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了不起!想買他?也看他賣不賣呀!
「開個條件。」她走近他,小聲議價。
「嗄?」
「只要你肯來,我就帶他一起走。」她指著他身旁的呂競。
她觀察他很久了,從一開始他就一臉無聊加厭惡地躲在眾人背後,可惜的是他身高高人一等,還是讓她清楚地看見他的表情。而其中唯一和他有互動的人,就是旁邊這個笑得很ㄍㄧㄥ的家伙。
範季揚難以置信這小小的娃兒居然對他開條件,而他身旁的家伙也真是笨笨地攫住他的手,恍若他是他汪洋大海中的唯一浮木,只要緊拽著他,他便能夠帶著他前往大難不死後的富貴榮華。
他能怎辦?
誰要他倆一起長大,呂競就像是自己的弟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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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呂競這笨蛋,範季揚開始了他充滿荊棘的人生。
原本以為他和呂競是一起被收養,但住進何宅之後才發現不是這麼一回事,他們還是保有原本的姓名,只是監護權在何老爺手上,叫他一聲老爹,負責和小鮑主為伴。
談談何老爺吧。
和他相處一段時間之後,範季揚開始極度懷疑如此忠厚老實兼善良天真的大好人是如何經營那麼大的事業,又是怎麼會生出心思如此歹毒的女兒?
答案無解。但無所謂,因為何老爺對他非常好,說是像對待親生孩子般的疼愛也不為過,何瑞芽有的,除了那些發飾裙子、一些女孩子家的玩意兒之外,他一定也有一份。
為此,他曾經偷偷哭過,畢竟他也有過那麼多愁善感的少男時期呵。
至于何夫人……該怎麼說呢?她就是一個集溫良謙恭讓之大成的傳統婦女,很媽媽的一個媽媽,真不懂,這麼嫻淑雅德、外柔內剛的女子怎會生出行徑如此蠻橫的女兒?
「你干麼老是把小姐說得那麼壞?」呂競頗替何瑞芽抱不平。
這家伙很顯然地忘了究竟是誰為了他踏進這乖舛人生的。
說他惡意抹黑何瑞芽?
好吧,不如就這麼說吧。
與其說他是何瑞芽的玩伴或是伴讀,都不是挺恰當的,倒不如說他是她的私人……奴隸。
雖說她從來不動手動腳,給他來場皮肉跳顫,但那張該死的嘴一樣可以讓人下地獄。
「你是白痴嗎?為什麼連歐洲經濟組織都不知道?!」何瑞芽染桃女敕唇輕掀,聲音脆亮如黃鶯出谷,然話語之狠毒輕薄如刃,殺人于無形。
那一年,她九歲,他十三。他開始沉思,一個九歲的女孩為什麼會跟他談論歐洲經濟組織。
這年紀的孩子不是正好動嗎?
育幼院里這年紀的孩子每個都活蹦亂跳,一個個像月兌韁野馬怎麼抓也抓不住,反觀她,每天只要從貴族小學放學之後,立即有三兩個家教輪番上陣,教她語文、經濟和市場分析。
為什麼九歲的孩子,從小就得承受這麼多?也不懂向來對事業版圖不是很積極的何老爺和向來慵懶偷閑的何夫人要如此對待她?
他想,也許是因為何瑞芽這獨生女,往後得扛下東皇這個重擔,為免日後痛苦,所以從現在猛打基礎。
為此,他可憐她,也釋出善意,想要偷偷在她放學之後帶她到何宅圍牆外頭玩,讓她見識見識花花世界的奔放,自己也趁機自繁重課業中偷出一絲空閑,豈料她說──
「你白痴啊!我今天還要上經濟學的課,要是不早點回去,教授若是走了,你要教我嗎?你能教我嗎?你拿什麼教我?!」她美美的臉,美美的嘴,美美的表情,配上丑陋到極點的口吻。
×的!他發誓,日後他要是再管她閑事,他……干麼發誓?反正大不了別理她,不就得了?
