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煌的燈光下,它耀眼地閃爍著光芒……
「她怎麼可以……」東寺浩雪銀牙欲碎。
「……?」明曉溪不解地看著她。
「那是冰極瞳從小一直帶在身上的項鏈,平時動都不讓人動。听說她被牧野伯伯撿到的時候,身上就帶著了……」
風間澈驚訝地看著那條項鏈︰「這不是……」
冰極瞳截斷他的話︰「讓我為你戴上它好嗎?」
「魔女……」東寺浩雪忿忿然。
冰極瞳水一般地輕輕拉下風間澈的身子,輕柔地將項鏈戴在他的頸上,然後……
她吻上了風間澈的右頰。
冰極瞳輕閉雙眼吻著風間澈的臉頰。
「啊!」
驚天動地的慘叫!
明曉溪的耳朵呀,嗡嗡亂響。她第一時間捂住了東寺浩雪的嘴巴。叫什麼叫,多麼浪漫的場景都快被她破壞了。
「啊!」
驚天動地的慘叫!
這是從哪里發出的?東寺浩雪的嘴巴明明被她封死了呀。
一個黑影撲過去!
「啪!」
讓人毛骨悚然的耳光聲!
冰極瞳摔倒在地,臉上有了驚人的四條血痕。
這一切的發生就在一瞬間。
明曉溪的注意力全被東寺浩雪吸引了,甚至都沒看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盎麗堂皇的宴會大廳,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這里。
只見風間夫人象一個瘋子一樣高舉著巴掌,兩眼噴火地瞪著冰極瞳︰「你!你這個賤女人!不要臉的臭女人!」
冰極瞳小小的牙死死咬住薄薄的嘴唇,幽黑的眼眸深不可測。
「瞳,你還好嗎?」明曉溪急切地跑到摔倒的冰極瞳身旁,正想將她扶起來,一只手卻早她一步伸了出來。
風間澈將沉默的冰極瞳攙扶起來,心痛地看著她臉上的血痕︰「你痛不痛?」
冰極瞳的眼中閃出奇異的光彩,沙啞地說︰「沒事。」
「死賤人!」風間夫人大吼,「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竟然敢偷偷模模混進這里!賓!你給我滾出去!」
「她是我帶來的。」
一個冰冷的聲音打斷了風間夫人的歇斯底里。
牧野流冰攝人的氣勢迫得她一驚,如狂的氣焰不由得一滯。
但當風間夫人的眼楮再次看到冰極瞳楚楚地依偎在風間澈懷中的身影時,瘋狂的沖動又一次抓緊了她︰
「賤女人!你以為有牧野家的少爺給你撐腰就了不得了嗎?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想勾引我的兒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個騷狐狸在打什麼主意!你這個賤貨連舌忝我兒子的小腳指頭都不配!只要有我活的一天,你就別想能靠近我兒子一步!」
風間夫人沖上去一把扯住冰極瞳的長發,硬生生將她從風間澈的懷里拉了出來!
「啊……」冰極瞳吃痛地低叫,兩滴淚珠倏然墜落。
「媽!」風間澈急忙制止。
「風間夫人!」牧野流冰第一時刻捏住了她還欲施暴的手,用一種冰雪般寒窒的聲音說,「冰極瞳是牧野家的人,還輪不到您教訓她。」
「發生了什麼事?」
正僵持中,風間澈的父親——日本政界第一大佬風間勇二陰沉著一張臉從偏廳的政客群中,來到了風暴的中心。
他冷酷的眼楮在掃視一周後,盯在了神態狂亂的風間夫人臉上。
「啪!」
風間夫人的右臉上馬上凸顯出一個鮮紅的掌印!
「丟人的家伙!賓回房間去!」他命人將風間澈的母親「送」出了宴會大廳。
接著,風間勇二僵硬著臉對眾賓客一笑︰「內人舉止粗魯,讓各位見笑了。不過今日乃小犬的生日,還望諸位多多包涵。」
「呵呵……」賓客中有人發出捧場的「輕松」笑聲,大家趕快識趣地「恢復」談笑風生,鎮靜自若,好象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切都很「平靜」、「自然」……
******
夜色漆黑。
明曉溪的心情象漆黑的夜色一樣郁悶。
風間澈的媽媽怎麼能那樣對待冰極瞳呢?冰極瞳和風間學長怎麼辦呢?她自己怎麼樣才能幫到他們兩個呢?為什麼出來干預的是風間學長的媽媽呢?
