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奇妙的香氣越來越濃郁。從第一次被他盯著沐浴後,平常那香氣都是似有若無,直到她和任蒼夜獨處時,她幾乎能確定他身上真的有淡淡的香氣,而且每當這時,他對她玩著那惱人的游戲,香氣會變得更濃郁。大凡一種氣味太濃太嗆,總是讓人刺鼻或頭暈惡心,但凌囡囡並沒有這種感受,暈眩有一些,但隨之而來的是口干舌燥與酥麻的空虛感。
但感覺難受的似乎不只她。
任蒼夜抱緊她,俊臉埋在她頸間,凌囡囡幾乎以為他深深壓抑在胸腔里的是嗚咽,讓她突然萌生一股想回抱他、安撫他的沖動。
但是緊接著,一股疼痛卻讓她清醒過來。
他咬她!
「噢——住手!你是狗嗎?」她終于忍不住大喊。
任蒼夜松口,凌囡囡回過頭,發現他嘴角真的有血痕!他該不會打算咬死她吧?
但任蒼夜的神情似乎有些迷亂,而且無辜,他好半晌才像回過神來,看著懷里的凌囡囡。
他困難地咽了咽唾沫,性厭的頸部線條隨著喉結的滾動起伏,當他又貼近她時,凌囡囡緊張地抗拒著,卻終究因為他茫然迷失的模樣,一瞬間失去心防。他的唇這次覆上了她的。
如果他又咬她怎麼辦?凌囡囡雙唇緊閉,任蒼夜卻只是輾轉地吮吻她的唇瓣,甚至吸吮出聲響,這回他小心翼翼地,動作蜻蜒點水,仿佛也怕她不肯接受。
原來她的唇緣也那麼怕癢。當任蒼夜柔軟的舌尖舌忝過時,她幾乎得壓抑下顫抖與申吟。
任蒼夜再次試探性地撬開她已經顫抖著、yu迎還拒的唇時,凌囡囡終究還是回應地以舌尖觸踫他的探訪。
那小小的踫觸讓他得到了鼓舞,這幾日以來始終無法被滿足的一小塊缺口似乎得到了一點點快慰的滿足——原來他也有著期待啊。他加深了在她口中的探訪,吮吻她柔軟的唇與舌。任蒼夜終于發現原來他早就渴望這麼做,當他看著氤氳的熱氣使她雙頰緋紅,或當她唇邊不小心遺留一抹濕痕時,甚至是更多他無法細數,他倆相處時奇妙的片刻……
凌囡囡知道這個舉動代表什麼,因為她偶爾撞見過自家長輩耳鬢廝磨的畫面。雖然她不確定任蒼夜知不知道,但他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她腦袋一團亂,真正亂的也許是她發現自己竟然迷戀起與他的氣息交纏、水乳交融般的親昵,于是與他同樣饑渴地吸吮對方的氣息與津液。
她雙手攀上任蒼夜的肩,小腿也不自覺地勾纏著他的腿,兩腿間難耐的燥熱涌出陌生的情潮,她只想與他再更親密、更毫無保留地。
任蒼夜壓抑不住的嘆息悄悄逸出口,她的回應讓他越發的亢奮,自虐式壓抑的快感變了調,他仿佛因為得到了馴獸師——或者獵物——的獎勵而雀躍著,急切地想掠取包多,卻還是只能收斂著爪子。
yu望像頭在籠子里不耐煩地踱步咆哮的獸,同時存在他們倆的體內。
凌囡囡在差點喘不過氣時勉力回神,任蒼夜的吻急切又緊迫盯人,完全沒有任何喘息空間,而在那樣魯莽的攻勢之後,是他仿佛困獸般,yu望無法抒解的喘息與申吟。
他緊緊抱住她,不肯有一絲隙縫,想要將她揉進身體里那般激切。
她察覺一絲不對勁,勉力與他拔河,才終于推開他。
凌囡囡咽下一口貪婪的唾沫,暗罵自己心跳快得太不正經。
但是,老天,她終于知道何謂「禍水」,而她認為這兩個字天生就是眼前這男人的代名詞。
他的臉有淡淡的潮紅,雙眸迷離而氤氳,卻像野獸般虎視眈眈地盯著她;濕潤紅艷的唇仍泛著一層水光,因為她的推拒,緊抿成倔強的線條。
凌囡囡突然有股想撲倒他的沖動,但一股直覺讓她按撩著,「你的身體好燙。」她覺得不對勁,伸手探向他額頭,奇怪的是這難搞大少爺竟然沒有絲毫反抗,順從得不可思議。
「你發燒了。」她下結論。
「……」
差一個字,差很多。
凌囡囡跑到廚房去煮冰糖水,說是給他退燒降火氣用。
于是某人自己一個人坐在房里生悶氣。
煮個糖水,為什麼要那麼久?
