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沒天理 第3頁

不笑的他,總教她害怕。

曾經最吸引她的是他渾身慵懶自在的調調,不管身處何方總能生活下去的隨性氣息,看似吊兒郎當,但總是可以在他的舉手投足之間,發現他是個教養相當好的人,印象中,沒見他動怒過。

眼前不說話的他,令人退卻。

「什麼假象?」薄唇微掀,現場的音樂變幻中,就連燈光也變得微暗而昏黃,陰影在他臉上勾勒著魔魅的氣息,他似笑非笑,神情霸氣得像個絕不妥協的強者,眸色詭譎得像個強而有力的帝王。

闢亭又咽了咽口水,有點怕,嘴上還是很逞強。「那是我的事,反正你要是不答應,後果自理。」再撂一次狠話,但氣虛了不少。

魁里黑琉璃似的眸微轉。「那麼,你想要怎麼做?」

「那是我的事,你只能選擇要或不要!」

「又是選擇題?」哎,這女人一點長進都沒有。

「回答我!」

他濃眉微沉。「成全你。」

宴會結束後,魁里和吳冠熒回到住所。

梳洗完畢,魁里烏黑的發尾滑在頸間,腰間僅系一條浴巾,身形雖偏瘦,但比例極佳,肌肉線條分明,完全找不到一絲贅肉。

他走向房間的書桌,拿起一疊報告,斂眼詳閱。

這一份資料,是他一回台便請人調查後送來的,已經看過多遍,每看一回,心情便壞一次,他還是忍不住一看再看,像在強迫自己做出決定。

「冠熒,你在看什麼?」

大大的黑影壓上,掩去了他的報告。「叫我魁里。」他不悅地將報告往桌面一丟。

「我習慣叫你冠熒嘛!」典聖耍賴著。

魁里不語,黑眸冷沉的視線輕易將他凌空絞殺。

典聖立即投降。「開玩笑嘛,我只是覺得你今天似乎不太高興,逗逗你而已。」沒必要這樣瞪他吧。

「記住你的本份。」聲音冷冷的。

「記得一清二楚,只是突然跑來一個前女友,你好歹也先跟我說一聲,搞成這樣,我戲很難演咧。」雖說他是被紐約百老匯看上的新星,但面對破綻百出的劇本,他真的演不下去。

「……我沒料到她會跑來。」魁里喃著。

「你真的要答應她?」典聖挑眉等下文。

「不答應行嗎?」魁里哼笑。「她雖然不清楚我的底細,但她知道我是誰,由她撒八卦,狗仔還怕挖不到內幕?」

「哇,女人的報復還真可怕。」他听魁里大略說過他倆交往的經過,最後是魁里拋棄她的。

「報復?」嘴角淺勾的笑意若有似無。「看是誰要報復誰。」

「喂,是你拋棄人家的耶。」還要報復,會不會沒太人性?

「你又懂什麼?」

「你不說,我當然不懂。」

「典聖,你只要把你的角色扮演好就好。」一副話題到此為止,關燈後可以不敬禮解散的冷酷表情。

「要我扮演好,總要讓我了解一下狀況,不然要是露餡了,我會很不爽。」身為頂級演員就是應該全面掌控狀況,才知道該如何臨場反應。「好比你至少要跟我說,她說的制造假象,是要怎麼制造等等。」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隨便人家要剮要殺啊?這實在不是他的行事作風。

「反正她的嘴由我堵著,你只要搞定自己就好。」瞥他一眼,拍拍他的臉。「典聖,不要給我出紕漏,否則,我就讓你再也踏不上世界的舞台。」

典聖不滿地瞪他。「應該叫我冠熒。」不就是他要自己假扮他的嗎?

啐,要人家幫忙還恐嚇,真的是……

「叫自己的名字很惡心,你知不知道。」他寧可叫他總裁。

「是你要我扮演的耶。」用力嘆了口氣,典聖爬了爬未干的發。「結果,到現在你還是沒告訴我,你要我演這一出戲到底是為什麼,要是到最後無法散戲呢?如果無法照著你的劇本落幕,怎麼辦?」

「不可能。」

「萬一呢?」話別說得太滿。

「反正時間一到,我就放你回美國,可以吧?」這麼緊張做什麼?

