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雅,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沈建德訝異地緊抓著她的肩。
「沈伯伯,帶我離開這里。」她哭喊著,眼前突地一片黑,然後失去了意識。
「書雅?!」見狀,他一把將她抱起,隨即轉身將她安置在車子的後座,送往醫院。
第八章
連仲衍走進屋內。
走到客廳,瞪著恍若失去靈魂般的連伯凱,他的臉上還淌著溫熱的淚水。
「大哥。」他嘆息。
「出去,我想一個人靜靜。」他捧著額,狼狽不堪。
連仲衍站在他的面前,撇了撇唇道︰「那年,你被人送回家時,一直喊著要找一個叫做維多利亞的人。之前我不說,是因為你一定忘了,說了,你也不見得想得起來。」
連伯凱橫眼瞪去。
「因為名字,所以我找人調查她。」
「這麼單純?你不是打算要將她給趕出這里?現在我做了,你應該很高興吧。」他抹去臉上微干的淚痕,笑得狼狽。
連仲衍無奈地嘆口氣。
「大哥,我調查她的用意並不是想要趕她走,听說那一晚在夜店里,當你被打倒在地時,是她不顧一切撲上去,說出你的身份,才讓對方知道打錯人了。」
他只是想要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什麼事而已。
連伯凱緊握的拳頭,關節處泛著怵目驚心的白。
「當時她怕你被一地的玻璃碎片割傷,便用手將碎片撥開,哪怕割得掌心血肉模糊,卻還是心系著你……大哥,她喜歡你,她愛你,否則沒必要對一個陌生人付出這麼多。」
聞言,連伯凱驀然回想起她布滿細碎傷痕的掌心。
松開了雙手,他緊抱著頭。
「我並不是想替她辯白什麼,而是……」連仲衍頓了頓,「她不是故意的,只能說一切都是命吧。」
「不要把所有無法擔得起的責任都推給宿命!」他狂鷙怒吼著。
「但你喜歡她吧!」
這段時間他們的相處,他可是看在眼里的,尤其大哥的佔有欲表現得那麼明顯,甚至她不過是抓著他的手而已也能讓他冷戰數日。
對習于游戲人間的大哥而言,獨佔欲的出現是他愛人的方式。
「那又怎樣?媽是因為她而死的,我能跟她在一起嗎?」連伯凱像是負傷的野獸發出悶吼,低沉的嗓音因為憤怒和悲傷而產生撕裂般的沙啞。
「大哥,你很痛苦吧。」語氣是肯定而非疑問句。
「反正一切才剛開始,從現在斬斷一切還來得及。」她的存在就像一根刺扎在心坎上,但只要將她徹底拔除,時間拉長,傷口便會愈合,他就能夠把她徹底遺忘,就如同他六年前所做的一般。
「帝諾怎麼辦?」
「帝諾是我的兒子,他當然要跟我在一起!」他說得理所當然,帶著發泄似的口吻。「當初她囚禁我,讓媽傷透了心,那麼,現在就換我來以牙還牙,讓她嘗嘗那種滋味!」
連仲衍煩躁地點了根煙,直看著他。「大哥,你若是報復她,就等于是在報復自己,你懂嗎?媽已經死了,過去都過去了,重要的是未來!」混蛋,他不是為了要拆散他們才去調查的!
