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那麼在你眼里,覺得我是個怎樣的人?」坐在辦公椅上轉了一圈,像個霸主似的李冀東,隔著玻璃帷幕傲睨他的世界。
「老板之所以能夠被稱為投顧金童,絕對不是家族光環,而是你與生俱來的獨到眼光和……」
「誰跟你說公事上?」
「不然咧?」狗腿到一半被打斷,很不痛快。
「私底下!」
「喔喔。」繼續狗腿。「老板是個事必躬親的人,又沒有老板少爺架子,對待員工向來以真心相待,而且……」
「就跟你說是私底下,你還一直說公事上!」听不懂人話啊?要不要他找只汪汪來翻譯?
「可我也只知道公事上的相處而已,你要我去哪生私底下?!」很煩耶,不知道狗腿也需要靈感的嗎?一直被打斷,不爽說了啦。
「你凶我?」不是很會察顏觀色嗎?嗄?看不出來他很不爽嗎?非要在這當頭逼他爆發,發泄在他身上嗎?他是無所謂,但是當受氣包的人可就要多擔待了。
「老板誤會了。」抽走心底的慌,曹登暉努力維持著表面上的內斂沉靜。
「我的意思是說,公事上和私底下都是一樣的,里外皆相同。」
佩服,居然得這麼漂亮,他應該轉行當狗腿軍師才對。
「真的?」
「是的。」就算不是,死也要說是,這是特助的生活概況。
但,看來此番話說服不了頗了解自己的老板,且見他目光迸現危險光痕,臉色鐵青得像是裹上狗大便,他就知道自己糟了。
「……你在唬我。」真以為特肋這麼好干?裝瘋賣傻混吃等死啊?!
「……老板既然知道,又何必問我?」既然他已經被視線凌虐砍殺成數大塊,也就不囉唆了。
天曉得狗腿一次,會殺掉他多少的腦細胞?特助也是很辛苦的。
「安慰我一下會死啊!」
「我安慰了啊。」該說的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還要怎樣?不然先分點紅利,咱們再商量商量,看要說什麼謊話?
「登,暉!」
曹登暉聞其聲,便知槍已上膛,只能擺好就義位置,準備上路~~
「開完會了?」張昭允滑潤的嗓音在此時,听在曹登暉耳里,猶如是一道天籟,她不知人間險惡的笑靨在他眼前蕩出了一片春風,包圍著他,保護著他,噢~~他的天使。
狽腿暉立即潛逃到來人的背後,以她為盾,護住血肉之軀。
而這一幕,自然是沒逃過李冀東那雙利眼。
「怎麼過來了?」他皮笑肉不笑地走到她身旁,一把將手下打飛到門外,還以眼瞪他,示意他識相的關上門。
「怎麼了?」後知後覺的張昭允這才感覺古怪。
「什麼怎麼了?」李冀東一笑抿爆火,心里惦記著下回再見分曉。
「呃,是不是我拜托你的事太為難了?」他臉色不太好,可能是任務有些艱難。
「怎麼會?」哼哼兩聲以表他的下屑。「這麼一點小事,哪可能為難得了我?」發現她的臉色不對,他快快解釋,「我沒有喜歡他,拜托妳千萬不要誤會!我已經要登暉去跟宇中聯絡,今晚七點約在福屋柳席。」
真正為難的是,他竟然成了將心愛女子交出去的媒人,真去他的!
