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騷情人 第12頁

「每次問到這里,你都這樣。唉,如果你不想談就不談,反正要耗大家一起來,你已為我賠了一生,我還你一個,再天經地義不過了。」姚雪扁著嘴,大嘆一聲。

「今晚在這里睡吧,柳柔的房間空著。」看著母親寂寞孤單的背景,她就更恨那個「父親」了。而母親的痴傻同樣教她氣憤不休,卻也無可奈何。

想來母親悲劇式的戀情才是促成她有此性情的主因吧?甚至是戶口名簿上的父不詳、小時候同學口中的私生子和從母姓都是她這一生難抹平的恨。

「不了,我還趕著去打牌。」姚灩始終堅持母女倆分開住,是因為她們有極相近的脾氣,住在一塊炮聲隆隆,感情容易僵化,分開住的好處反而多呢。

「唉。」姚雪又嘆著氣,從皮包里拿出一疊錢,塞給母親說︰「保重身體,其他的……隨你吧。」

姚灩溫柔地笑著,最後忍不住摟住這個視如生命的女兒。

「但願你不要像我這般命苦。」姚灩心中祈願著。

門咿呀一聲地開了,約會回來的歐蝶容光煥發地笑著說︰「哇!多感人的畫面!」

姚雪與母親別扭地分開訕笑著,姚灩匆匆跟歐蝶打了招呼,便朝姚雪揮揮手離開了。

「怎麼擺張臭臉?誰惹你啦?」歐蝶自冰箱中取出瓶可樂,邊在杯中加冰塊,邊睨著她說。

「全世界的人都惹我不高興。」姚雪站在母親適才站立的地方,看著相同的景致,卻不知道心里究竟該想什麼。

「那可有多偉大啦。」歐蝶右手夾著兩只加冰塊的杯子,左手拎著兩瓶可樂朝她走來,取走姚雪手中的空酒杯,塞給她一個杯子。

「我要喝酒。」姚雪不接受,只想搶回酒杯。

「在PUB里每天喝還嫌不夠嗎?回到家里又喝。你呀,都快變成職業酒鬼啦,小心某一天癌癥看上你。」歐蝶堅決地擋住她的攻勢,硬是架走她的手與念頭。

歐蝶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拉著姚雪一同坐下,溫柔地貼近她問︰「到底怎麼了?」

姚雪冰封的神情瞬間瓦解,靠著歐蝶,神色落寞的說︰「我好怕自己會步入我母親的後塵,愛上男人然後被背叛,終生淒涼。」

「還是這個結,你就是解不開是不?為什麼你非將自己跟你母親比呢?這世上交好運的女人很多不是嗎?你這麼好,不會……」歐蝶努力想勸她,卻被她生氣地打斷。

「我母親難道就不好嗎?她既溫柔又善良,結果老天給她的是什麼?一段難堪無法回首的過去!好有什麼用?所以我才不讓自己好,我要壞得見骨,壞得成精,我要看老天爺究竟還我什麼交代!」一講到這里,姚雪便激動起來。

「干嘛跟自己過不去呢?雖然出生無法讓我們自由選擇,但是命運是自己創造掌控的不是嗎?你該做的是努力追求幸福才能打破你所害怕的宿命。你現在老是在個人情緒中打轉,永遠也理不清真相是不?干脆走出來,放棄私怨,找個男人談場戀愛,或許結果讓人料想不到呢。」歐蝶輕撫著姚雪如火焰般美麗的秀發,天生樂觀的她就是無法感同深受,總覺得姚雪過于陰鷙,人生才會黯然無光。

「你不懂,事情沒這麼簡單。」姚雪放棄地說。

「怎麼個不簡單?做跟不做兩個選擇,再簡單不過。你瞧柳柔,先前不也嚷著男人壞、什麼男人都是用情不專的大,現在呢,她過的日子比白雪公主還夢幻哩,多令人稱羨。」歐蝶大而化之的個性,想的永遠是最好的一面。

