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記憶在腦海中一閃即逝,石薔薇恍然大悟,卻沒多表示什麼。
世界還真是小啊!她心想。
「薔薇花的薔薇嗎?你的美麗連薔薇也要自嘆弗如!」
懊說物以類聚嗎?他的「油嘴滑舌」跟某人還真有得拚!薔薇忍著笑意,心里想。
「你到底來這里做什麼?」韓司辰捺著性子又問了一次。
「你昨晚不是打電話要我幫你找心理醫師嗎?」上官欽抬起頭,對自己的「重情重義」感到一陣自傲。
他對他這個死黨多麼的掏心挖肺,昨天半夜接到電話,今天早上他就立刻搭飛機趕過來了呢!
這樣的友情真是令天地也為之動容啊!
雖然以韓司辰對他的了解,他是想湊熱鬧的成分比較多。
石薔薇有些愕然,不知韓司辰找心理醫生做什麼?
韓司辰態度總算和緩了些,「人呢?」
上官欽胸膛驕傲地一挺,仍是一臉微笑。
韓司辰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不要告訴他……
「容我再一次地向美麗的薔薇小姐介紹自己,站在你眼前的,正是十八歲就被稱為心理學界的奇葩、二十歲讓全世界心理學界權威大嘆無能的天王級催眠師——也就是在下我。」右手平放胸前,深深地一鞠躬。
「我要的是有經驗、有執照的心理醫師,不是你這個大學心理學系念不到一年就被退學的半調子!」韓司辰差點又失控地吼道。
事關他最在乎的人,又是一向最能讓他抓狂的上官欽,教他怎麼還有辦法跟平日一樣氣定神閑?
上官欽的確是「讓全世界心理學權威大嘆無能的奇葩」,因為每個曾經和他談過的心理醫師都無法解析他那宇宙無敵自戀的性格究竟從何而來?
「我被退學的原因是因為系主任語重心長的告訴我︰‘孩子,我已經無法再幫你更多,你需要的是更高明的心理學知識。’」上官欽模仿著當年老教授的口吻,「從那時候起我就明白‘天才總是孤獨的’這句話的真意。」
「我想這些年來你都誤解了你教授的意思。」韓司辰冷著聲音諷刺道。
「我知道要讓你平凡的腦袋理解我,確實有些困難,」上官欽搖了搖手指,「所以閑話休說,快告訴我需要催眠的人在哪里?快讓我看看他!」
「不要開玩笑了!」韓司辰皺眉。
「誰在開玩笑?我是很認真的告訴你,我的催眠術絕對比那些自稱權威的江湖郎中強上一百倍。」
「我找心理醫師不是為了催眠。」他沉聲回道。
「不為催眠,那你找心理醫師做什麼?」上官欽一臉不敢置信,「催眠可是心理治療的至高精髓啊!」當然這句話是他自己加的。
「是嗎?那你應該先治好你表妹的花痴,老芬克斯也用不著累到住院。」這會兒,從小一起長大的兩人又忍不住斗起嘴來了。
「事實上,我表妹就是因為被我催眠過,才會變成花痴……」他一臉罪孽深重的模樣,「想當初她生性自卑、自閉,還發誓一輩子不談戀愛、不結婚,我姑姑擔心女兒嫁不出去,所以求助于我;沒想到我的功力太強了,矯枉過正
話還沒說完,韓司辰已經牽著石薔薇的手進了屋內。
「站在屋外太累了,咱們進屋去吧!」看也不看上官欽,仿佛他是不相干的流浪漢。「你肚子餓了嗎?我讓人準備早餐過來。」
「你朋友是個有趣的人。」石薔薇下結論,「不過如果你找心理醫生是為了我昨天酒醉說的那些話,那你就太小題大作了。」
「薔薇,你不是需要看病,而是需要一個能讓你放松心情、進而把心結打開的人。」他不認為他找心理醫師來有什麼不對。
好吧!他是有點小題大作,昨夜整晚不敢離開她床畔,怕她又像在沙灘上那樣,夜里作噩夢卻沒人陪伴。
他可以陪伴她、守著她,卻沒辦法放著她的悲傷不管,不去心疼她。
