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的?」難道他是在試探她?
這種手法,有點無賴哦。
「才不是哩,誰那麼無聊?」他啐了聲。「我是因為工作忙,要不然我會天天賴在你家,而不是只用禮物來安撫你。」
「說到禮物,你還真會討好人呢。」她反諷。
長這麼大,她不是沒收過禮物,但沒看過哪個人送禮物是一箱一箱地送、一車一車地來,堆到她家中都是禮物,還有那些鑽石首飾,要他派人來收回,也沒來,搞得她每天心驚膽跳過日。
財大氣粗到令人無言以對,可偏偏他的態度又讓人討厭不了。
「錯了,我從不討好人,向來是別人討好我。」他完全沒听出她話中的諷刺,略顯囂張地說著。
「了不起,給你拍拍手。」她還真給他拍了兩下。
知道大爺他條件好、身材佳、臉蛋俊,完美到沒有女人能夠漠視他、唾棄他,就她最不長眼,不懂他的好。
這麼說,滿意了沒?呿。
「就因為沒討好過人,所以我才會送那麼多東西給你。」說到這里,語氣一沉,他又顯得有些靦腆,表情千變萬化,但都很真誠。
「真受不了你,哪有人像你這樣送東西的?一送就是一箱一車的,有錢也不是這種揮霍法吧。」知道他有錢,知道他是少東,但是好歹也保守一點啊。
「沒辦法,我不知道你喜歡哪一種花,也不知道你喜歡哪一種鑽石飾品和哪款包包,所以只好每種都送……以往交往過的女孩,她們都會告訴我自己要什麼,我從來不會為了這些問題這麼傷神。」
老想著她喜歡什麼,不斷地想著,差點影響他的工作進度。
「真不好意思,我讓你這麼傷神。」她哼哼兩聲。「但我還是要先告訴你,我不習慣跟人家要東西,也不收沒有理由的禮物,不要把我跟你從前交往過的女孩等同視之,太物化我了。」
看他的樣子,不用猜也知道他肯定是個情場聖手,身邊女人如雲來去,他自在優游其間,想必非常快樂,對不?哼。
「才不呢,以前那種哪能稱為交往?」
「不然呢?玩玩?」那就更下流了!
尚道自覺自己挖的洞愈來愈大,趕忙轉開話題,「佔春,我這幾天沒日沒夜的加班,忙到沒時間跟你聯絡,就只為了要把所有工作提早結束,好換得一段長假,可誰知道你居然不見了。」語調一轉,嘴一扁,臉色好撒嬌啊。
羽佔春挑起眉,持疑地打量著他。
「我可以在這里陪你一個星期。」他長臂一探,大剌剌地搭在她肩上。「走,到我房里坐坐。」
「不要,我要去睡了。」甩開他,開了燈,她跑上二樓。
「這麼早?」還沒到十二點耶。
「不好意思,我是鄉下人,是村姑,過著日落而息、日出而做的生活,配不起你這種來自美國的城市佬。」她快腿又跑上三樓。
「佔春,我真的好想你。」在她關門的瞬間,也不管急關的門板是不是會夾住腳,他很不要命地把腳給卡在其中,爭取兩人的談話時間。「以前是以前,那是因為我還沒認識你,可自從我認識你之後,我心里就只有你,你不要不理我嘛!」
羽佔春努著嘴,神色不變,但唇角微微上揚,恍若對他的說詞頗為接受。
「佔春。」
「好啦,早點睡,明天早上帶你去看雲海。」這是她最大的讓步了,別希冀她能夠說出什麼惡性的話來。
「雲海?」
「對,很漂亮的。」因為是他,她才肯帶他去看。「晚安。」
「晚安。」尚道有點落寞地看著她關上了門,不過實際上,心里還是很開心。至少她沒有趕他走,對不?
