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中星 第11頁

「你長成這樣,如果不紅,就是上輩子積德不夠啦。可是,就算你再紅,哪個明星沒有圈內好友,總該有一、兩個不嫉妒你或是聊得來的人吧。」

「演戲耗盡我所有力氣能量,沒力氣再去和別人交朋友。」

「嗯,顯然某人孤僻才是最大關鍵。」

「你說我長成這樣,表示你覺得我長得好看?」

「這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的事實,我盡量忽略。事實上,看久了,你也是兩個眼楮、一個鼻子、一張嘴巴嘛。」她對他咧嘴一笑,起身說道︰「好了,既然好友是走自然而然路線,那我本日就回去趕工,準備搬家計劃。你也快回家去做你的事吧,看是要敷臉美容修指甲……」

「我是男人。」

見他蹙了下眉,她覺得果然很有韻味。

「不管男人女人,你靠臉吃飯,年輕貌美是基本職業道德。」她拍拍他肩膀,嚴肅地說。

「我得過很多影展的肯定,影評說我的演技已經超越了我的外貌。」他神色一正地說。

「但粉絲對你如痴如醉的原因是你好帥,而不是你好會演戲。這是現實問題。」楊淘後退一步,對他嘿嘿笑了兩聲,「閣下眼露凶光,顯然不想听到這些。但我既是你十年好友,說這些話也是很自然的事。」

池仲宇抿唇不語,等待心中的不快過去——這是他在演藝圈闖蕩多年磨練出來的心法,絕不在第一時間表現出負面情緒。

只是,他才看著楊淘裝無辜的臉,怒氣竟就在下一秒灰飛煙滅。因為他知道她說的是別人不會當著他的面說的實話。

池仲宇起身,拍拍她的肩膀。

「你以後想說什麼就盡避說吧,我會習慣的。」

「如果不習慣,你就告訴我,你是要忠臣型的朋友,還是要佞臣型的。我應該都應付得來。」拿人手短總是事實。

他神色一沉。「不用刻意,你就做你自己。」

「那我先回去嘍。」她看著他變得面無表情的臉龐,有種他不開心她離去的錯覺,所以她再次伸手拍拍他肩膀。「你不是說你這陣子沒有行程嗎?那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再帶晚餐來找你。」

