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皇帝(下) 第4頁

「妳以往不是這樣對本王說的。」他才不管良鳩殿到底要不要重建,只想確定絲帶到底有什麼意義。

「意思都一樣的,那是一種思念、期盼、關懷和祝福,甚至是希望逝去之人能夠回來看看,有很多美好的意義,但絕對不會是招什麼冤魂之類的荒唐說法。」她喃喃說著,緩緩閉上眼,表情突地有些憂傷。

李鳳雛垂下眼,心里有許多疑問,但他選擇不問出口。

只要她待在他身邊,他可以什麼都不問;只要她噙著笑窩在他懷里,他可以什麼都不計較……

「臣,見過太後,攝政王。」

宰相的嗓音驟起,冉凰此下意識地火速跳開李鳳雛一步遠。

懷抱陡空,李鳳雛很不爽地瞇起眼,瞪向白目的來人。

宰相見狀,趕緊垂下臉。嗚嗚,他又不是故意的~話再說回來,皇朝內,有誰不知道攝政王跟太後有一腿?不不不,不是有一腿,而是有情人終成眷屬,所以太後實在沒必要跳開的。

「不知宰相前來有何要事?」冉凰此輕咳兩聲,問得很莊重。

「啟稟太後,漠林使節已抵關外驛館,預定兩日後進宮。」要不是有要緊事在身,他也不會這麼白目。

「是嗎?」比估計的早。「這事勞請宰相告知皇上,一切由皇上定奪。」

「是,臣現下就去。」領旨,宰相馬上腳底抹油,溜~

見他飛快消失于視線中,冉凰此這才側眼探向臉色奇臭無比的男人。「王爺……」

李鳳雛冷冷別開眼。「本王幾乎以為,自己是個見不得光的姘客。」

「喂!你怎麼這樣說自己?」他要是姘客,那她是什麼?損己不忘貶她啊?

他卻不吭聲的快步往前走,壓根不管她在後頭根本跟不上,走沒幾步就氣喘吁吁地又靠在欄桿上,好一會動不了。

討厭,真的就這樣走了?

扁起嘴,垂下臉,她累得動不了,突見地上有抹陰影緩慢接近。

「像個老太婆似的。」等不到人追來,李鳳雛又踅回,戲謔哂著。

「……也不想想是誰害的?」她委屈回嘴。

「本王帶妳到御醫館。」說著,他立即將她打橫抱起。

「不用了、不用了啦——」

院內大道上,就見堂堂太後驚慌尖叫著,可抱住她的攝政王卻像心情相當好似的,甚至還噙著微笑,一路逛大街般地到御醫館,讓經過兩人身邊的宮女皆偷偷笑彎了嘴角。

第十二章

御醫館。

冉凰此的手腕上頭系著紅絲線,躺在軟榻上頭,御醫隔簾觸線診斷。

李鳳雛森冷斂笑的冰冷瞳眸直盯聚精會神的御醫,恍若暗暗警告著他,只要太後稍有差池,他就再也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等了半晌,杜御醫猶豫再猶豫,幾次張口欲言,可又懾于攝政王的狠態,始終開不了口。

「怎麼?」李鳳雛冰冷低問。

「啟、啟稟攝政王,太後的問題是……女子問題。」躊躇再三,在那益發冰薄的瞪視之下,杜御醫最後終于招了。

「女子問題?」他微挑起濃眉。

「你出去啦……」冉凰此聞言,開始推站在身旁的男人。

「有什麼事是本王不能知道的?」李鳳雛垂眸,面有不快。

「這種事,你不用知道啦!」拜托,女子問題就是婦女病,這種問題,他解決得了嗎?

「為何?」

瞠圓眼,冉凰此難以置信他居然可以問得這麼沒神經。「這是很私密的問題,你先到外頭等我。」

「妳哪兒的私密是本王不知道的?」他就事論事地發問。

她的身子有恙,他擔心,想要在場確認都不成嗎?

冉凰此沉下眼,余光瞥見杜御醫已別開眼摀起耳,就有股沖動想要殺人滅尸。

他是唯恐天下不亂嗎?這種事一定要到處說是不是?

