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皇天不負苦心人!真給王爺找到了!王爺一定很開心!」
「開心的該是夫人吧?」采雁看向主子,卻發現主子的臉竟然是意外的蒼白。
「夫人開心,王爺才更開心啊,傻丫頭!」方華笑得拍了采雁一下,卻也在同時看見了秦水曼一臉的慌亂與迷惑,不由斂起了笑。「夫人,你怎麼了?不喜歡這些字畫嗎?」
秦水曼抬眼,眸光定定地落在方華臉上。「這些……真是昏迷不醒的王爺一醒過來就下令要人幫我找的字畫?」
方華點點頭。「是啊,當時王爺沒說要送人,可半個多月前王爺特地交代我,只要有人把東西送到王府,就把它們送進東月軒給夫人您,王爺還說,夫人愛極了這些字畫,要小心護送,不得有任何閃失。」
聞言,秦水曼手上的字畫不小心掉落在地上——
「夫人!」采雁嚇一跳,趕緊幫她把東西撿起來。「夫人你還好吧?夫人?你不要嚇我啊,要不要我去叫大夫過來?你的臉好蒼白……」
秦水曼不住地搖頭,腿軟的跌坐在椅子上,怔怔的望著桌上的字畫,一顆心像是被丟進冰里又丟進火里,又冷又熱又難受,就快要喘不過氣來。
「王爺他……在哪兒?」
方華意外的看著她,這是秦水曼進王府以來,第一次主動要見王爺呢。
「我要見他……馬上。」她的心激動不已。
一團團的謎,似乎等著她去解開,就像那個夫君死後便一直纏繞著她的、詭異又近乎真實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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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京城最有名的花樓里找到洛天陽。
當時,洛天陽左擁右抱兩個姑娘,一個喂他吃水果,一個侍候他喝茶,另一個更是人間絕色,琴音裊裊,一見便讓人傾心。
秦水曼就這樣帶著王爺府的侍衛姜勇一路闖進門,花樓里的嬤嬤臉色很難看,卻沒膽子真擋住她。
「王爺,這位姑娘說是您夫人,姜大爺又跟在一旁,是夫人沒錯吧?小的沒能替您攔下——」
洛天陽挑挑眉,帶笑的看向門邊正輕輕打顫的秦水曼。「她說是夫人就是夫人。你下去吧,嬤嬤。」
嘖,天寒地凍的,這女人出門就不會多加幾件衣服嗎?抖成那個樣子是怎樣?真是讓人看了有氣。
「過來,我的夫人。」他朝她伸手,她卻依然固執的站在門邊動也不動。
「我有話跟你談。」
「那就過來啊。」他笑著道。
她看著他兩旁的女人,有些氣悶的看著他;他身旁一點空位都沒有,要她過去干什麼?
仿佛看到她眼底的疑問,洛天陽大方的拍拍腿。「過來坐我腿上,你是我的夫人,自然要比一般姑娘有特權些。」
耙情,他是把她也當成花樓里的姑娘了?
這樣公然的把她抱在腿上象話嗎?這男人,絕不是如他所言的給她特權,而是在這些姑娘面前公然污辱她。
是她太過自負了,以為她在這男人心中是有一點分量的,卻忘了自己終究是他買回來的侍女,妾也罷,婢也罷,和花樓里這些侍候他的姑娘們沒有半點不同吧?什麼情啊愛的,全都是她自行想象的吧?
