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風痕抱住他,「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兄弟。」低啞的聲音有幾分顫抖。
「傻子、傻子……」雨棠濕了眼,緊緊抱住他。
風痕望向雪魄,伸出一條胳膊;雪魄上前,滿臉黯然,三人緊緊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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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茹雪凝的記憶里有一段空白。那日她受宮中叛徒重創,摔下山崖,之後的事情她全不記得了。只是清醒後,她發現自己一身怪異的裝扮,在一個她全然陌生的地方,她回到飛雪宮,這才知道自己已經失蹤兩個月。
這兩個月里,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怎樣也想不起來,只是回來時那身衣裳,讓她看到時會有隱約的失落。她不想擾亂自己的心,索性叫人一把火燒了。
那裝扮之所以怪異,是因為看起來竟格外賢良溫順,她在鏡中對著自己的那個樣子望了很久,自己那雙冷厲的眼實在和一身的裝扮不合適,所以她厭惡起自己的打扮,便燒了那襲衣裳。
有時午夜夢回,腦海里會出現一道模糊的白影,她知道那是一個男人,但他是誰?他的樣子太過模糊,模糊得她捕捉不到一丁點影子。
她也曾在自己清醒過來的地方找過,依舊是一無所獲,後來,她便放棄了。
茹雪凝收起散亂的神思,對上無痕那雙凝視探究的眼。
她不喜歡他這樣的眼神,似乎能看穿她的心思,讓她非常的不舒服。
她秀眉輕蹙,「你那幾句心法寫好沒有?」
治療了幾次,她的感覺越來越好,每次診療時,無痕都會在最後給她一張紙箋,那上面寫著調息的心法;奇怪的是,那正是她所需要的心法。自十六歲修煉修羅神功以來,她一直苦于沒有心法。但是這個忽然出現的人,竟然給她帶來她一直苦求不得的東西。
茹雪凝盯住無痕,「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對修羅神功和我的事那麼清楚?」
「我是誰並不重要,妳擔心的是,我是不是會對妳不利的人?」他清澈的眸子看著她,眼底有著難以言喻的幽光。
他的話讓茹雪疑心一跳,盯住他的眼更是透著幾分冷厲,「你最好不要玩什麼花樣!」
他淡淡一笑,「服下妳的絕情丹,仍讓妳沒有把握嗎?」
茹雪凝冷笑一聲,
「你記得最好!你已服下絕情丹,生與死都掌握在我手里。」
「絕情……斷腸……」他輕喃道,「妳可否听過斷腸草?」
「斷腸草。」她臉色微變,「那是比絕情丹更狠絕的毒。」
無痕回視她,溫雅一笑,「心法口訣妳記下了,照我說的,每隔兩個時辰運氣一遍,還有,切不可妄動真氣。」
他最後那句話讓她驀地一驚,像是倏然被什麼重重一擊,腦海里模糊閃過一道聲音。
不要妄動真氣!