任蒼夜上身頹廢地趴在長椅的扶手上,從凌囡囡離開後周身就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連讓婢女伺候梳理也不肯,還把門邊看著礙眼的閣衛調開了,他要他們跟著凌囡囡,確保她不會走丟!
當然另一個原因是,他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依然香氣彌漫的房間以及莫名燥熱的他。
眼前在這座別館里負責照顧任蒼夜起居的,除了原本被派駐至此的月狩宮紅拂使,還色括特地帶著一干婢女從月狩宮趕來的夏宓。月狩宮紅拂殿管的事情幾乎都是雜役,似乎地位上是不及總是執行機密任務的黑羽殿或負責醫療與制毒的青壺殿,但就是因為它掌管的是月狩宮上上下下的雜役,上自宮主,下至每一位合衛侍衛,生活上大小瑣事都要仰賴紅拂殿,歷代以來的紅拂殿主幾乎都必須是宮主的心月復,就如同歷代宮主的遺訓,每一個殿主,宮主都可以懷有疑心,但如果紅拂殿不能任用自己最信任的人,那麼這個宮主之位也不必坐了。
而夏宓的養父可是前任的紅拂殿主,所以,雖然一直無法成為替月狩宮管理財產的紅拂使,也只是一名近身侍女,但夏宓自視身分不比一般奴婢,也理所當然地發號施令。她可以說是和任蒼夜一起長大,清楚他所有的習慣,再加上精明干練,連任蒼夜如此驕縱,對她的辦事能力也總是能夠滿意,所以就算私底下她的氣焰大過她的職位,也沒人敢說半句話。
夏宓入內來時,任蒼夜很快抬起頭來,但在看清來人時,短暫到幾乎讓人無從察覺的期盼從眼里消失,他抬手,煩躁地往後撥開散落在額前的長發,臉上的神情是一如以往的冰冷與淡淡的不悅,「誰準你進來的?」
一室的暗香讓她既妒恨卻又期待著,她很清楚那代表什麼,她盼著這香氣盼了好久好久。原以為任蒼夜可能是他族里的異類,又或者天性薄情寡yu,其他的人不知道這香氣代表什麼,但是她養父是前任宮主的心月復,所以她從以前就知道這件事。
夏宓大著膽子走近任蒼夜,溫柔地跪在他腳邊,「宮主,請讓奴婢服侍您好嗎?奴婢不會與凌姑娘爭,只求能替宮主解決困境……」
「什麼困境?」任蒼夜眯起俊美長眸,像被激怒的豹子。
夏宓沒有退縮,她始終相信自己在月狩宮、在任蒼夜心中是有一席之地的,「凌姑娘她根本不諳那些閨房之事,而宮主您又是……」
「住口。」
夏宓仍然是懂得分寸的,她換了另一個方式道,「宮主,您很難受吧?過去您不曾經歷,所以不知道不得到抒解您就會繼續痛苦下去,讓奴嬋幫您……」一室的香氣催人情狂,她再也克制不住地伸手覆上任蒼夜腫脹不已的,自作主張地套弄起來。
「你好大的膽子!」暴怒的任蒼夜卻一手勒住夏宓的頸子,將她扯離自己,也扯離地面,額頭因為憤怒而青筋浮突。
「宮……」夏宓瞠大眼,雙手握住任蒼夜的手想反抗,卻根本是螳臂擋車,很快的她的臉漲成了紫紅色,雙腳懸空,痛苦地顫抖著。
凌囡囡捧著甜湯走進房里,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她驚得差點打翻盤子。
「呃啊……」快!有什麼口令啊咒語啊能讓這家伙住手的?「失火啦!救人啊!」啊啊啊啊……她扯開嗓門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