而且,未來的岳父對他頗有好感,如此一來,要將她拐到美國,就不是什麼大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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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靜謐無聲,是種很宜人舒適的寧靜,讓人可以放松心情,一路沉進甜美的夢鄉里,但,熟睡中的尚道卻突地清醒。
只因他听見門把被轉開的聲音。
他背對著門睡,不知道究竟是誰走進他房內。
看著眼前的軟薄窗簾,透不出半點光線,顯示天未亮,這時候誰會進他的房?
難道是——佔春想偷襲他?
早知道就果睡,讓她方便偷襲!
正扼腕著,感覺背後的床位陷下了,有人爬上他的床了,而他屏息以待,以不變應萬變,但是心跳得好急,恍若在提醒他別辜負了美人意。
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滿足她的想望時,有股濕滑的觸感爬上他的頰,教他的心髒幾乎陡地停止。
天,她在舌忝他?!
真是教人不敢相信,她看起來並不是那麼開放的人,他作夢也沒想到她的舉止竟會恁地大膽,讓他好感動。
事已至今,他要是不予以鼓舞的話,他還算是個男人嗎?!
毛管賁張,他起心動念,回頭想要給予熱吻,唇貼上,卻突地發覺她的嘴好小,而她的身體、身體……
尚道驀地張大眼,瞪著眼前不斷掙扎的小孩。
敝了,這里怎麼會有小孩?難道是——鬼啊!
「哇!」他失聲慘叫,松開了小小軟軟的身體,連退到床緣,卻失去平衡地滾到床底下,跌了個四腳朝天,狼狽不堪。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房內燈火通明。
「你在干麼?」羽佔春不悅地低罵著,趕忙將房門關上,就怕他的聲音會吵醒父母。
跌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尚道唉聲連連,好不容易爬回床上,看著還坐在他床上的小孩。
「怎麼會有小孩?」不是幻覺也不是見鬼,而是真實的小孩子。「我到你家的時候,根本就沒看到這個小孩,他該不會是你的……」
「在那邊想什麼啊?他是我二姐的兒子。」啐,有夠沒禮貌。她瞪著一臉不解的外甥。「庭樂,姨不是要你叫叔叔起床嗎?」她一把將小表頭抱起。
「我以為是媽咪。」羽庭樂扁起嘴,一臉超無辜。
「所以你親他?」
「不是,是他親我。」羽庭樂一派天真地指著自己的嘴。
羽佔春聞言,眯起略帶殺氣的眸。
「我以為是你……」尚道更無辜地垂下臉。
「我怎麼可能爬到你床上啊?」做夢啊?!
「……」他也是這麼認為。
「好了,動作快一點,我在浴室里放了一些盥洗用具,你趕快去刷牙洗臉。」說完,她抱著羽庭樂走到門外。「記得帶外套。」
「要做什麼?」他一頭霧水。
「看雲海呀,還是你不去?」她一臉他去也可不去也可的表情。
「去,等我五分鐘。」
說著,尚道沖進外頭的浴室梳洗,再沖回房動作迅速地換好衣服,一路跑到樓下,總共只花費了四分二十秒,創下他個人的最快紀錄。
「喝杯牛女乃,吃三明治。」客廳里,羽佔春正在喂羽庭樂吃早餐,看他下樓,指了指面前的簡單早餐。
尚道一臉好感動,看著她喂著羽庭樂吃早餐的畫面,腦袋不斷地生出綺想。
也許有一天,這就是他們一家三口的寫實畫面呢。
「笑什麼?吃快一點,天都快亮了!」被他傻笑的笨臉給嚇出一身雞皮疙瘩,她不禁沒好氣地催促著。
「遵命。」他勾彎了唇角,幾口就將三明治分解,配著牛女乃大口咽下。
用餐完畢,三人一道走出屋外。
天,是一大片的靛藍摻著幾縷雲絲,籠罩著整片寧靜的村落,明明還沒天亮,卻已看到每戶已點起燈火,聲響四起,恍若眾人早就起身準備一天的工作。
「往這邊走。」羽佔春牽著外甥的手,往屋外通向山路的廣場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