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他在她身邊的緣故嗎?還是他把她裝扮得像是個小鮑主?
他簡直全能得敦她難以置信。
不知道他從哪里買來的一套樣式極端莊,但圖騰又極花哨的白色長禮服,將她縴合度的身段圈點得玲瓏有致,卻又不顯太過,配上他不知從哪弄來的花朵楔形鞋,完美包裹她的腳踝,順便遮住她未愈的傷。
就連臉上的妝也是他一手包辦,仿佛在她臉上作畫似的,屏氣凝神,不過幾分鐘,還她一張近乎赤果卻又潤亮的臉。
向來有些毛躁的長發也在他的魔手之下變得柔順烏亮,如雲瀑般地傾落,輕攏在她的肩上……其實,他是造型師吧。
不,他有萬能執照吧,否則,怎麼好像什麼事都難不倒他?
還是現在的小開都像他這麼多才多藝嗎?
不過,她很介意他剛才說的那句話,于是她問了,「什麼叫做你不喜歡,但很多人都喜歡?」
奉在威看了她一眼,幽深黑眸飄遠。「指你的身材,今天的主題叫做天使的臉龐魔鬼的身材,這是很多男人都非常喜歡的類型,建議你往後走此風格。」
「既然很多男人都非常喜歡,為什麼你不喜歡?」
「我個人偏好低調。」不只是喜好低調,連做人處事都低調。
「我不低調?」就算她不低調,也是出自于他的手耶。
「我指的是身材。」那種身材實在很難低調。
真的很魔鬼,為了她,他還特地要人修了禮服線條……雖說他個人厭惡,但也許是她今天的裝扮太女圭女圭,少了幾分油膩的艷味,清爽得教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不好嗎?」
「是太好。」
這是贊美?「既然太好,為什麼……」
「個人偏愛可以一手掌握的。」麻煩,講得那麼清楚了還要問。
她震住。喂!這是什麼話?難不成他就喜歡紙片人?
「你的手夠大,還是可以一手掌握啊!」天底下沒有一個男人用這種理由拒絕一個女人的,好嗎?
然而,義憤填膺的話方滾出,她就後悔得想要咬掉自己的舌頭。天啊,殺了她、殺了她吧~~她剛才這麼說,不就意味著要他嘗試?天啊,無臉見人了。
奉在威注視她半晌,突地放聲大笑。
宣妍傻愣愣地看著他,完全不懂他在笑什麼。是不太像在恥笑啦,但在這種場合笑成這樣,未免也太不給面子了?
「在威,你在笑什麼?」有人走來,話是問著奉在威,視線卻落在宣妍身上。
奉在威見狀,輕拍著宣妍,要她開始自由活動。
她瞪著他。
還在家里時,他說︰「如果有人走來,我拍你,你就走。」
「為什麼?」她問。
「那就代表走來的那個人不適合你。」
他是這麼說的,但是,她看向那個男人,五官端正,雖是比不上奉在威渾然天成的俊美,但給人的感覺也不差,干麼要她走?
奉在威與來者閑聊,臉上笑容已不復見,依舊拍著她。
宣妍氣惱地蹬腳,遠離他在幾公尺外。這樣夠遠了吧,沒有妨礙他了吧。
偷偷瞪他,她卻突地發現,站在這華麗大廳的他是整個會場最耀眼的存在,彷佛他原本就處于這樣的世界,適合著這里的氣息和脈動。
不笑的他感覺離她很遠很遠,
「嘿,你和在威一道過來,你是他的……」
身後有人問著,宣妍趕緊回頭,沒料到遇見的是一大票的男人,不過是眨眼之間,她竟已被包圍,轉眼,她由獵人淪為獵物。
她的改變真有差這麼多?
「啊炳,既然你沒回答,那就不是他的女朋友,跟我們到那邊坐吧,我去幫你準備一點吃的。」開口的男人斯文有禮,風度翩翩,先遞給她一杯香檳,便轉身去幫她弄盤食物。
隨即被人團團包圍到沙發區坐下,一人一語輕懶詢問著。
這就是眾星拱月的滋味?
