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石下之三世嬌妻 第2頁

「既是如此,又何必掩藏真心意?」無咎挲了挲光滑的下巴,似笑非笑地說︰「這麼著吧,幸兒就在這兒,又有床,還有我守門,你要為所欲為,不會有人發現,等到明天一醒,男歡女愛,皆大歡喜。」

「你在胡說什麼?!」他非常想一掌打死這混帳!「幸兒病成這樣,你還有心情胡說八道!」

「我親眼見你親她,你已經壞了她的清白,還想不認帳?」

「我只是在喂藥!」

「喔,喂藥啊?晚些我就如法炮制,喂幸兒喝藥。」

「你敢?!」濃密長睫底下,殺氣毫不掩飾。

「你說呢?」字句帶著輕浮的笑,十足的挑釁。

「我懶得理你!」抽回視線,長指輕拾她滑落香腮的幾綹發絲。「都什麼時候了還在胡鬧。」

說他在胡鬧啊?「擔心幸兒?簡單,承諾我,我就教你怎麼救。」

宇文歡抿嘴不語。說到底,還是在拐彎抹角地戲耍他嗎?

「……你不是沒看過我發狂的樣子。」一旦失去理智,他是六親不認的。

「改天也讓幸兒瞧瞧吧,咱們來賭,賭她怕不伯。」語氣一逕地輕佻,恍若壓根不把困擾他多年的痛苦看在眼里。「你那半人半妖的神情幸兒不是沒見過,再加上你中箭未亡,她非但不怕,還謝天謝地,你認為你發狂她會怕嗎?」

「她不怕,我怕!」若是在他意識不清的狀況下置她于死,他會親自手刃自己。「那年在市集,江湖術士說,終有一日幸兒會因我而死,你要我怎能不怕?說不準哪日我發狂了,失手殺了她……」

天,光是想像,麻感便震動得如此可怕,若有朝一日成真了,他……

「怕什麼?你這些年來修身養性是假的?只要你把性子控制好,別讓自己發狂,不就什麼事都沒了?」無咎懶聲打斷他。「況且,幸兒是孤死命啊,既是孤死,又怎會因你而死?」

「我……」是啊、是啊,听起來就是恁地簡單的一回事,但無咎不是他,他不會懂他心里的苦。

「一句話,救不救?」

「救!」毫無掙扎。

「很好。」走向他,無咎臉色再正經不過。「只要你附在幸兒的耳邊說,你不準她死,等著她伺候一輩子,一炷香內必醒。」

「這麼簡單?」

「簡單?」他彈了彈宇文歡玉白圓潤的耳垂,說︰「是很簡單,你卻連這麼簡單的夢都不肯讓她作。」

宇文歡無言以對。

幸兒要的不多,但他能給的卻不是她要的。他不娶親,絕不留子嗣,幸兒會懂他的痛苦嗎?

「還不快說?」無咎催促著,不給他時間傷春悲秋。「怎麼?害臊?行,我去守門,今晚,敬請快活。」

話落,還真的轉身離去,帶上門,隱約可見他就站在門外幾步遠。

宇文歡咬著牙,真想問他究竟是什麼居心,竟硬要將幸兒和他湊成對……

轉頭看著依舊沉睡不醒的病美人,他緩緩俯近,湊在她耳邊,低柔呢喃著。「幸兒,本爵爺還在等你伺候一輩子呢,你敢逃,哪怕是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也會綁回你。」