「那你呢?」

他垂眼。「當然也回美國。」

典聖瞪著他。「那你到底回台干什麼的?」

談到這個話題,他笑了。「當然是來把四方集團鬧個雞犬不寧,然後再把爛攤子交給下一任總裁。」

「天啊,我都還沒坐到總裁辦公椅,你已經在思考下一任的總裁接班人了?」典聖不禁發噱。「這就是你回台灣不願以真面目示人的原因?」

「沒錯,因為我一點也不想坐上那張椅子。」

四方集團不是他的歸屬,這一次,他要徹底遠離!

新總裁上任第一天,所有高級干部全都在公司總部大廳集合迎接。

被數十人拱上最高樓層之後,接下來的便是第一場會議。

在魁里的細心教導之下,典聖把「吳冠熒」這個角色扮得很像一回事,精闢入里的商業之道,專業干練的態度,快狠準的點出全球市場的優劣,讓高級干部們很甘願地起立鼓掌,認為空降的總裁並非是個無能之輩。

但有兩個人除外。

「魁里、魁里。」

會議結束之後,身為老總裁吳十全大兒子,頭餃四方總經理的吳四維在會議外對魁里招手。

「總經理有事?」魁里問得客氣。

「當然有事。」吳四維將他抓到一旁,小聲問著,「你清不清楚那家伙的內幕?」

「那家伙?」

「他!」吳四維很不爽地指著被高級干部包圍的吳冠熒。「那家伙也姓吳,而且長年住在美國,從沒曝光過,也沒在商場留下半點紀錄,他憑什麼入主四方的最高職務?你說我爸是不是老人痴呆了?」

魁里濃眉微揚。「老總裁身體好得很。」他長年待在美國,一直接受老總裁的英才培訓,直到近幾年,老總裁身體微恙到美國靜養,才將他調到身邊成為機要秘書,幾乎將美洲事業都交給他打理。

所以,老總裁遠在台灣的兩個兒子,只要上頭一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即抓著甫回台灣不久的他不放,儼然把他當成老總裁在台的代理人。

但是自從吳冠熒正式空降,兩個奢望坐上龍椅夢碎的歐吉桑痛心到一個不行,逮到機會,就抓著他詢問有關吳冠熒的內線消息。

「他要是腦袋還清楚,怎麼可能把這麼大的事業全權交給一個外人?」吳十全二兒子,頭餃財務長的吳八德也悻悻然走來,臉色鄙夷到不行。

以為吳家都沒人了嗎?居然來了個……「等等,他也姓吳耶,難道說,他是爸爸在外頭的私生子?」

吳四維臉色很臭。「這種家務事別在外頭提。」

「這種家務事已經是眾人皆知了。」吳八德嘆口氣。「你該不會忘了,三十年前,老爸說要去開拓美洲市場,在美國待了好幾年,算算時間,還滿符合的。老爸那時正值壯年,老媽又不在身邊,什麼事都可能發生。」

說穿了,這種謠言在吳家早就不是秘密,也私下派人查探過,但始終沒答案,也沒人有勇氣去問當事人。

「就算是私生子又怎樣?」吳四維撇了撇唇,忠厚老實的臉竟扯出一抹陰狠。「不過是個私生子,憑什麼跟我們搶?」

言下之意,是他已經百分之百認定吳冠熒是吳十全的私生子。

「兩位在我面前聊這些,不怕我把這些事給傳出去?」魁里皮笑肉不笑地問。

「你不一樣,魁里,你是我們吳家的人。」吳八德用力地握住他的手,像是握住了一線生機。「你待在我爸身邊那麼久,你一定知道關于那家伙的事吧。」

換言之,是想要他透露點內幕?「抱歉,關于老總裁的私事,我從不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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