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沒天理 第20頁

她的心暖暖躁動,下一刻又強迫自己平靜。「哥,他是個混蛋,他騙我,還趁機並吞了公司,那麼陰險的小人,別想要我再見他!」她把話說絕,不留余地。

「你冷靜一點、冷靜一點。」見她情緒激動起來,官密之趕緊安撫。「不見就不見,沒關系。」

「哥,你去趕他走,告訴他,就算他賴在那里,我也不會見他。」她抓起被子兜頭蓋住,像只逃避現實的鴕鳥。

闢密之忍不住嘆氣。

他不是沒趕過,問題是魁里不肯定,像是在病房外那張椅子上生根了。

不走,他就是不走。

闢密之無奈,也就由著他。

翌日,當官密之開門的瞬間,官亭又的眼眸直瞅著門外,門縫里又出現那張憔悴的臉,但不同的是,多了分不悅和不耐。

「哥,他為什麼還在外頭?」她哇哇叫著。

他瞪她,他居然敢瞪她,像是在怪她!

「他不走,我也沒辦法。」官密之無奈聳肩。「醫生說,你可以吃一點軟質類的食物,我請柳媽幫你弄了粥,你吃點好不好?」

「我吃不下。」看著清淡的粥,她真的沒胃口。

「不然這樣好了,看你想吃什麼,哥去買。」

吃什麼?她垂眼,腦海中出現的是魁里親手烹煮的局烤義大利面加起司飯,那鮮美的海鮮加上濃郁的起司,面條的嚼勁配上飽含醬汁的米飯,會在口中爆開一陣又一陣的感動,那是她嘗過最幸福的味道。

「怎麼又哭了?」官密之已經被她訓練到臨危不亂,隨手抽來面紙。

她哭到無法言語。

那種可惡的混蛋,傷她這麼深,為什麼她還無法忘了他?為什麼他還老是在夢中騷擾她?

「別哭了。」官密之從門袋里掏出耳環。「這是你送急診室時,護士小姐幫你取下的,現在交給你,你要收好。」

她怔怔地看著那盛開如花的藍寶耳環,抓著就想住牆上砸——

「亭又!」官密之驚恐喊著。

丟出的動作停住,並不是因為冗長的叫聲,而是一想到他是用什麼心情和表情跟設計師討論花樣、討論切割,她就不下了手,無法毀掉他用愛堆砌的珍貴禮物。

既然愛她,為什麼要傷她?

傷了她之後,還不放過她,坐在病房外看守著她……

房外——

魁里冷鷙地瞪著那扇沒再打開的房門。

這是第幾天?第二天了嗎?才三天嗎?為什麼他卻覺得已經過了很久?

深哎口氣,閉上眼,他靠在椅背上休息,沒一會,有道清朗的男音傳來。

「魁里?」

他緩緩抬眼,已經懶得擺出客套的笑,「有事?」眸色銳利寒鷙。

吳修身被他不善的眼神嚇得連退三步。呃,他真的是魁里嗎?該不會是認錯人了吧?

眼前的魁里,下巴布滿青髭,神色疲憊但眸瞳有力如炬,最大的不同在於他臉上沒有半點笑意,態度冷漠,舉措帶著某種渾然天成的霸氣。

「有事?」他不耐問著。

「呃,我,我听說了亭又的事,所以來看她。」吳修身被他與生俱來的王者氣息給嚇得連話都說不好。

「去看啊。」他不耐地連眉頭都攏出小山了。

「可是我爸說,你似乎不太喜歡我靠近她。」所以進門前先問一下。

「你還真听你爸的話呢。」他話里帶著嘲弄。

「不,我也尊重你。」老實的吳修身听不出言外之意。

「你要是尊重我,怎麼沒通知我你爸私底下調派人手快速並購向陽?」話語冰薄如刀,一針見血。

吳修身嚇得瞪大眼,全然沒料到他竟會知道。「這、這個是……」

「想看人就進去!」魁里根本不想听他解釋。

木已成舟,解釋有用嗎?

