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心緣 第14頁

這樣反而讓夕舞「賓至如歸」,大刺刺的躺在藤野家唯一沒有被垃圾污染的沙發上,翹著腿發呆。

藤野則坐在堆著雜志的地板上,名副其實的「垃圾王子」。夕舞偷偷在心里取笑他那玩世不恭、自命非凡的德行。

這兩個人是不是有病?明明把對方標榜為「頭號敵人」,那干嗎還三不五時的打探彼此的「虛實」?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喂!我哥要結婚了!並且,一箭雙雕。把藏在背後的壞蛋引出來。可是,這樣是不是太冒險了。」夕舞從鼻子里哼了一聲。不知她是看不起人家結婚,還是對藤野極度的不屑?

「我知道,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藤野看也沒看她一眼。

「你知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我也剛剛知道。」她跳起來,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報紙。這家伙擺明了忽視她這個響當當的美女的存在。

如果藤野秀一是個中規中矩的人,那她也就不用心里不平衡了,可他天天對著那些「花痴」們放電,也不正眼看她一眼,這不是很打擊她堅強的自尊心嗎!

「你剛才告訴我,我就知道了。」這女人又在發什麼瘋。他狐疑的瞅著她。

他凌厲的目光掩藏在嬉戲的臉上,怎麼看都不搭調。夕舞很確定這一點。

「你看什麼?」藤野毛骨悚然的抓緊胸前的襯衣領子,他小生怕怕的眼光好像在看一個超級魔。

「你不看我怎麼知道我看你!」夕舞火大的罵道,順便抓住他藏在手里的衣領,一手卡在小蠻腰的皮帶上。那架勢還真有點「恰恰北」。

「哦!那就是說,我沒看你的時候你就在看我?我看你的時候你還在看我。」他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看著夕舞嘴里可以塞一只雞蛋的樣子還真有趣。索性故意逗逗她。看夕舞發瘋可是一帖良藥,讓他很堅強的心髒更有力的跳動。雖然,他這麼做有自虐的嫌疑,可真的很爽啊!

夕舞眨眨眼,努力想明白他在說什麼。就算動用她這顆美麗又智能的腦袋用力想,還是很不明白藤野在說什麼。所以,結論只有一個,通常這種情況下她十有八九被耍了!想到這里就很氣憤。

「說,你偷窺我這個天下第一,宇宙無二,絕世英俊、瀟灑、倜儻、風流的大帥男,是不是有什麼不軌企圖?看在十夜的面子上,從實招來我可以酌情考慮。」藤野自鳴得意的樣子,讓夕舞恨得牙癢癢。

夕舞很配合的抓住他的手,楚楚可憐的說道︰「秀一,去看醫生吧!我實在不忍心讓你陷入極端的妄想里,人長的丑不是缺陷,你不要太在意。我認識一個很有名的神經科醫生,我相信他可以治好你的。」

她喜歡演戲,那他只好奉陪嘍!先是感慨萬千的長嘆一聲,接著很憐憫的說道︰「那個醫生連你都治不好,又怎麼能治好我呢?」

夕舞惱羞成怒,臉憋的通紅,指著他的鼻子罵道︰「臭藤野,你說什麼?你有膽再說一遍。」

藤野擺出一臉無辜的蠢相,反問「說什麼?」

「哼!我走了!再也不來了!」夕舞抓起扔在地上的背包,一邊穿鞋一邊罵。

「好像你上次光臨寒舍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哦!下次記得想好新的說詞。你念的我都會背了!」他不怕死的提醒。

「去死吧你!」夕舞抓起那只怎麼也穿不上的鞋子,死命扔到藤野的臉上。這下,什麼氣也消了。

女人,一貫是最輸不起的動物,當她們輸不起的時候就會來陰的!他怎麼能忘了她還有這招呢!真是報應不爽啊!

「痛啊!」這是藤野秀一第一千零二此想起這條真理。

「是嗎?藤野君,你要原諒我哦,人家不是故意的嘛!痛啊,我給你揉揉好不好!」夕舞這下可真的痛快了!忽閃忽閃一雙慧黠的眼楮,仿佛在宣戰,你敢讓我揉我就把你鼻子擰下來!