所幸,何老爺給他安排的課程也重得讓他無暇思及其他。
後來,他才知道,她的功課和行程全都是她自己安排的,在她小小年紀里,早已規劃好自己的人生,而他的人生就糾結在她的計劃里。
日子一天天地過,小鮑主慢慢長大,不饒人的嘴稍稍收斂,但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理喻的控制欲。
「六點下班,你為什麼八點才到家?」
才剛踏進客廳,便瞧見何瑞芽雙手叉腰,一副興師問罪的嘴臉。
「臨時有其他業務變動,有問題嗎?」他眉頭微皺。
怎麼,他進公司實習之後,也得開始接受她的掌控欲了?
「我告訴你,你幾點下班,就必須給我幾點回到家,要是臨時有事情耽擱,一定要撥通電話回來。」
何瑞芽黛眉微皺,擔憂之情溢于言表,他霎時感動了。原來這丫頭是在擔心他啊……
才怪!
「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分!」
後頭這句話,讓他方興的感動徹底破滅。
對啦,他只是一個被收養的小小伴讀兼玩伴,他很自知分寸的,所以他努力在工作上報答何老爺了,這樣不行嗎?
瞪著她離去的背影,連身的衣裙微勾勒出女人的曲線,她不愧擁有東方維納斯的稱號,有著令男人入魔的軀體和臉孔,但遺憾的是,同住一個屋檐下,她勾動不了他半絲的蠢動。
那種個性,誰受得了啊!
以為她的壞已經到了極限嗎?
錯,接下來的,還有更慘絕人寰的──他堂堂伴讀真正被貶為三等奴才的契機。
客廳里甜言蜜語隨著科技透過發基台,在彼此的手機里頭你儂我儂,口水吐得滿天飛,恨不得掏心掏肺,讓對方知道自己是如此義無反顧地狂戀著。
話說得正陶醉,範季揚壓根沒發現有道視線已經瞪了他很久,瞪到眼澀,站到腳酸,那視線的主人才捧著早已涼透的咖啡慢慢地走到他的身邊,再繞到他對面的沙發坐下,然後──
鏘啷一聲,咖啡杯很神奇地從她手中飛走,落在遙遠兩公尺外沒鋪上地毯的大理石地,在熱線情話中殺出一道異常吊詭的聲響。
範季揚總算抬眼,眼前的何瑞芽靜默不語,用她美麗的大眼,輕輕地向右移動,無聲地告訴他──去處理。
他濃眉皺擰,不悅擺在臉上,捂住手機,小聲問︰「你在干麼?」不要告訴他,她已經練出特異功能,手上的咖啡是她用眼楮瞪飛的。
「去處理。」粉女敕菱唇微掀,恬淡得沒有溫度。
「你在整我?」喂,沒事到他面前飛咖啡,再叫他去整理?
「還是你要我自己整理?」她看著自己如羊脂玉般無瑕蔥白縴指,像是漫不經心地喃著,「唉,真不知道這個家到底是誰在作主的?」
音量不大,但他听得一清二楚;口吻輕得像是喃喃自語,但是字里行間卻已經惡意點出彼此的身分。
範季揚滿腔熱血被她一席話給澆得冷顫直起。
這個八婆~偷偷瞪她,三言兩語打發還握得手心發燙、手機彼端的女朋友,他卷起袖管替小鮑主善後。
雖說,在何家,在老爺和夫人的縱容之下,他和她是平起平坐的,然而實際上,光是姓的不同,就注定兩人身分永不相同。
她是小姐,而他……什麼都不是。
不過,面對她的機車單行道,他自然也有他的因應之道。
大不了,一見到她就閃,有她無他、有他無她,如此一來便能相安無事。只可惜,他想得太天真了,忘了還有其他因素的糾葛。
而她的過分干預,是在何老爺去世的那一年,何瑞芽以十八歲的年紀修得雙碩士學位,入主東皇,被股東們一致推上總裁之位。
從此之後,她變本加厲。
時間完全被她掐得死緊,不準他亂交友,不準他和公司股東太接近,不準他交女友……是的,沒錯!被沒人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