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迅速地將文件撿起來,才剛坐回辦公椅,卻瞥見單夙眉的視線落在她辦公桌上的白紙,而白紙上頭寫滿密密麻麻的「慕學庸」。
「單姊,你不要看啦!」想搶,卻被單夙眉快手搶過那張紙。
「誰?」她揚著紙。
「雲岫的老板之一啦。」
「喔~」
「喔什麼?我跟他又沒怎樣。」
「小扁光,你這回答等同此地無銀三百兩,我什麼都沒問,你就已經招了呢。」太女敕了。「我才不管你的感情世界,反正公歸公、私歸私,就算已經分手或交往,都不準公私不分,懂了沒?」
「知道啦。」楊光一臉挫敗地垂下臉,听見她往外走的腳步聲,又抬眼問︰「單姊,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
「你覺得男女交住多久,才可以、可以更親密?」她羞于啟齒。
「親密是指什麼程度?」
「啊就是那個啊。」厚,不需要說那麼白吧。
「那個?」單夙眉微挑起眉,清麗面容依舊沒表情。「那要看心情吧,感覺對了,有何不可?」
「要是當天交往就那個,你覺得這樣會不會很那個?」
單夙眉無力地閉上眼,「反正沒犯法,你爽就好。」做都做了,現在再問這個,有意義嗎?呿,女敕草。
「我又沒說是我!」她粉顏漲紅。
「是是是,我可以走了嗎?」
「等一下啦,我還沒問完。」干麼那麼急性子?「單姊,如果說,那個之後,對方都沒再聯絡,這種情況是……」
「玩完啦?這麼快?」
「就說不是我!」要她說幾次啦!
「我記得你之前好像也有跟千絹說過,對方沒聯絡,自己就要主動,怎麼現在你卻言行不一致?人家沒打來,你就不會打去嗎?」單夙眉懶得理她,把紙丟還,大步離去。
楊光無力地趴向桌面,覺得自己怎會笨得問翠姊這些問題。唉,難道愛情真的會讓人變笨?
抓著她手寫滿滿的紙,蔥白指尖輕覆著,仿佛撫著他的名字就像已撫著他的人。
唉,想他捏,可是又不好意思見他。
那天早上,她離開時,遇見了陶叔,他一定覺得古怪,可有什麼辦法?大門沒開,她這是請陶叔幫她開門,她才能回家的。
一想到他們干的好事已經搞得滿城沸揚,她就不敢去找他。
照道理說,他應該要給她電話,主動跟她聯絡的,但是卻什麼都沒有。
生氣,又好想見他……
忖著,桌面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嚇得跳起來,回遇神,不復以往的有朝氣,有氣無力的接起。「1314專線婚姻顧問公司您好,我是楊光……」
「楊光──」高八度的女聲打斷她。
楊光耳朵痛得把話筒拿遠了些。「余夕艷?你干麼?要找人籌辦婚禮的話,請結婚請按1,別亂按相親請按2嘛,還是你打算另覓良婿,要找我報名相親?」
「呸,人家我跟我親愛的感情很穩定,少唱衰我們,我打給你是要提醒你,後天同學會還記得吧?」
「……記得。」根本就忘了。
「別忘了把你的男人帶來給我評分。」
「我的男人為什麼要給你評分?」你誰呀你?
「啊啊,根本就沒男人,對吧。」
「有,帥到你眼楮發直!你等著看吧你!」喀的一聲,掛她電話。
八婆,除了會挑釁她,還會做什麼有建樹的事?
男人?有,不是她自夸,還真的是帥到掉渣,但是……已經五天沒見面了,連電話都沒打給她,他會不會當做誤會一場,大家模模鼻子,當是熱情交友就算了?