她倒抽一口冷氣,有些發怔,那記憶太快,她依舊抓不住。
「妳怎麼了?」發現她的異樣,他關切的問。
她抬頭,幽瞳攫住他,望著他良久,「你想要我做的到底是什麼?」
「妳是指那個承諾?」他淡淡問。
「不錯!」
「我說過,待我治好妳的時候,我自然會提出我的要求。」他平靜的道。
他站起身,離開冰室,剩她一人坐在那里︰心口因他而有些悶悶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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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痕穿過院落,回到自己的屋子,正踫上碧幽換過茶水出去。
「姑娘。」他忽然叫住她。
「公子有何吩咐?」
看到他的時候,碧幽白皙的臉上染上一抹紅暈。
無痕淡淡一笑,「也沒什麼大事,只是隨口問問。近來,我入睡的時候好像總听到女子嗚咽之聲,覺得很是詫異,所以想問問姑娘。」
他的話讓碧幽臉色大變。
「女子的嗚咽?」她低喃,臉上隨即露出一種極其害怕的神色,「我……我不知道。」她像逃走似的匆匆離去。
無痕瞧著她跑遠,她的反應在他意料之內。看來,地底石牢的那女人必是飛雪宮的禁忌。
他看看房內點上的香,現下是最好的時機,茹雪凝正在冰室運功調息。思索一下,他轉身向外,身形飄忽的消失在院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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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白天,石罕依舊是一片漆黑。
他靠著火折子前行。
「誰?」石牢里那個狀似瘋癲的女人听到聲響,聲音沙啞的質問。
「是我。」無痕走到她面前,火光點亮他和她之間。
女人瞪視他半響,嘿嘿笑著,她的笑聲干澀嘶啞,仿佛手指挑過已銹蝕的琴弦發出的悶啞聲。
「是你,你還敢來!不怕那賤人殺了你?」她嘶啞的聲音讓人很不舒服。
她瘋癲地笑起來,「你到底是誰?之前那賤人撞見你闖入石牢,居然沒殺了你?難不成她也藏起野男人來?哈哈……」
無痕皺眉,「我來此,只是想知道妳與她之間的恩怨。」
「恩怨?」她驀地打住笑聲,如骷髏般瘦削的臉頰上現出怨毒憤恨的神色,「我與她之間的恩怨,我為何要告訴你?」
「妳說了,也許我可以助妳出去。」他淡淡地道,「難道妳想一輩子待在這暗無天日的石牢里?」
「助我出去?」這句話讓她有了反應,隨即她唾棄一聲,
「我憑什麼相信你?」
無痕看著她,「如果我沒猜錯,妳是當年飛雪仙子冷如因的大弟子,也就是茹雪凝的師姐戚蝶舞,是不是?」
他的話讓那女人簡直要跳了起來,身上的鎖鏈發出一陣聲響。
「你究竟是誰?」她嘶吼道,看他的眼神里摻著幾分驚懼,「難道……難道你是鬼域的人?」
無痕注視她,平靜地說︰「妳不必驚慌,我不是來傷害妳的。」
「鬼域、鬼域……我早該想到。」戚蝶舞低喃道,「你為何會來此?那賤人居然會讓一個鬼域中人大搖大擺出現在飛雪宮?」
「她不知道我的身分,而……現在妳可以告訴我妳與她之間的事了嗎?」
戚蝶舞沉默了片刻,這才神情苦澀地坐下來,啞聲道︰「你猜得沒錯,我就是戚蝶舞,昔日人稱白雪飛燕的戚蝶舞!」她慘烈的笑起來,模上自己臉頰,「想不到吧?白雪飛燕戚蝶舞現在居然是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這全都是拜那賤人所賜!賤人,這個沒心沒肺的女魔頭!」
她冷顫的狠話讓無痕心頭掠過寒意。
說到這里,她忽然抬頭看向他,「你喜歡她,是不是?」
「我喜歡她,如果這是妳想知道的。」他坦白地告訴她。
「可是她不喜歡你?」她看到無痕黯然的眼神,厲聲笑了出來,「哈哈……這個賤人,向來只愛她自己,她誰也不關心,誰也不喜歡!她根本就不懂愛!」她的聲音淒厲,「我這麼恨她,你居然還想放我出去?就不怕你放了我,我會尋她復仇?」她冷厲的眼閃著幽光,瞬也不瞬地望著他。
他輕輕一嘆,「一個人被關了這許多年,重獲自由之後,想著的如果還是如何報仇,那還真是生不如死了。難道妳就打算這樣過一輩子嗎?」
戚蝶舞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的听著,過了半晌,她出言道︰「你不怕她知道了,遷怒于你?你不是喜歡她嗎?」
「喜歡她不等于贊同她的所有作為,至少,她沒有權利如此對待別人。」
「你一點也不像鬼域的人……」戚蝶舞喃喃自語。
「鬼域中難道就只有凶神惡煞?」無痕微微一笑,「當年的白雪飛燕也是溫柔善心的好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