「那是她運氣好,踫到好男人。」

「我才不信世上只許她一人運氣好,我的運氣肯定比她更好,只是,還沒開始轉罷了。」歐蝶完全不服氣。

歐蝶的這句話倒使姚雪聯想到最近遇到的兩個男人——品澤與士胥。老實說,這兩個人還真的很特別,特別到能讓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起他們的面孔。

想到士胥,便會讓她心里莫名其妙地暖和起來,總覺得他很熟悉、很親切,仿佛兩人早已認識許久般,十分融洽,但卻又不能歸類于愛情這一面。愛情是苦的,但這感情卻趨向舒服松弛身心的那方。

而品澤,則是想到他便教姚雪全身起雞皮疙瘩,有股熱氣往頭上冒,往四肢百骸沖,這感覺有點痛,反而較傾向愛情這端;只是品澤這家伙表里不一,跟她一樣,屬于悶騷型的。一想到那天晚上的纏綿,身上的雞皮疙瘩便冒得更厲害了。

「歐蝶,你喜歡過男人嗎?那是什麼感覺?」

「愛也痛,不愛也痛;見了想,不見也想,倒像是患了便秘。哎呀,總歸就是件麻煩的事。成天患得患失,見了女人在他身旁晃就警鈴大作,直擔心他會跟人跑……唉,再美的人都會讓愛情這玩意兒搞蒼老呢。」歐蝶講著講著,便跑去翻東西,搜出幾包豆干、餅干、話梅……兩人邊吃邊聊。

「可我從沒見你蒼老過。」姚雪戲謔地笑著。

「哪沒有?每次我一失戀,保養品便用得凶,一天敷一次臉都搶救不回變‘ㄍㄨㄚ’(gua)的臉皮呢,幸好我懂得駐顏術……」

「什麼駐顏術?」姚雪好奇地張大嘴。

「就是再談戀愛啊。愛情最容易讓人容光煥發,身體產生的激素也最滋補養顏了,靈得不得了。所以沒愛情便補貨,再弄來一個,就像采陽補陰的長生不老術,沒兩下我又回復美麗妖嬌的模樣啦。」歐蝶講得煞有其事,簡直要把姚雪給擊敗。

「多惡心哪,采陽補陰?虧你說得出口。」姚雪作勢嘔吐,然後癱在地上直笑。

「喂,是你問我的,我只是照實講嘛。你的態度不佳喔,我會生氣的。」歐蝶鬧著別扭,不大爽快的模樣。

「看來我也該學你這招——采陽補陰的辦法來補救我這有點松的臉孔啦。」姚雪輕聲漫笑著,十分開心。

「你不是說你是天生的尼姑命,心冷性更冷,怎麼?凡心大動啦?對象是誰?我認識嗎?」早在姚雪問出問題的時候,歐蝶便已看出些端倪了,如今更可以確定。

「是有個男人讓我開了竅,只是男人有點壞,思想不正經。」姚雪漫不在乎。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更何況你比他更壞哩。遇見同類,你該高興才對呀。」歐蝶打趣地說。

「我才不喜歡壞男人,我喜歡像文森那樣正直有擔當的男人,他對柳柔的愛……唉,那才是人世間最寶貝的東西呢。」溢滿嘴眼的是那藏也藏不住的羨慕。

「啊?我也是這樣想耶,要不咱們全當文森的小老婆,四個人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多陋意呀。」歐蝶好像想到什麼好主意般地拍手。

「愜意你的頭啦,我才不要跟人共享一夫哩,多惡心哪。」姚雪嬌斥著,邊笑邊搖頭。

「那好,你就自己找一個,我也不落人後,也得找出一個來,才不叫柳柔專美于前。」

「柳柔好幸福,遇到這樣好的愛人。」語氣里有羨慕、祝福和哀怨,姚雪真的好羨慕、好羨慕。

「是啊,但願我們也是老天眷顧的紅顏。」

兩個女人哀聲嘆氣地頭抵著頭,眼楮望著窗外淒黑的夜景,手里仍不忘拿著零食,一口一口吃著。

愛人哪,你究竟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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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的女人絕對有被愛的條件!這是她為何而美麗;但美麗的女人往往沒有靈慧的雙眼——這是為何紅顏會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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