真是烏龜怕鐵錐,蟑螂恨拖鞋。一物總須一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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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夜與凝音手牽手的來到黑川一郎的門口,無巧不巧的踫見黑川櫻子從里面出來。垂頭喪氣的樣子好像受了什麼打擊。

「怎麼?在我爸的遺囑里你撈不到一分錢嗎?」十夜的好心情全盤瓦解,臉上凝了一層冰霜。挑釁的目光加嘲諷的調調。

「十夜。」沈凝音扯扯他的衣角。

「跟你們的父親大人稟報結婚的喜訊嗎?那還真的要恭喜你們了!不過,何喜之有呢?命中注定的冤孽,總是要了結的,逃也逃不掉。」黑川櫻子冷靜的撥著肩上的紅發,她此刻的心情是何等的復雜。

「你話中有話。」十夜狐疑的瞟了她一眼。雖然他才不指望這個女人會說什麼好話。那通常是居心不良的前兆!

「你怎麼知道我們要結婚?」沈凝音問。

「不是我知道,是有人早就先你們一步料到了!」黑川櫻子嗤之以鼻。誰又能違背「主人」的意思?沒有人。

「誰?」十夜隱約覺得,黑川櫻子好像知道某些他想知道卻又在追查的事情。

「難道你不知道,你招惹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有著神的力量的魔鬼。她嗜血而冷酷。可媲美天神的智能可以把任何人玩弄與骨掌之間,而她只不過優雅的一瞥就足夠制人于死地。」她逼近他,毫不畏懼的說道。語畢,不禁打了個冷戰。似乎被一雙眼楮在背後緊緊盯住似的。她下意識的把胳膊交叉在胸前。

「我不信邪。」十夜鄙視的冷笑。

「那你會輸的更慘。哈!就讓活著的人擦亮眼楮,好好的看清死亡的途徑。但是,你絕對不是她的對手。這點我毫不懷疑。行了,說什麼都是多余,拭目以待吧。好戲快開始了。哼!」黑川櫻子不敢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了。

她知道,災難正像旋風一樣刮向黑川家。她從來就沒喜歡過這里的人,也不被黑川家所喜愛。所以,她既不悲傷也不擔心。

就在她經過沈凝音身邊時,突然發了善心似的,由心而生一股憐憫之情,說道︰「她無時無刻都在你身邊,只是你沒能發覺罷了。難道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沈凝音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十夜緊緊的將她摟在懷里。原本喜氣洋洋的臉上,各懷心事的掛著,彼此安慰的笑容。

「我們去看爸爸!」十夜推開門,他依然緊緊的摟著她不放。

「嗯,好。」凝音唯唯諾諾的點著頭,心里卻想著一段模糊的記憶。是黑川櫻子的那番話,喚起了她某些說不清又很凌亂的記憶。

一段本該被人抹去的記憶。這句話突然在她心里冒出來。還在怔忡躊躇時,十夜已將她拉進黑川一郎的房間。被抹去的記憶?會是什麼呢?她暗自在心中忖量。困頓的心情像一根藤,纏在她心上,勒在她身上,一寸一寸的緊緊盤繞。

「爸,我和小音要結婚了。你會祝福我們的,對嗎?」黑川十夜握住黑川一郎的輪椅把手,將他推到窗口,曬曬太陽。

沈凝音這不是第一此與老人見面,這次,卻是第一次走進看他。陽光灑在銀白的不銹鋼輪椅上,閃亮耀眼,也很冷酷,因為這終究是一部輪椅。歪坐在輪椅上的老人,時不時會輕微抽搐他孱弱的身子。在長滿老人斑和堆著皺紋的臉上,那雙眼,混沌而朦朧。如果,沒有發生這場離奇的車禍,他該怎樣見她這個兒媳婦呢?是冷酷而威嚴的給她幾條家規,還是溫和的拍拍她的頭?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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