薔薇看著他,她並不是那種對心理治療懷有錯誤認知的人,也知道眼前的男人多麼擔心他。
可是她多想告訴他,她並不需要什麼心理學專家來讓她把心結打開,因為那個能讓她安心、讓她忘卻煩惱的人就在眼前。
「我不相信催眠。」最後,她只想到這個借口,不想在外人面前剖析自己的內心。
「這位小姐,」上官欽一樣也不把韓司辰當回事,話才說著,他已經站到兩人之間,硬是把韓司辰擠開。「那是因為你不了解催眠這門學問,事實上在我們的生活中,隨處可見催眠術的應用,廣意的來講,他包括了深層和淺層的暗示。」
換他牽起了薔薇的手,自顧自地往屋里走,仿佛他才是屋子的主人一般。
「例如,當你看到紅色的字,你會直覺想到警告或危險,這是因為過去的經驗累積所產生的瞬間直覺反應。」
來到客廳,不等韓司辰開口,與薔薇並肩坐在沙發上。
「廣告促銷和消費行為研究,其實也是催眠的一種。例如情人節,也許你根本沒想要買巧克力慶祝,但不斷地吸收外界的宣傳手段,到最後你可能也買了一盒巧克力回家。所以,催眠並不是一種怪力亂神,而是具有科學根據的心理行為。」
「上官欽,我不準你對薔薇胡來!」韓司辰警告道。
薔薇思考著上官欽的話,有點被說服了,而正當她兀自沉吟的當口,那對死黨仍然斗嘴斗個沒停。
最後,她宣布道︰「我願意試試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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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宮欽給薔薇做完所謂「催眠治療」就立刻搭飛機走人了,匆忙的程度讓韓司辰懷疑上官欽把一切給搞砸,而夾著尾巴落跑。
在海邊洋房里,三餐有專人定時從別處前來張羅。
「上官的表妹就是你說過的,想要玫瑰之淚的那位任性千金小姐?」晚餐的餐桌上,薔薇突然想到似地問。
韓司辰點點頭,「其實他今天來還告訴我一個好消息,他說他表妹目前有了新歡,是一個在狂歡派對上對她大獻殷勤的小明星,所以現在對玫瑰之淚失去興趣。」
上官欽的到來,當然還帶來一些線索,就是關于姚敬堂與石薔薇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思考了一個下午,憑著所能得到的「真相」,和昨夜薔薇酒後的那些話,得到的結論是——姚敬堂可能與長官合謀而背叛薔薇。
石薔薇挑眉,「就算她表妹仍然想要玫瑰之淚,我也不會看在他幫我的份上,而辜負我的老師。」
听她這麼說,他忍不住問道︰「他的催眠真的有用嗎?」
「不知道。」她說著,頰上有些泛紅。
她沒告訴他,其實她臨時改變了催眠治療的方向,因為她發現她真正在意的不是那些不愉快的回憶,而是……
「他果然是來鬧場的。」韓司辰忍不住低咒一聲。
「催眠既然是一種暗示,成效應該不會立竿見影,」知道他為自己心急,石薔薇忍不住安慰他,「也許過一陣子可以看到效果也說不定。」
當天晚上,他們果真見到了催眠的「效果」。
薔薇來敲他房門的時候,韓司辰正好沐浴完畢。
在腰部以下圍上浴巾,他打開房門,見到石薔薇和他一樣,顯然也是剛洗完澡,頭發半濕,穿著浴袍,卻赤著腳站在走廊上。
「薔薇?」他有些意外地看著她。
石薔薇神情迷蒙而慵懶,接著毫不遲疑地動手解開浴袍的腰帶,在韓司辰來得及反應之前,她身上的浴袍就這樣滑落至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