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親剪刀手 第17頁

「什麼報告?」他眉頭微蹙。

「不就是翁小姐的案子?」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沒發覺找錯對象。

「翁小姐?」濃眉攢得很緊。

「是啊,你不是……欸?」聲音突然離得很遠。「連先生,你怎麼會在這里?那這個……」

喀的一聲,手機斷訊。

連伯凱瞪著斷訊的手機一陣,隨即走回候客區。

這小子最近早出晚歸的,以為他是故意避不見自己,但現在听來,似乎不是那麼一回事。

要是他沒猜錯,仲衍應該是請人調查書雅吧。

調查她做什麼?

他不懂。

「發生什麼事了嗎?」金倪妮溫柔地替他按摩著頸項。

連伯凱這才想起她在這里。

「看來,我在你的心里一點份量都沒有。」她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該氣還是該笑。「你讓我覺得好挫敗。」

「我讓你產生什麼錯覺了嗎?」

金倪妮聞言,瀲灩的水眸無奈地看向他處,拿起包包。「不好意思,為了讓我的腦袋清醒一點,我先走了。」

「嗯。」他看也不看一眼。

連伯凱面對著大門陷入沉思,壓根沒發現天色緩緩暗了下來。

「伯凱,七點了,你要不要吃飯?」

連伯凱徐緩抬眼。「七點?」他想了這麼久了嗎?

「你要是不吃飯,書雅也不吃,麻煩你就委屈一點,跟我們一起吃便當嘍。」上官迅對後頭的助理點點頭,助理立即撥出電話訂便當。

「書雅?」他微眯起眼。

「翁書雅。」上官迅立即更正。

他跟她一點都不熟,叫她都是連名帶姓的。

連伯凱不甚滿意地瞪了好友一眼才回頭看去,卻沒發現她的身影。

「她呢?」

「她去樓上幫帝諾準備吃的。」

「晚上準備掛急診吧!」不知道跟她說過多少次,要她別再進廚房的,但要是煮鰻魚稀飯的話則另當別論。

驀地,他突地頓住。

鰻魚稀飯?有些事情要是不特別注意,是不會發現任何異狀的,但相反的,只要回頭仔細看,便會發現處處破綻。

正忖著,瞥見弟弟的身影自玻璃門外走過。

「仲衍。」連伯凱立即推開玻璃門,追到外頭。

「大哥。」連仲衍看他的反應,就猜到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你調查書雅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想說也許有一天她會變成我的嫂子,當然得要了解一下她的身家背景。」連仲衍一派輕松地緩步往樓上走。

「問她不是最直接的?」這種事情還需要調查嗎?

「……是啊。」上了二樓,連仲衍再轉上三樓。

「調查了什麼?」連伯凱早他一步擋在樓梯口。

「沒什麼。」

「是嗎?」他眯起黑眸。

無端端去調查她,而後卻又三緘其口,說沒什麼,騙誰啊?

「嗯。」連仲衍撒起謊來不慌不忙。

「把報告給我。」他看向弟弟手中的牛皮紙袋。

「這不是那份報告。」

「拿來。」他臉色一沉。

不安在心底形成漩渦,攪亂著他的心神,幾乎快要將他吞噬,他似乎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麼,卻連自己也不願意承認。