李鳳雛瞧她氣得閉眼不說話,便看了杜御醫一眼,發現他的舉動,還贊賞的點頭,但余光瞥見則影出現在外頭,驀地皺眉。

「本王到外頭,總可以了吧。」他哼了聲走出門,則影立即迎來。

「王爺,皇上要屬下轉告,兩日後擺宴招待漠林使者。」

李鳳雛冷掃過他一眼。「回頭整死宰相。」他沒頭沒尾地撂下這句話。

則影聞言,清俊的臉龐無波,耳垂卻漾吊詭的紅。「屬下不敢……」

「本王要你去做了嗎?」他笑。

多久沒整人了?好他個宰相,讓他心底好癢啊~

「他人在哪?」

「方才還在議事廳。」

李鳳雛滿意地點頭,步若游龍地邁開腳,則影如影隨形地跟著,從御醫館到議事廳,只在片刻之間。

尚未踏進議事廳,便听見宰相壓低的嗓音。「皇上,攝政王既已歸來,你必須想辦法從他手中取回傳國玉璽,否則所有權力依舊掌握在他手中,皇上豈不是和先皇一樣是個傀儡皇帝?」

听見這話,李鳳雛饒富興味地挑起濃眉,倚在外牆,瞥見則影攢眉不安的神情,不禁笑得輕佻狂妄。

「尹愛卿,朕明白你的意思。」李雋淡聲道。

一年過去,李雋的清秀面容已月兌去幾分稚氣,更顯文雅卓爾,就連性子也更顯沉穩內斂,仔細一看,有幾分李鳳雛的味道,但少了些邪氣。

「皇上,既是明白,就該有所動作。」宰相更進一步地勸說,「現在還有太後牽制著他,但若是有天,太後色衰愛弛……」

「本王就會先殺了你嗎?」李鳳雛懶懶啟口,踏進廳內。

好大的膽子,不過是幾個月未見,宰相的心神就全都移到新帝身上了?瞧,若依凰此以德服人的作法,這些人早晚爬到她頭上撒野。

以德服人是個好作法,但不適用在這人性貪婪的皇朝里。

宰相登時瞪大眼,面目抽搐,僵硬如石,有點像是快要馬上風的癥狀。

「怎麼,不說了?」李鳳雛掃過坐在龍椅上的李雋,勾唇。「皇上,本王回宮尚未面聖,皇上不怪本王吧?」

「攝政王功勛彪炳,鎮守南防,功不可沒,朕會設宴,席上再論功行賞。」

「那麼,本王可以現在就討賞嗎?」他如鬼魅般移動身形,來到宰相面前。

突然被盯上,宰相有如驚弓之鳥,張皇失措,看東看西,就怕一個不小心對上眼前男人的眼。

「攝政王請說。」

「本王要一個人。」李鳳雛直瞅著宰相閃避的眼,再走近一穸,強迫他與他對望。

頓時,宰相更加心驚膽戰,連大氣都不敢喘。

「誰?」太後?那不需要跟他要吧。

「宰相。」他笑得慵邪。

宰相聞言,雙眼馬上翻白,口吐白沫,倒地。

李雋見狀,不禁低笑。「皇叔,兩日後漠林使者還得要靠宰相多方接引,你把他嚇昏了,要是就這樣病倒不起,得要派誰招待?」

李鳳雛掃他一眼,很了然的哼了一聲。「本王瞧皇上也挺樂的。」

心思被戳破,李雋輕咳兩聲。「攝政王把宰相嚇昏了,總該找個人替代。」

「找禮部尚書。」李鳳雛隨意點名。

「是。」一開始,任何事都得要他提點,李雋的確覺得這個皇上當得很窩囊,但慢慢的,他發現李鳳雛是個深謀遠慮之人,並非外傳書反復朝綱的惡賊,反倒對他更加尊重幾分。

「近來宮內可有什麼大事?」李鳳雛隨口問。

「回皇叔,沒有。」

「誰是你皇叔?」他淡掃他一眼,轉頭。

他已經喊第二聲了耶……「攝政王沒陪太後到處走走嗎?」

「她在御醫館。」

「太後怎麼了嗎?」李雋一驚,驀地起身。

李鳳雛瞥他一眼。「無恙,只是本王瞧她氣色不佳,身子骨似乎又縴瘦了些,所以便要御醫替她診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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