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便拉她出門,逛啊變的,不小心逛進專櫃里,還不小心被請進VIP室,又不小心被半強迫地換上幾套衣服。
她又不是模特兒,老是挑一套又一套衣服要她試穿干麼?
很累耶!
「我感謝你陪我逛街、陪我吃飯啊。」他嘻皮笑臉,回答得很沒有誠意。
「只是逛街吃飯而已,不用謝,好嗎?」誰都听得出來他只是在找理由送她東西。「是不是我原本的穿著打扮,讓你覺得很失禮,所以才硬要把這些行頭往我身上套,免得你走在我旁邊覺得丟臉?」
「才不是。」他微惱道︰「有哪個女人不喜歡漂亮衣服?況且,我認為這幾套你肯定會喜歡。」
羽佔春無法反駁。確實,她真的挺喜歡,他挑的全都是她的風格。
「我已經把你的底細模得一清二楚了。」他一副得意的樣子,笑起來的俊臉像是溫煦的春風,令人心曠神怡。
「是啊,真了不起!」她皮笑肉不笑地道,還是不懂他到底喜歡上她哪一點。「不過,下次還是麻煩你先告知一聲,不要說都不說就把我拐進店里,我不喜歡這樣。」
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就連她也不懂自己究竟有何等魅力,竟能夠將他迷得團團轉。
「遵命!」尚道取出身上的信用卡,要專櫃小姐結賬。
「喂,你全都買啦?」看著專櫃小姐剪下她身上這套雪紡紗洋裝的吊牌走出VIP室外,她才低聲問著。
「又不多。」他有些英雄氣短地閃避她的高漲氣勢。
「不是多不多的問題,而是那些衣服並不便宜吧?」她剛才有看見吊牌,就算上頭沒有標示金額,她也知道這些服裝都貴得讓人想跳樓。
「我想寵你,你就讓我寵嘛!」語氣軟軟,可憐兮兮的。
羽佔春聞言,閉眼拍額嘆氣。
他完全沒把她的話听進去,實在是,很氣人!
被寵是種滿足,她確實嘗到被捧在手心疼惜的滋味,但凡事都該適可而止吧?他大爺肯定不知道這四個字的意思,改天非跟他好好上一課不可。
「你生氣了?」偷覷她忽晴忽陰的臉色,他問得很小心翼翼。
「大爺,我不是你以往交往過的女人,不要拿禮物來討好我,與其送我這些物質上的東西,倒不如送我精神上的喜悅。」
「精神上的喜悅?」他攢眉沉吟了下,突然呀了聲,潤亮的黑眸深沉了起來,眸底有著古怪的掙扎。難道說,她想要的是那個、那個,
「你在看什麼啊?」眼神很怪哦!
「雖說明天就是拉力車展。但如果你願意,我一定會竭盡所能地滿足你。」他的眸色堅定而無物能摧,神情貪婪而無物能擋。
羽佔春疑惑半晌,想了下,小臉突地爆紅,意會他的意思。「不是那個啦!你很瞎耶你,誰跟你在聊那個啦,豬頭!」就知道他的邏輯異于常人,但沒想到居然會到這種地步。
「不是‘那個’?」噢,他好失望。
「不是!我的意思是,不說了啦!」憑他那種腦袋,她就算解釋得再清楚,他也一定听不懂。「不理你了。」
她轉身要走,卻被他扣住,火大地回頭瞪他,卻見他瑟縮地扁起嘴,黑眸溫潤生光,模樣像極了三姐自助餐隔壁的那只拉布拉多犬,不由得逼得她想笑,然此時此刻豈能一笑解他愁?
她好可憐,憋笑憋得好辛苦。
「不要生氣嘛,我還想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她努力忍住笑意,正色瞪著他。
「一個很特別,而且你一定會喜歡的地方!」
羽佔春遲疑的看著他。這個男人真猜得到她到底喜歡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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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不懂!