連仲衍直視著他。「大哥,這一份真的不是你想看的報告。」

「無所謂,你不給我看,待會沈伯伯來,我問他也一樣。」他板著臉,作勢往回走。

「大哥……」

突地,連伯凱趁他不備,回頭一把搶下他手中的牛皮紙袋,動作俐落地抽出里頭的報告。

「大哥!」連仲衍要阻止已來不及。

連伯凱震愕不已地瞪著上頭的文字,總覺得文字逕自移動著,扭曲成了猙獰的畫面。

「這怎麼可能?!」他暴吼,想要將淤塞在胸口,撕心裂魂般的痛楚宣泄出,踉蹌的挺拔身形得倚靠著牆才能撐起。

「發生什麼事了?」听見聲響,翁書雅開門一探,發現他一臉蒼白,「怎麼了?」

她擔憂的粉顏在連伯凱的眼前放大特寫,他無神的大眼緩緩凝聚出焦距,突地吃吃低笑。

「伯凱?」她一臉不解。

連伯凱失聲笑著,俊臉爬滿悲傷和錯愕,突地停住笑,卻又是噙著生人勿近的寒冽。

他用力扣著翁書雅的手腕,抓她便往二樓的住所走去。

「大哥!」連仲衍想下樓阻止。

「不關你的事,不準過來!」連伯凱陰鷙的警告,隨即關上門。

「到底是怎麼了?」翁書稚不安地追問。

靶覺他的情緒透過指尖蔓延到她身上,一股難受的窒息感倏地攫住她的呼吸。

「帝諾呢?」他一手拿著報告,一手拉著她走進客廳里坐下。

「在房里。」

「叫他出來。」語氣中透著只有他自己才懂的顫栗。

翁書雅看著他詭譎的臉色,乖乖地走進房里,連伯凱則著拿出報告,更加仔細地看著每個細節,就怕自己看得不夠仔細而產生了不必要的誤會。

可,沒變,還是沒變!

「爹地,你跟媽咪和好了嗎?」帝諾走到外頭,快步撲進他的懷里。

連伯凱審視著恍若自己縮小版的男孩,不管怎麼看都覺得他根本就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尤其當他拿著剪刀替維多剪毛時,那神情簡直就和自己如出一轍,他早該知道的,不是嗎?!

他的兒子,他的親生兒子!

他緊緊地將帝諾擁進懷里。

「爹地,你怎麼了?」帝諾被摟得快要呼吸不過來。

深呼口氣,將混亂的情緒往心里擱,他略微拉開些許距離,柔聲問著,「帝諾,你知不知道誰是翁道升?」

「爹地,你知道外公?」帝諾無城府的回答替他證實了報告上的真偽。

他回答得太快,讓翁書雅連阻止的機會都沒有。

瞬間,兩個人都沉默了。

「怎麼了?」帝諾不解問著,盡避感覺到吊詭的氣氛,卻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想問,卻已被人輕輕抱起。「媽咪?」

「你先回房睡覺,媽咪有話要跟爹地說。」翁書雅抱著他回房,將他反鎖在內,深呼吸了一口氣,才又走到客廳。

懊來的終究要來。

看著不發一語的連伯凱,她的心慌亂跳拍地狂顫著。

她在等待審判。

「我問你,你是為了什麼接近我?」良久,他突道。

「咦?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還想要裝蒜嗎?」他無預警地暴喝。

她嚇得整個人顫了下。

「迪爾皮歐生化公司是翁道升在十幾年前歷經喪妻之痛後,移民意大刊所創立的。」連伯凱拿著報告照本宣科地念著,「每年他的獨生女翁書雅放寒暑假時,他總是會帶著她回台探視老友,但六年前的暑假,翁道升先行回意大利,而他的獨生女則在台逗留兩個月,回意大利後,隔年便產下一子。」

他頓了頓,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翁書雅眼眶滑下淚,粉顏蓄滿悲傷。

「還要我繼續往下念嗎?」他哂笑著,突地將手上一疊報告丟向她。

紙張在打上她之前,如亂葉飛舞地掉落一地,她沉痛地閉上眼。「我在六年前的亞洲造型設計大賞上看到你便喜歡上你,而後跟蹤你到夜店,發現你與人發生沖突,你被打昏,我和夜店的工作人員便把你送到醫院。」

「然後呢?」他也疲憊地閉上眼。

「你在醫院醒來時,我發現你喪失了記憶,所以我……」淚水掉得猖撅,讓她說得支離破碎。

「所以你囚禁我!」連伯凱驀地瞪大眼。

囚禁他兩個月,時間一到,便把他丟回家中,她是把他當什麼了?

種馬?!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是那個將她遺棄的男人,她怎麼能夠給他扣上這麼大的罪名?到底是誰遺棄了誰?

「不是囚禁,是因為我喜歡你!」

「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不是囚禁是什麼?!」他冷聲控訴,「這是你上流世家愛玩的一種把戲嗎?有興致時,便把人囚禁起來,膩了之後隨即丟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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