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頡禁不住的點著頭,而且幅度愈來愈大,「我想起來了,對,你說得沒有錯,那時叔叔不讓我開車,因為……因為那時候醫生剛剛給我換了一種藥,我對那種藥物還沒有辦法完全適應,那讓我會有間歇性的抽搐,所以,叔叔不準我開車出門,但是我不听,我還是開出去了,結果……結果……我才剛開出車庫就撞到樹,樹干倒下來壓到我,然後……然後……叔叔過來了,他一直在叫我,等我睜開眼楮就看到他在笑,而且是大笑。」
畢頡說得很認真,大家也都認真的在听,「你們說得沒有錯,叔叔真的是因為看到我沒事所以才高興的,我搞錯了,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搞錯了。叔叔呢?他在哪里?王醫生怎麼還沒有帶他來?」他激動的站起來,不安的到處走動,遠處傳來電柱開門的聲音,沒想到他叔叔出現的時間會剛剛好。
丙然沒多久,王醫生帶了個比自己高不了多少,但是身材卻保養得很好的男人出現在大家面前,這群人根本沒有時間介紹彼此,畢頡斌把他拉到一旁,用力的抱著他。
王醫生高興的直點頭,跟眾人打了個手勢,便把兩個人帶到另一個房間里,打算私下談談。而剩下的三個人,就只好在走道上喝西北風了。
「太過分了,這不是擺明了過河拆橋嗎?是我們這麼辛苦的解開畢頡的心結耶!于齡還因此被畢頡撞,哦,就這樣把我們撇在外面,哼,真過分!李純不高興的往椅子上重重一坐,椅子被她壓得嘎嘎作響。
「我倒無所謂,只要畢頡不害怕了就好,其他的我都不在乎。」可藍揚揚眉搓揉著剛剛被畢頡抓紅的手。
李純看著她的動作,「喂,我說你一定要好好管管你那個,他這樣太可怕了吧!謗本就是經病,動不動就發火,動不動就打人,動不動就抓你。」她坐到可藍身邊,幫著可藍揉手,「何況你又特別的紐皮女敕肉,哎呀!都紫了……這樣不行的,你一定要想辦法讓他改改這種激動的個性。」
「我不會讓他生氣的。」
「哼,你這句話好像也說了挺多次了,可是呢?突發的狀況一再發生,我可不希望每次看到你,你身上多多少少都帶著點顏色啊!」李純像個老太婆一樣嘟嚷著,「還有,你剪那個是什麼頭呵?你以為自己幾歲,還剪那種小天使頭!」
可藍模模自己的腦袋,「畢頡說我很可愛啊?」
「畢頡,畢頡,你滿腦都是他,可是他呢?」見到他叔叔,就把你給丟在外面了,連引見一下的意思都沒有!」李純愈說愈不滿,「那個王醫生也真沒用……我現在倒有點相信畢頡了,他叔叔一定是存心害他的,所以這麼多年來都沒有好好請個醫生幫他看病,你看看,我們這幾個三言兩語就把他多年的心結打開了,如果說真的請個專業的治療師,不是早就把他給治好了。」
李純的話雖然有點刺耳,但是倒也實在。可藍側頭想了想,「我想,可能真是像王醫生說的,他現在用的是一種很有用的新藥可以治好他,所以本來他對叔叔就已經不是那麼怕了,再加上我們這一說,當然就沒問題了。」
可藍的想法也沒錯,畢頡罷出事的時候,因為一些生理因素讓他無法听進別人說的話,無法正常的模式思考,他一心一意只認定了當時就是他的叔叔害他的,而且,他的叔叔還更進一步的想要置他于死地,因此,不管別人怎麼,都無法改變他心里深柢固的認知。
