泰然,心卻卜通卜通跳得好急促,「我、我去客廳陪恩恩,你也趕快去洗澡吧」
不敢多看他一眼,轉身開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