「喔,是。」在講求輩份的吳家,吳修身算是最稚女敕的第三代,面對未來極有可能稱為叔叔的吳冠熒身邊的紅人特助,當然要萬分客氣。

極有禮貌地點頭示意,他推門而入。

從門縫中,魁里看見了她帶淚的小臉蒼白如紙,臉頰都消瘦下來,一對上他的眼,她隨即別聞視線,對著吳修身展開虛弱的微笑,然後門再次關上。

魁里又閉上眼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經過,他期待中的事沒發生,教他惱火地張開眼。

原以為吳修身應該在三分鐘之內會被轟出門的,但顯然與他料想有異,門沒

開,里頭進行著他不知內容的情感交流。

她有毛病!居然奉吳修身為上賓!明明就是他家老頭加快向陽被並購的腳步,他卻可以入內探視她,自己卻只能賴在這里等待門開的瞬間,看她一眼。

這短暫的一瞥哪能慰藉他空乏的心靈?

不行,再這樣下去,事情根本不會有進展,必須再想個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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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院第四天,官亭又換了病房。病房內色彩繽紛,各式家電應有盡有,儼然像是在家中一般自在,就連擺在櫃上的鮮女敕百合花都努力地吐露香氣,祛除房內的劍拔弩張。

「你為什麼會在這里?」官亭又惱怒地斥責。

「因為我也住院。」魁里懶懶地坐在沙發上。

「這明明是個人的VIP病房!」

「我不介意跟你分享。」

「我介意!」她跳下床。

「回去。」他低咆。

她回頭瞪著。「不要!」

「不要惹我生氣。」他冷鷙瞪著她。

一口平息數天的火氣再次熊熊燃起。「你都可以傷害我了,憑什麼還要我听你的?你以為我真的愛你愛到失去理智?你以為我真的可以忍受你的再三傷害?!」

「你冷靜一點。」見她又高分貝吼叫,他不禁疲憊地揉了揉眉間。

「我去你個冷靜,要是我並吞了你的公司,我看你還會不會冷靜!」

「會!在我眼里,就算要我拿整個四方集團換你,我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並非他清高得視權勢財富如糞土,而是在他心里還有比權勢財富更重要、更重視的東西。

「那是因為你本來就不在乎那些,但問題是我在乎。」

「你撐不起向陽。」

她咬了咬乾裂的下唇。「就算我撐不起向陽,我……」

「就算別人不並購,向陽也早晚要倒閉,因為貴公司沒有人才,制度太保守,家族式經營阻斷公司發展,這樣的企業體,必須徹底拆卸再重組,才有起死回生的可能。」他字句中肯,早已看穿向陽的腐敗。「我為我的私心而並購向陽跟你道歉,但我還是要告訴你,你真的不適合這種生活步調,你必須要調整。」

忠言總是逆耳,她知道他的意思,也不是不服輸,而是覺得很不甘心。就算有天向陽倒閉,也要是她控盤到最後一刻,大哭一場才結束,而不是被強迫終止。

「我很想你,很擔心,很怕你又激動起來,身體又更虛弱。」他起身走向她,輕柔地將她抱回病床上。「算我求你,好好靜養好嗎?」

「我哥呢?」一沾上床,她趕緊別開臉,想要甩掉那屬於他的氣息。

「他回公司忙著,沒時間照顧你,所以就交給我。」他是絕對不會承認是他單方面決定所有決策。

他向醫院調了一間VIP病房,還要閑雜人等不準入內干涉打擾。

闢亭又垂下眼,想起這陣子兄長似乎有意無意地替他說好話,隨即又抬眼。

「公司都沒了,他要忙什麼?」她冷哂。

他垂眸瞅著她。「他忙著學習成長。」語意深遠。

她抿緊唇,對上他的眼,突地發現他整個人狼狽極了。

青髭密布剛毅的下巴,深邃大眼滿是血絲,神情頹靡疲累,而衣服還是那天她沖到四方找他理論時穿的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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