「我想去吃火鍋。」

「好啊好啊,我愛麻辣鍋!」有吃的總是很開心的她,立刻手舞足蹈。

「但是你這張臉出去吃飯,不會引起騷動嗎?」

「我們可以坐包廂。」

「兩個人坐包廂,你嫌錢太多嗎?我去買回來吃。」

「這里沒有電火鍋及任何生活用品。」

「我從我家搬些鍋碗瓢盤過來,算是感謝你提供豪宅。」

「好。那你待會回去前,先去附近樓下超市買些拖把、抹布、水桶回來。」

「干嘛叫我打掃?這里明明很干淨啊。」她馬上擺出苦瓜臉。

對于一個覺得飯後洗碗是酷刑的人來說,打掃這事跟被刑求沒什麼差別啊。

「我助理說這里每個禮拜都會有人來打掃一次,但應該是後天才來,積了六天灰塵的地方,怎麼吃飯?」

「我認真考慮出去吃的可能性。我回來可能都八、九點了,除了臭著一張臉之外,沒有做家事的心情。不如你將就一下,我們擦擦桌子就好……」

「是我要拖地打掃,你緊張什麼?」池仲宇推了下她的額頭。

楊淘嘴巴大張,看著他天人般的俊美臉孔,嘴巴半天還合不起來。

「很丑。」他捏了下她左邊腮幫子。

「你——池仲宇——要打掃?要拖地?」她一定要再確認一次她沒有妄想癥。

「對。如果我在家時間久一點,本來就會自己打掃。你快點下去買打掃用具,不然我怎麼有辦法打掃。」

楊淘心里此時大激動,首度擁有池仲宇是好友的真實感。想到樂于打掃的他,在吃完火鍋後應該也會幫忙洗碗,便上前一步,激動地朝他伸出雙臂。

池仲宇張開雙臂。

她雙眼發亮,一個箭步向前,用力握住他的手上下晃動。

「我與你真是相見恨晚!你等著,我立刻去把打掃用具全買回來。」

池仲宇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沒忽略心頭那一閃而過的失落。

沒得到她的擁抱他居然會這般惆悵,定是因為太久沒和人真心交流了。

不過,之後有楊淘陪著,他想自己應會漸漸習慣身邊有好友一事,甚至光是腦子浮現這個念頭,他便覺得安心、放松了下來。

找回楊淘,當真是明智之舉。

池仲宇雖然演了幾十部愛情片,但他從不相信一見鐘情,他認為那是中邪。

他以為日久生情的情感才有基礎,比較容易互相了解。

只是,他在愛情路上日久生情的結果,通常就是明白了什麼叫做「因為了解而分開」。那些女人都缺乏了一些他願意和她們長期相處的魅力,所以,當他和楊淘相處得愈久,卻覺得在她面前愈來愈輕松自在時,他其實是不無意外的。

當然,他想那是因為他當她是朋友,不是戀人,所以對她不會有那麼多要求;加上楊淘又是那種容易和人熱絡的個性,且又盡責地扮演一個多年好友的角色,于是兩人交情便在她搬入七樓之後的一個月內,迅速從一般級演變為限制級——

任何恐怖丑臉怪姿態都可以在對方面前出現的那種限制級。

因此,他開始期待回到台灣,覺得自己有了個家。就像現在,他剛在東部拍完一支廣告,才進大樓,腳步便直覺先往七樓走去。

因為楊淘在家——

池仲宇開門而人。

「你回來了!」今天排休的楊淘正趴在客廳桌上畫圖,一看到他回來,立刻跳起沖到他面前,朝他猛笑。「你今天超有口福!我媽做了麻油雞,待會你下個面線就可以吃了。我的要加蛋,要蛋白煎得脆脆的那種荷包蛋!」

「你沒有手嗎?」

「如果我煎完蛋,鍋毀人亡,可能就真的會沒有手。」她一本正經地說。

池仲宇揉亂她的發,走進廚房,洗手套上圍裙。

自小艱困的成長環境讓他對人性沒有信心,可楊淘及她家人是在他最悲慘時,唯一溫暖他的陽光;所以,他對她很多行為的包容度無人可比擬。因此備好麻油雞面線後,自然替她加了個香噴噴的麻油蛋。

她才聞到香味,就已經一臉嗷嗷待哺地拿著筷子坐到餐桌前。

「我媽煮的麻油雞真正夠香醇!池仲宇真的是宇宙超賢慧!」她發表完開動宣言後,兩人進入長達十分鐘埋頭苦吃的狀態中。

池仲宇放下筷子,對著空碗滿足地嘆了口氣。

「你的臉很紅。」池仲宇看著她像紅蕃茄的逗趣臉孔,笑了出來。

「唉唷,挺燙的耶。」她模模腮幫子,開始用手掮風。「你看過一篇報導嗎?說台灣有百分之四十多的人沒有代謝酒精的能力,喝酒會臉紅的人通常就是沒有這種能力。」

「那你還喝酒!」他立刻皺眉。

「麻油雞里沒有酒,煮完都蒸發了喔。偶爾喝個兩碗,補身補氣補媽媽愛心沒關系啦。」她呵呵笑著,趴倒在桌上說道︰「我還有我爸媽要照顧,我一定會照顧好我自己的。我也答應過我媽,絕對不在外頭喝酒的……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盡量少熬夜……」

池仲宇看著她嘀嘀咕咕說話的樣子,覺得這家伙疑似喝醉了。他把椅子拉近她,好生打量著。

「為什麼你都沒臉紅?」她傾身向前,雙手啪地一聲捂住他臉頰。

他瞪大眼,懷疑自己被人打巴掌了。

他眉頭一皺,把她的手拉下來。

「你的臉好冰,皮膚好好喔。」她貪涼,手又撫上他的臉。

「不要亂模我的臉。」他抓住她的肩膀將人往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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