「上來呀,佔春。」
他溫柔的話語像是惡魔的召喚,絲絨般好听的聲音像是惡魔的呢喃,蠱惑著她的理智,誘拐著她的心神。
但,她無動于衷。
「快點,今天是第一次啟動,這個初次運轉,非要你跟我一起搭不可。」尚道很堅持,不容抗拒。
然而羽佔春臉色刷白,看著立在眼前的摩天輪,一股酸意從末梢神經迅速傳導,扎向她的心髒。
如果她現在轉頭就逃,把他丟在原地,他會不會很丟臉?
「怎麼了?」尚道不解。「是不是因為這座摩天輪不夠高?那是因為考慮太陽能電量傳輸問題,所以自然比下上亞洲第一大,但是這個點夠高,等到運轉到最頂端時,你會看到最美的夜景。」
如果他沒記錯,她應該是喜歡看夜景的,是不?
還記得第一次帶她到飯店套房時,她可是對外頭的夜景哇哇叫了很久呢!
「那個、我我……」她冷汗直流,渾身酸軟,要不是在場人潮洶涌,她會一把推開他,殺出血路狂奔回家。
「佔春!」他笑著,以為她是感動得說不出話,坐在摩天輪里的他只好一把將她拖入,安置在對面的位置。「不要感謝我,也不要太感動,這是我份內該做的事,因為喜歡你,所以才想要把你喜歡的東西呈現在你面前而已。」
她渾身直打著哆嗦,有股沖動想要跳下去,卻見工作人員已經把門上栓,而腳不懸地的這一方空間正搖晃上升。
媽呀,她有懼高癥,受不了這種雙腳不踏實的驚悚!
冷汗沿著背脊滑落,手心腳心「萬汗齊發」,她的心髒像是受不了恐懼撞擊般不斷向大腦提出抗議,而大腦則向各大神經傳輸她的駭意,神經震動過度像是要把魂魄給震出體外。
她要死了!她要死了+
這個瘋子居然還在這當頭以為她是感動?!嗚嗚,她要哭了啦,救、命、啊,
「真的有那麼喜歡嗎?」看她隱隱發顫,尚道還以為她是感動得快要落淚。「我總算做對一件事了。」
就連他都要忍不住佩服自己了。
他說過,他把她的心思都放在心上,鉅細靡遺地來回推敲。
羽佔春呼吸困難地瞪著他。
×的咧,對個屁!他沒看到她抖得像是要把靈魂都給抖散了嗎?要是再不放她下去,信不信她死給大家看?!
「你怎麼都不說話?是因為太開心了嗎?」他站起身來要坐到她身旁。
車廂搖晃了下。恍若整個世界也劇烈震動了一下,羽佔春擠出恐懼的表情,暴咆著,「不準動!」
「佔春?」
「我我。我要下去,」話到最後,她已經是氣若游絲地喃著。
「嗄?!」他想要靠近她,整個空間又晃了下。
「不要動啦!」她吼著,把隱忍在眼眶中的淚水也給震出。「很恐怖耶!」
「嗄?」被她的眼淚,被她的措詞嚇到。
「還嗄,給我坐下!」她用盡力氣,不顧一切地狂吼出聲。
尚道乖乖坐下,有些不知所背地看著她。「佔春,你很害怕?」
她聞言,近乎歇斯底里地笑出聲來。
「呵呵,你總算明白了,我有懼高癥啦,」她怕、很怕、超怕,怕爆了!
「可是,你不是喜歡看夜景嗎?你還帶我去看雲海!」怎麼可能有懼高癥?
「那不一樣啊,我的腳還可以踩在確實的地方,不像現在是懸浮的狀態!」只要能夠站在平穩的上地上,她就可以測量出安全距離,但問題是在這種地方,她還能怎樣?到處都不安全啊!
他听完,恍然大悟。「難怪你堅決不搭直升機!」
「我可不可以下去?」她哭喪著臉,淚眼婆娑,氣勢嚴重消退,像個脆弱的小女人。
「可是……」他看著窗外,發覺已經升到一半的高度。「可能沒辦法。」
「真的?」不要連最後一線生機都不給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