正哀悼著,電話再次響起,她惱火地瞪著,氣惱自己的純情思緒老是再三被打斷,捺下火氣抓起話筒「1314專線婚姻顧問公司……」
「楊光?」電話那頭是他沉柔又迷人的嗓音。
听到語音按2果然是對的,從人杰那邊拿過名片時撕得太快,沒注意到她分機是幾號。
「你!你該不是打來要報名相親的吧?」啊啊~
耍寶啊!深吸口氣再開口。「我是按2沒錯,但不是要報名相親,是要找你,現在下來。」
「嗄?可是我還在上班耶!」
「六點早就過了,上什麼班,下來!」聲音霸道地命令著,隨即掛上電話。
抬頭看了下牆上的鐘。「對耶,都六點二十了,不過他凶什麼凶啊?」
楊光扁起嘴,把話筒放好,水眸泛著霧氣,把文件鎖好,包包拿著就下樓,就見他帥氣地坐在重型機車上,黑眸深沉地直瞅著她。
「上車。」他把安全帽遞給她。
「我、我不知道要怎麼坐。」這車真大。
「踏這里,跨上來。」他指著下方的踏板。等著她坐妥,強硬地拉過她的雙手交握在他月復前。「走了。」
「去哪?」她差點尖叫。
他到底有沒有回答楊光不知道,她只听見不斷呼嘯而過的風聲,只感覺到這車子雷霆萬鈞的行動力,像是坐了雲霄飛車,然後來到了──
「你怎麼帶我來你家?」才下車,她就覺得自己快要軟腳。
騎太快,真的是騎太快了,好危險,而且還一路沖進農場里,她趕緊把臉搗住,但她想,還是有人認出她吧。
慕學庸下車,二話不說地牽著她進木屋,在門關上的瞬間,他的吻已霸道登場,吻得又深又悍,帶著蠻勁橫掠她的唇腔,不放過她不知所措的舌,放肆糾纏,忘我勾吮。
楊光被吻得暈頭轉向,呼吸紊亂,身子不斷地往下滑,卻被他強而有力的臂膀禁錮著。
像是要吻到世界盡頭般,他索求得似乎永遠都嫌不夠。
「等等、等等~」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慕學庸打住吻,粗重的氣息溫熱地噴灑在她敏感的頸項。
「你……」她氣喘吁吁,心跳得好快,渾身發熱著。
「你到底想怎樣?」他將她逼進角落里,低問著。
「嗄?」
「我說,你到底想怎樣?」他不悅地瞪著她。
「我……我沒想怎樣啊。」她一頭霧水。
「你不是很精明的嗎?裝什麼糊涂?」居然敢跟他雞同鴨講。「我說,你到底打算怎麼處置我?」
「你?」處置?
「你到底把我當成你的誰?你把我的定位擺在哪里?」不要再挑戰他的耐性,他絕對遠比她想象的還要沒耐性。
「我、我不知道。」她聲音愈來愈小。
問她?她才想要問他咧。一通電話都沒有,搞得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她內心也很惶恐啊!
「妳不知道?」他聲音陡升。「妳在玩我?」
「誰玩你?明明就是你玩我!一通電話都沒有打給我,我哪知道你是怎麼想我的,又是把我當成什麼,把我的定位擺在哪里!」她想問的,跟他剛才問的全都一模一樣。
事情發展得那麼快,她腦袋一片混亂好不好。
「廢話,不是說好交往了嗎?你要是不答應交往,我哪里會踫你?還敢跟我說電話!我明明給你手機號碼了,你為什麼不打給我?」還敢跟他吼,膽子還真不小。
「……人家洗掉了咩~」她泫然欲泣。
「嗄?」
「你寫在我手心的手機號碼,我忘了抄下,抱著手心睡覺,哪知道一覺睡醒,迷迷糊糊地洗手,就洗掉了啊。」
慕學庸聞言,哭笑不得。開心她把他手寫的號碼當寶貝,卻又氣她──「那你就不會打電話到農場找我?」
「那樣很丟臉好不好!那天早上離開,還是陶叔幫我開的門,我要是打電話來,陶叔就會百分之百知道我們的事,那樣我很丟臉耶。」
「我讓你覺得丟臉?」可不可以不要這樣考驗他的心髒?不要讓他跳進天堂,又一腳把他踹進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