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被任何熟人看見他被一個女人打橫抱起,他也不用做人了!
張昭允聞言,不由得放聲大笑,笑聲爽朗,盡避有點放肆,但听起來就是很悅耳。
「冀東?」
靠!這樣還有人認得出他?李冀東不爽地拉開手帕,看見來者,二話不說就轉而把手帕蓋在張昭允臉上。
「你在干麼?」兩手抱著他,她實在沒有第三只手拉開遮住視線的手帕。「你這樣子,我什麼都看不見了。」
「看不見才好。」開玩笑,眼前可是殺手級的人物,等到她看清楚,誰敢保證她不會再心動.跑出一個混蛋弟弟就夠他心煩的,現在再跑出一個裴巽,是想要逼他去死嗎?「裴巽,你沒看到我、沒看到我——」
「……嗯,我沒看到李冀東被一個女人抱著。」裴巽面無表情地點頭。
「靠!快點走啦!」丟臉死了。
「你擋住我的視線了。」張昭允嘆氣。
拉下手帕,他儼然把她當馬兒趕。「快快快~~」
看著對面的男人,張昭允微微頷首,快步自他身邊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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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套房,把羞憤欲死的男人擱在床上,張昭允跑進浴室擰了條毛巾出來,難得柔聲的問︰「還有沒有很不舒服?要不要我請飯店人員上來幫忙?」
「不用了。」其實流鼻血很好處理的。「我仰躺一下就好,謝謝妳的毛巾。」
「我幫你洗。」她拿起手帕,卻忍不住多看一眼。
「不用了,髒了就丟了。」他揮著手,卻見她看得很仔細。「怎麼了?難不成這條手帕能讓妳聯想到剛才那個男人?我跟妳說,那家伙不是什麼好東西,妳千萬別看上他,絕對會萬劫下復,我保證!」
看著他,她輕勾著笑在他身旁坐下。「你想太多了,我只是想起一件事。」
「什麼事?」想和他聊天?既然她沒把裴巽看在眼里,不管要聊多久,他都歡迎得很,早知道流鼻血可以換來她的噓寒問暖,他就該先把自己扁到流鼻血。
「記得我跟你提過我去年發生車禍嗎?」
「嗯。」
「那時候我遇到了不少貴人,要不我的傷可能不會好得這麼快。」看著手帕,她的思緒飄得很遠。
「怎麼說?」
「我出車禍時,被撞暈了,腳踝挫傷,流了不少血,但是有個好心人幫我在腳踝上綁上手帕止血,而後又遇到好心的人把我送到醫院。」她說著,笑瞇了眼。「我一直很想要感謝那個人,可惜不知道他是誰,那時綁在我腳上的手帕,跟這一條的花紋很像,唯有顏色不同。」
她輕輕軟軟的嗓音敘述著回憶,對車禍當時有太多的感恩,以至于沒發覺她每說一句,李冀東的臉色就蒼白了一分。
不會吧……她一席話,說得他心驚肉跳。
他記得當初車禍為傷者綁上的手帕,確實是跟這一條同款不同色……
「你很不舒服嗎?」
回過神,看她俯得極近,憂心仲仲的模樣,更教他惶惶不安。
「妳……」他艱辛地舌忝了舌忝有些干澀的唇,「我問妳,是不是去年的五月四號?」
「你怎麼知道?!」她眺了起來,像見鬼般地瞪著他。
「送妳去醫院的人是不是姓潘?」他幾乎是在發抖了。
「這我就不知道了,因為我醒來時,他人已經走了,但我出院他有來過一趟,包了紅包給我,又幫我結算醫藥費……」張昭允瞪著他好一會才恍然大悟。
「是你嗎?」
「嘎?」
「是你救了我嗎?」她激動起來,腦海中很自然地出現一個念頭——這是命運牽引他們相識且有機會相戀的,就像是灑狗血連續劇和通俗小說里會出現的情節,不是嗎?