可是現在一來已經過了這麼多年,再來這些年里,王醫生一直都在用不同的藥物治療他,漸漸的,他的情形已經改善了許多,所以在適當的時機里,只要有個他信任的人在一旁多說兩句話,許多事情他便馬上可以想通。
李純不以為然的扯扯嘴角,但也並不反駁可藍的說法,「于齡呢?」,這個男人跑到哪里去了?怎麼好一會兒都沒听到他的聲音?她四下看看,都沒有看到他,「他不會厚著臉皮跟那幾個人進密談的房間了吧?」
可藍也覺得奇怪,「姊夫應該不至于會如此。」
「你們在找什麼?」當兩人找到走道的另一端的時候,于齡的聲音在她們身後出現了。
「你跑到哪里去了……咦?」李純快步走到他身邊,于齡不是自己一個人,他手上還抱了一個,那個連覺都不能好好睡的苦命小孩小健,「你抱著小健想到哪里去?」
于齡剛剛破了的嘴角此刻已然完全青紫腫脹,這讓他的臉看起來有些可憐,他努力的想要笑得而泛,但是看來卻有點苦苦的,「那里!」他指著一扇門,門里面有那三個人。
「喔——」李純喔了一聲,尾音拉得好長好長,他還是沒有放棄想要見見畢老的心思,現在他甚至利用起小健了。
可藍不明所以的看著這兩個人,「你要帶小健去找畢頡嗎?」
「嗯,剛剛我听到小健吵著要爸爸,所以我想帶他……」
「我帶他進去好了。」可藍打于齡的話,要去抱小健。
于齡沒有把小健傍她,「還是我來比較好,畢頡可能還沒跟他叔叔說清跟你的關系,你這樣貿貿然闖人……」
于齡的話讓可藍舉起的手又放下了,是啊,她這樣進去算什麼呢?又是一個幫他帶孩子的鄰居嗎?
就這樣,于齡抱著小健輕輕敲了敲門,門很快的被打開,開門的是王醫生,听了他的明後,做了個請進的手勢,就在他要進門前,他悄聲對一旁的李純。「我不會刻意去設計機會,但是當機會出現在我跟前的時候,我絕不會放過。」說完後揚揚眉抱著小健便進了那扇門。
「姊夫剛剛偷偷跟你什麼?」
李純秘兮兮的一笑,「我真欣賞他!」
「你真欣賞他?」可藍更不明白了,而且她也沒有時間弄明白,畢頡很快的打開門,「可藍,快進來,我要你見見叔叔,還有你……你是……算了,一起進來吧!」說完後,他一手抓一個,就把她們拉進房里。
第九章
兩年後
「你真的確定,一定要這樣嗎?」可藍表情緊張的問著面前的李純,她此刻身上穿著的是一件……束月復,難道一向窈窕的她身材走樣了嗎?
李純臉上抱著死如歸的表情,咬著牙、用力的點點頭。
可藍深吸一口氣,然後,使勁的扯動手中的繩子,由于這是一件古典型的束月復,所以,它涵蓋的範圍,足足從胸部以下到臀部以上,她這一使勁,李純的臉都要青了。
「純,我看還是不要吧!這又何必呢?反正大家都是好朋友嘛。」可藍不忍心的又放松了些。
「不行,我每次結婚都是美麗得不得了,我才不要這次成為我一生中的敗筆呢?再說,很可能這是我最後一次結婚了,我一定要成為最美麗的新娘,快拉?」李純說話有點喘,實在因為剛剛被綁得太緊了。
「純,這樣對你和孩子都不好吧?」可藍擔心的問。
「沒關系,你再不動手我就自已來了喲?」
「好吧,吸氣!」可藍只好使出全身的力氣幫她拉。
「吸!」
距離把畢頡送到醫院那一晚,已經又過了兩年,足足兩年。這兩年中,可藍大多和他在美國陪著接受療程的康康,而李純,則和于齡一起守台灣;兩年間,李純與于齡也不止一次面臨婚姻的問題,但是兩人的想法都是一樣的,想要和可藍他們這對一起舉行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