秦水曼黯然垂下眼,轉身踏出房。
「你給我站住!」洛天陽命令道。「一步都不準動!」
她沒听話,反而快步往前走,走得又急又快,到最後干脆用跑的。
「該死的!」洛天陽低咒一聲,把身邊的女人推倒一旁,起身追去,姜勇也趕忙尾隨在後頭。
「那丫頭真是洛王爺的夫人?」
「叫夫人就知道不是正室了!王爺還沒娶妻呢,這是全百世國都知道的事!」
「那她在跩什麼?連王爺的命令都敢不听?」
「如果她不是心甘情願要跟王爺,自然什麼話都可以不听了。」
兩個花樓姑娘被王爺無情的推了一把,有些氣悶的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起來。
彈琴的姑娘掀掀唇,抱琴離開。
今兒天冷,既然客人先行離去,她也趁空補個好眠吧。
第10章(1)
天冷的,連不小心落在頰畔的淚都會結成冰。
路上的雪還不深,但從天際飄下的雪花卻像雨,一直不曾間斷過。
秦水曼顫抖得更厲害了,所以她拚了命地往前跑,幾次滑倒了又爬起來繼續跑,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覺得自己是活的,心還在跳,體溫還是溫的。
天知道她為什麼哭?為什麼要這麼傷心?他就那麼愛上花樓嗎?嘴里說喜歡她想抱她要娶她,卻夜夜安枕溫柔鄉?這讓她再次想起了夫君,以前的夫君長臥病榻根本足不出戶,後來一覺醒過來卻問她這里是哪里?她又是誰?從那一天開始,夫君就變得完全不一樣了,會寵她護她心疼她……就像現在的洛天陽……
懊死的!她不可以再想了!
再想下去,她鐵定會瘋掉的,一定會的!
「啊!」秦水曼又滑倒了,這次跌得更厲害,整張臉都撲進雪堆里。
苞在不遠處的洛天陽終是看不下去了,飛身上前將她攔腰扛在背上,本來還搞不清楚狀況在掙扎的秦水曼,在得知背她的人是洛天陽後,疲憊的趴在他背上。
大地一片銀白,紛飛的雪花美得讓人贊嘆,她整個人凍得說不出話來,可是他的背好暖好寬,讓人想就這樣一直靠著他,走到人生的最盡頭。
「你已經滿臉是冰條了,不準哭!」洛天陽頭也不回地道。
秦水曼愣了一下,不自覺伸手抹著臉。「我沒哭……」
洛天陽好氣又好笑,她靠他這麼近,她有沒有偷哭他會不知道嗎?
「找我做什麼?我的夫人?」背著她行走在雪地里,洛天陽卻一點都不覺得累,她太輕,像羽毛一樣。
「我收到你送的字畫。」
洛天陽笑了。「原來是這樣,特地來感謝我的嗎?還是因為那些字畫,你決定乖乖當我的王妃?」
她沒答話,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孫銘和楚玉兒的字畫?」
洛天陽的笑意斂在他唇間。「猜的。難道你不喜歡?」
「我喜歡。」太喜歡了,就是因為如此,她不得不心痛。
「那很好。」
「洛天陽……」
「嗯?」他喜歡她喚他的名,感覺上親密了許多。所以完全不介意她再次以下犯上。
「你究竟是誰?」
背脊一僵,洛天陽的腳步竟因這句話而顯得凝滯。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懂的,對嗎?一定懂的!天底下沒有那麼巧的事,你昏迷的時間和我夫君變了樣的時間一模一樣,你醒過來的時間剛好是我夫君死去的時間,然後你來東柳鎮找我,把我帶到你身邊,還在你清醒過來之後馬上派人替我尋那場火里燒掉的前朝字畫……
「在當時,你甚至還沒去找過我,怎麼會知道我愛這些字畫、視這些字畫如至寶呢?如果你不識我,又怎麼會在清醒過來之後馬上要人去做這件事呢?如果你不熟悉我,又怎麼會買我這麼一個寡婦當你的妻?又怎麼會知道我的夫君從來沒抱過我?」
一連串的問題,一連串問題的答案,全部都連結到一個點上,那就是夢里曾經反復出現過的——洛天陽和她的夫君不斷重迭的臉。
真是失策呵。
連寵愛她這一點,都成了身分被識破的大敗筆。
「告訴我好嗎?洛天陽?你是誰?究竟是誰?我不斷的在你身上感受到夫君的氣息,你的眼神,你的霸道,你的疼愛,都和我那僅僅跟我生活一個半月便死去的夫君一模一樣啊,你知道我有多想念那個夫君嗎?如果你是他,為什麼不告訴我?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