他們看起來就像是真的一家三口,而他也愛極了那種感覺。
「我的未來不會有她。」語氣斬釘載鐵,好像不容許自己後侮一般。
「有人說過,不是因為痛苦才逃避,而是因為逃避才痛苦。大哥,你愈是逃避,就會愈痛苦。」連仲衍吐了口煙霧,隨即在面前的煙灰缸捻熄煙。「大哥,媽的死是無法預料的,在人生里頭,這叫做遺憾,而你現在做的事,是可以挽回也可預料的,要是錯過了,一定會後悔一輩子。」
字句如刃地剮在連伯凱的心頭,他惱恨地吼著。「出去!」
「不用你趕。」連仲衍走出房外,重重地甩上門。
整個大廳突地安靜了下來,在這個時候,連伯凱才听見帝諾細微的哭泣聲。
大手捂著臉,淚水自縫隙中淌落,他疲憊地倒在沙發上。
原諒他吧,現在他連自己的情緒都無法安撫了,要怎麼去安撫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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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沈伯伯,對不起,我一直對你隱瞞這些事,卻還厚著臉皮要你幫我。」
沈建德站在窗前看著外頭的街景,看向陰霾猶若黑夜般的天際,深深地嘆了口氣。
「沈伯伯,對不起。」
他嘆了口氣,轉過身,抽了面紙給她。「別再哭了,眼楮都腫了,要是你爸爸看見,肯定會把我罵得臭頭。」
「你會原諒我嗎?」哽咽著,翁書雅的淚水串串淌下。
「說什麼原諒不原諒?都已經過了六年了。」他忍不住又嘆了口氣。「該怎麼說呢?六年前你跟你爸回台時,我原本就打算要介紹伯凱和仲衍跟你認識,只是沒想到事情到最後會變成這樣。」
一早,待她清醒過來,把所有的來龍去脈說過一遍之後,他才總算明白昨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只是,他怎麼也沒料到,事情竟然會牽扯到六年前,更變得如此棘手。
「把一切都推給命運,那是一種逃避。」
「但也是一種事實。」沈建德輕揉著她的頭,挑溫柔的字句安撫著她。「也許命中注定就是如此,不管伯凱到底有沒有失蹤,美玥也一樣逃不了這一關,你可以不要把這件事攬在自己身上。」
「就算我不想攬在身上也沒用啊,他不會原諒我的。」翁書雅努力地想要擠出讓他放心的笑,豈料還是控制不住淚水。
「書雅。」沈建德不知道該拿她如何是好。「伯凱小的時候,父親就已經不在了,他們三兄妹都是靠母親一手養大的,所以身為長子的他和母親的感情自然不在話下,而他的母親因為這種狀況過世,他一時之間肯定無法接受,但不代表往後都是如此啊。」
「很難。」她重擰著眉,不斷地深呼吸著。
「我找機會跟他談談。」
「不用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她抹去臉上的淚水。「其實,我一直害怕他知道,現在真相大白了,我也總算松了一口氣,不用老是惶恐度日。」
沈建德看她故作灑月兌的模樣,不由得更加心疼。「那麼,接下來,你要怎麼處理你和他之間的事?」
「不必處理。」她早已想好所有退路。
「那帝諾怎麼辦?」
翁書雅緊咬著下唇,猶豫了下,努力地勾起笑。「帝諾是他的兒子,我已經獨佔帝諾五年了,是該還給他的時候了。」
「不要把人當成物品。」
「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她苦笑。「他不想看到我,我也不希望增加他的困擾,而帝諾一直想要個爸爸,所以……我該回意大利了。」
「你要回去了?」
「嗯,應該是這兩天吧,愈快愈好。」下定了決心就必須趕快行動,不然她很怕自己又會改變心意。「不過,在那之前,我必須先去處理一件事。」
「什麼事?」
她不語,靜靜地看向窗外遠方。
盡避心很痛,她還是沒有忘了來到台灣的另一個任務。
現在她該找點事做,好轉換心情,否則再這樣下去,她會完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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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店總統套房里一片春色,帶著教人臉紅心跳的麝香氣味。
金倪妮慵懶的起身,赤果著教天使都想墮落的曼妙身軀從歐里斯面前走過去,進入浴室沐浴。
一會,她穿著浴袍走到一旁的沙發上,點根煙,眯起美眸睇著依舊橫躺在大床上的歐里斯。
「代理權何時能夠交給我?」她柔聲問著,將不耐掩飾得教人看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