「不,我……」
不等他回答,她用力地握住他的手。「謝謝你,我沒想到你竟然會是我的救命恩人!命運實在太神奇了,要不是你掏出手帕,我不會說出當年的狀況,這感覺就像是夢一樣,你讓我實現了我這輩子最想完成的願望。」
神燈!他真是她的神燈,實現她心頭每個願望。
李冀東想吐實,然而看到她如此雀躍的模樣,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只能撇唇試著轉移話題。
「因為那一次車禍,所以才沒辦法參加去年亞運?」
他記得她說過這事,而剛才在餐廳里也听見了饅頭軍團說,她若是參加亞運,說不定能摘下一面金牌的話。
「是啊。」不懂他的心思,她回得很自然。
「不能去,很失望吧。」誰想得到一場車禍會改變一個人的一生?.
「嗯,有點,畢竟我學舉重很多年了,要取得國手資格前,就要先比過不少大小戰役,而且我也想要挑戰最高殿堂奧運啊。」盡避表情很輕松,但唇角笑意多了抹苦澀。「練得那麼苦,沒機會表現,是覺得有那麼一點點嘔。」
「這樣子啊。」他汗涔涔,快要淚潛潸。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為什麼混帳老弟誰不撞,偏是撞到她?而他又愛上她,這事要怎麼解?
「不過,能遇到那麼多貴人,我也算很幸運了,對不對?」
不對!謗本就不是貴人!李冀東在心里懊惱著。他根本不是救命恩人,而是罪魁禍首!
去年,如果不是他追著振凡,振凡不會撞到她。
說到底,她的車禍是他間接造成的,這一切本來可以不發生!
包可惡的是,他猜想老潘為了不讓振凡留下不必要的麻煩,根本就沒向警方報案,也沒向她吐實事情的真相。
都怪他為何沒有再一次的確認,從那次以後就把這件事給拋到腦後。
但正常人都會忘的,是不?沒人會把這些事聯想在一塊,因為他一直以為振凡當初撞到的是個男的,誰知道竟會是她?想一想,把現在的她再加上二十公斤,再加上她是七十五公斤量級的舉重選手……也難怪他會以為她是個男的。
「其實,去年我也是有點掙扎,因為壓力很大,所以車禍剛好成了可以逃避的藉口,所以我也不怪撞我的人,畢竟我身上並沒有留下任何會影響生活起居的後遺癥。」她說得一派輕松,听在他耳里卻是一份沉重。
「但妳再也不能參加舉重了,下是嗎?」他憤恨極了,痛恨自己。
張昭允看著他,笑得靦腆而羞澀。「你在替我抱不平嗎?不要生氣,不能舉重,我一樣能過活,而且我跟你說,要不是這場車禍,也不會產生我神奇的第六感,要不是有神奇的第六感,我也不會遇見你。」
啊啊,多神奇的環環相扣啊,少了一個扣環,兩人之間就不會由兩條平行線合成一個圓了。
「妳可真樂觀。」
「樂觀的人才有福,反正事情都過了,再怨,也顯得很沒道理吧。」想那些做什麼,重點是命運把他倆給箍在一塊了。
「我好喜歡妳這種想法。」感覺上好像在間接寬恕他,就如第一次遇見她,好似一道無人蒞臨過的山問清泉,悠然自得地存在那寧靜空曠的山巒里。
喜歡兩個字教張昭允心頭緊縮,把她的心拉拉拉到了喉間,讓她再次想起李振凡的話。
妳知道嗎,我哥很討厭甜點。
討厭蛋糕,卻主動幫她預約甜點店,會陪著她吃,看著她吃,這已經是他表現寵溺的最大限度了吧,換言之,可以證實他確實是喜歡她的吧。
那麼,她現在告白的話,他應該會接受?
思及此,她吸了口氣,「那個、那個,振凡說、說……」
「要跟妳交往?」他自動接話,眉頭皺得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