「真的?」她小小開心一下,但不知為何他瞼上的陰影總讓她沒有辦法開心得很完全。「我沒有時間好好妝扮。」
「這樣就很好了。」白襯衫配上及膝黑色長窄裙,夠標致夠養眼了,他得要強迫自己冷靜,才不至于到處去戳瞎他以外的男人眼楮。
「可是,我不知道福屋在哪里。」
「我知道,我帶妳去。」這就是他的計謀。
開玩笑,破壞不難,就把公事上的那一套搬過去,套進公式,那就對了。
「你要陪我去?」清潤的眸子閃亮亮的,這是除了品嘗泡芙之外的第二級愉悅閃光呢。
「妳跟他又不熟,多個人總讓妳比較自在一點。」他說的頭頭是道,然而心底想的又是另一套。
哼哼,他都想好了,傳聞徐宇中是個Gay,雖說沒有證據,但他可以用自己當試驗品,一來徐宇中要真是個gay,他和昭允之間立即gameover,二來,若要不是Gay,像是Gay,然後把他淘汰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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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屋的特級包廂柳席,是間約有二十張榻榻米大小的日本風味廂房,推開紙拉門,可以瞧見日式庭院,淡淡暈黃色彩潤澤里頭有著叫不出名字的花草林木,當然也輝映著那口有幾尾彩斑鯉魚的池塘。
拍拍手,不知道那些鯉魚會不會跑過來,但李冀東很用力地拍手,因為有只魔掌正抓著他的手不放。
「喂、喂,你在干麼?」雖說這原本就是他的計劃之一,但這一幕應該是經過精心設計之後,美麗地呈現在昭允面前,而不是趁她去洗手間,那人就這麼無恥地撈過界啊!
傳聞是真的,徐宇中是GaY,而且好像對他有意思!
「你約我,我很開心。」徐宇中不高不低的聲音听來有幾分沙啞,格外有味道。
可惜李冀東無福消受。
「不用太開心。」放手啦,不要逼他叫救命!
警告他,他未來的馬子是怪力女,抓舉可以抓到一百三十五公斤的哦,惹她不爽,一個過肩摔就把他丟到外頭的池塘里。
「我知道你想利用我。」口氣不疾不徐。
他怔住,然而卻努力佯裝不為所動,假裝听不懂。
「利用我無所謂,但總是要給點好處,對不對?」
他趕緊撐住,然而卻怎麼扯也扯不回手,只能任徐宇中的手指很放肆又下流地在他的掌心輕輕磨蹭,力道不大不小,剛好是很曖昧的那一種,教他渾身打顫,寒毛豎起。
「你,覺得如何?」
李冀東徹底傻住,沒辦法再不為所動,因為那家伙抓起他的手,很地輕舌忝著,他受不了了!
「刷!」爽快的拉門聲響起的正是時候,使盡十成十力道的李冀東立即朝背後翻滾,然後再瀟灑地站起,抿緊了笑容,手在背後很用力很用力地抹去上頭殘留的觸感.
「你在干麼?」後滾翻?「在榻榻米上做這種動作很危險喔。」
「我骨頭軟嘛。」頂多是背部痛,脖子有點扭到而已。
「要上菜了。」看不出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張昭允指了指身後,就見服務生捧著一道道懷石料理上桌。
可桌面上一片和樂融融,桌下卻陣陣暗潮洶涌。
尤其是徐宇中的腳很不要臉地飛到左手邊李冀東的腳上,李冀東立即不斷向對面的張昭允眨眼。
可她只是不解的偏著頭,正所謂心無靈犀半點不通。
最後李冀東索性放棄了掙扎,大口吃肉人口喝酒,顯得有些自暴自棄。
「董事長,你很餓嗎?」張昭允問,發現自己的豪邁吃法在他面前顯得有點小家子氣,難道他是故意掩護她的嗎?
好感動喔,但同時也覺得有一份失落下斷地在蔓延。
「對,餓死了!」不吃快一點,難不成要坐在這里一直享受旁邊的男人的騷擾?誰教他眼前坐了個超級遲鈍女,要是他不保護自己,還有誰能保護他?
看,那混帳的腳愈來愈囂張了!
不是掩護她呀?「董事長,別喝太快,不然會喝醉的。」雖說只是清酒,但喝多了總是有後勁。
「那妳就多喝一點啊,別想裝淑女!」嘖,小口吃飯,小口喝酒,她到底是不是女人啊?到底是不是他認識的張昭允?做作,有夠虛偽,真是對她太太太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