沒想像中的甜,她的眼不能控制地落在那道背對著她的高大身影。
她倒寧可偎在他身邊。討厭,他剛才一直笑,也不知道在笑什麼,真想問他,對她到底是什麼想法?可若真要問,她又問不出口……
啊!煩捏。
正與人交談的奉在威,像是听見她的聲音,回頭梭巡找她,意外發現她竟被人牆給密密包圍。
這什麼狀況?
奉在威眸色深沉地瞪著她笑著接過男人送上的食物,然後她笑著與人交談,笑著卻不露齒,眸色堅定地注視說話者的眼楮……他沒事教她那麼多干麼?!
不對,不是他教得好,而是她居心叵測!
罷剛才對他間接表白,現在就開心得接受眾人的寵愛,女人心哪,真不是一句海底針能形容的。
虧他還覺得頗開心……嘖,他竟然因為這種小事感到開心。
「在威,魁里在找你。」走上前來攀談的人,是奉在威的表弟吳久哲。
「叫他去死!」神情寒冽。
「嗄?」
「你說什麼?」一口氣吼出去,悶在胸臆的氣似乎紆解多了,回過頭,奉在威神情依舊慵懶,口吻依然松軟,仿佛剛才的怒咆純粹是誤會一場。
吳久哲眨眨眼,內心思緒翻轉,但還是乖乖地傳達魁里的旨意,「魁里對四方每個人說,只要能把你帶回去,有賞。」
奉在威眼角抽搐。「那麼,你想怎麼做?」有賞?把他當什麼了?
「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吳家人最厲害的的本領,就是見風使舵了。
魁里雖然是爺爺的左右手,但終究是個外人,而眼前這人就不同了,即便不姓吳,卻是爺爺最疼愛的外孫,是他們這一輩最受人尊重的大表哥。
「是嗎?」算他識相。
魁里是外公的機要秘書,和他一樣帶著外公的聖旨回台灣,撮合希乃和表妹,如今大功告成,魁里再找他做什麼?
說好了剩下的時間是他的假期,誰都不準搶劫他的假期!
「還有,姑姑說,你要是再不回家,就準備要對你祭出家法。」
「我傻了我?回家等她家法?」他哼了聲,調回視線。「我要回美國了,你要是敢把這消息泄漏出去,小心我找你算帳。」
他對從商一點興趣都沒有,可家中偏只有他一個男丁,害得他被盯得好緊,好幾回都逃到美國跟外公求救,就算他現在已擁有自己的一片天,老媽還是不打算放過他。
「要我不說可以,先跟我說,剛才跟你來的那個女孩是誰。」吳久哲一副虎視眈眈,正準備對上好獵物下手的模樣。
「你敢踫她試試看。」
「嗄?」吳久哲被他沉冷的目光給嚇到。「在威,是你的女朋友就早說嘛,沒必要這樣嚇我。」
他這個表哥,帶著藝術家特有的癲狂氣質,總是說風是風,說雨是雨;心情好壞從來沒道理,但這麼冷鷥的眼神,他倒還是頭一次見識到。
「……她不是我女朋友。」他何德何能有她這女人當女友?
把她教好,妝點好,變成一顆閃亮亮的寶石,吸引眾人目光……他頭一次發覺自己干下一件蠢事。
「那你干麼激動?」欸,不是女友,那就好說啦。
「你敢動她,小心我到你爸面前告死你。」
他這個表弟,花名在外,旨在采蜜,專好露水姻緣,要是敢染指他一手教的女孩,就讓他絕子絕孫。
大不了,事後再去跟舅舅賠罪。
「不就是個女孩,你不要,我就幫你照顧她啊。」吳久哲清俊的臉笑得皮皮的。
「你大可以試試看。」冷絕的口吻已是他的最後通牒。
雖說他不屬于四方集團吳家的人,但在吳家,還是有一定的份量,況且,他是所有孫子里頭最得外公疼愛的,敢跟他挑釁,就有自理後果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