這是他擱在心底好久的話,是承諾,是誓言,不敢輕易逸口,就怕自己做不到。變數太多,世事變化也太快,不敢將她攪入他的生活,就是怕終有一日會因此而失去她。

但,若終有一天都勢必要失去,他寧可曾經擁有過。

哪怕黃泉路上不相逢,他也能在黃泉路上回憶這段錦繡記憶。

「……歡哥哥……」細微的嗓音幾乎快要隱沒在窗外的飛雪之中,但他听見了,立即張眼,鎖住她虛弱又慘白的臉。

「你醒了?」他忍住心底的狂喜。

「歡哥哥……」無血色的唇顫了下,霧氣立即彌漫她的眼。

「噓,沒事的,沒事的,天大的事塌下,都有我撐著。」他難得哄她,原本想拍她胸口,但想到她年已十八,于是放棄。

同處一室、同在一張床,早已避不了嫌,但他還是想要守住最後的禮教,好縛住他最後的意志。

「別不要我……」她氣若游絲,仿佛他敢再說一句不要,她會立即氣絕身亡。

「我方才不是說了,還要你伺候一輩子呢。」

「真的?」不是她听錯了?「方才,我的眼前一片漆黑,不知該往哪里去。卻突地听見歡哥哥的聲音,我想也不想地朝聲音來源來了,一張眼,便瞧見你……歡哥哥,你答應我了,不能騙我。」

「我何時騙過你?」一股熱氣從眉眼燙出,令他說起話來倍感艱澀。

「有,你也說過要我伺候你,但這些年卻在避著我……」扁起嘴,哀怨控訴,淚水淒絕地滑落,好似他負了她多慘。

「我在怕。」這丫頭果真是心細如發,什麼舉動都逃不過她的眼。

「別怕,我說過了,我不怕的,歡哥哥是歡哥哥,永遠都是救我、憐我、疼我、寵我的歡哥哥。」她手動了動想抱他,卻發覺完全使不上力,氣虛得像是只要一閉上眼,就再也睜不開似的。

「噓,別說了,再睡一會,待睡醒後會精神點。」暗夜里,他的呢喃格外的溫柔。

這丫頭說話真甜,字里行間完全不著情愛,但字句里頭卻刻畫了她的情,是要他心疼至死嗎?這丫頭……

「別走。」

「丫頭,你再睡會,等你病好,要說到天荒地老也由你。」

「別……」嘴一扁。淚水又成串滑落。軟緞般的黑發襯著小臉,更顯羸弱青慘。

宇文歡嘆口氣,「我要是待在這兒,會壞你名節的。」長指輕拭她的淚,溫熱的,像是要從指尖滲入他的體內,暖和那顆向來冰硬如石的心。

這心一軟,就真無回頭路了。

「我無所謂,橫豎我一輩子要伺候歡哥哥的,我不嫁人。」她用盡全力揪住他的袖角,虛軟無力地說︰「歡哥哥,陪我睡,我又怕又冷……」

「傻丫頭。」再嘆口氣,他微掀起被,合衣躺在她的身側,故意板起臉。「快點睡,還有很多軍務要我忙呢!說什麼要幫我,終究還是累及我!」

回不了頭,就別回頭了!他暗自下了決心。

「我會很快好的。」她小聲喃著。若是不注意,會以為是她氣虛所致,但實則是她偷偷把臉偎進他的懷里,隔著衣料感受他胸膛底下的心跳,不知為何讓她突覺羞澀。

「口說無憑。」

「歡哥哥……」嗯,她最愛歡哥哥的壞嘴了。

他的性子清冷,若是不在意之人,連看一眼都嫌多余,唯有在重要的人面前,才會格外嚴厲和口是心非。

這一點,她在很早很早以前就發現了,也發現歡哥哥其實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等你病稍安妥,我要無咎立即護送你回府。」聲音冷沉,說的是命令,不容置喙。听見她想說什麼,他又道︰「丫頭,我承諾你,絕不會再趕你走。」定楮在她略生紅暈的頰,他確實應允了誓言。

低頭輕撫過她的唇,俊面微覆薄紅地撇開,他輕聲說︰「幸丫頭,你該知道我不給承諾的,既然允諾你,代表我的心意絕不變,鎮遠侯府你愛待多久就待多久,就連我也不能趕你走,你可滿意了?」

幸兒呆呆地瞪著他紅透的耳根子,傻了好一會,粉顏跟著迅速竄紅,不知道要回應什麼,只能直往他懷里蹭。

歡哥哥親她?這代表什麼?這代表什麼?

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像是往常要昏厭了般的感覺,但卻一點也不痛苦,甚至覺得好暖好開心又好想哭。

她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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