她現在能夠真正理解冰極瞳那句「因為……她是澈的母親」中,所包含的深沉的無奈和嘆息了。
是呀,她畢竟是風間學長的媽媽呀,要怎麼做才是正確的,才不會傷害到大家呢?
明曉溪越想越苦悶。
「冰極瞳是個孤兒?」
牧野流冰為她突然的提問怔了一下,「是的。」
「你們對她好嗎?」
「不好。」他非常干脆。
「啊?為什麼?」明曉溪驚跳起來。
牧野流冰的眼神變得悠遠起來︰「在牧野家她只是個有用的工具而已……」
「你們只把她當成工具?!」
牧野流冰譏諷地一笑︰「如果她成不了工具,牧野英雄早就把她扔在街頭了,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那……就沒有人關心她?」明曉溪苦苦追問。
「也許……只有澈吧……」
「你呢?你難道就不關心她?她畢竟是和你一起長大的呀……」
「我?……」他似乎覺得很好笑。
「我覺得你還是關心她的,否則你剛才就不會為她說話了!」
「這世上有值得我關心的人嗎?」
明曉溪忽然覺得很憤怒︰「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說話!你明明沒有那麼冷漠的,為什麼非要裝作整個世界都和你沒有一點關系呢?!」她不喜歡好象置身于一個孤立世界中的牧野流冰,那樣的他讓人覺得好難以接近。
「我餓了。」牧野流冰蹦出這樣一句話。
「哦……對了,你還什麼也沒吃呢。」明曉溪猛然想起,他們見到風間澈沒多久就發生了不愉快的場面,然後不喜歡宴會里虛偽空氣的她就拉著牧野流冰出來到花園中了,一直晃到現在,所以他們一點東西都還沒吃。
她急忙說道︰「你趕快吃東西去吧,不然你的胃可能又會痛的。」
「你呢?」
「我?」明曉溪正站在一叢郁郁蔥蔥的花樹前,香味襲人,樹影婆娑,「我還想多待一會兒,你進去吧,我會去找你的。」
「你不餓?」
「我不餓……咦?!你是在關心我嗎?是不是!是不是!」明曉溪眨眨眼楮。
牧野流冰轉身就走了,動作快得讓她來不及分辨一秒鐘前他的臉——是不是有些不自然?
******
不知過了多久,躲在花叢後獨自發呆的明曉溪被一陣聲音驚擾了。
咦,花叢的前面什麼時候來了兩個人?她方才難道睡著了?居然一點也沒听見他們走過來的腳步聲。
明曉溪哀嘆著自己淨土的失去,正準備離開,卻發現——花叢前的兩個人竟然就是她念念不忘擔心不已的風間澈和冰極瞳。
冰極瞳低聲說︰「對不起,澈……」
風間澈輕柔地撫摩著她臉上鮮紅的血痕︰「瞳,為什麼要這樣說呢?是母親做的不合適,我替她向你道歉。」
冰極瞳凝視著他︰「為什麼……她不喜歡我呢?」
「……」風間澈苦笑。
她依然倔強地凝視著他︰「是因為我是個孤兒,是個身份低下的人嗎?」
風間澈揉揉眉頭,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那你呢?」冰極瞳的眼楮幽幽地象個夢,「你也會看不起我是個孤兒,是個身份低下的人嗎?」
風間澈一驚︰「瞳……」
冰極瞳淒然地笑︰「我問錯了。我知道你對我好……你對我的好是這世界上我最珍惜的事情……」
風間澈地將冰女圭女圭一般脆弱的她抱進懷中︰
「瞳……我對你好是這世界上最微不足道的事情……你應當得到象其他女孩子一樣的所有的幸福……」
冰極瞳緩緩伸出雙臂環住了他的後背︰「我不奢望其他的幸福……只要你……能一直……對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