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爆冷皇 第13頁

「醒了?」

「仲衍?」她轉頭看去,只見他一臉憔悴。

她目不轉楮地看著他坐到床畔,放大的俊臉慢慢地逼近她,然後在她的唇上壓下屬于他的熱情。

察覺了他微顫的靈魂,她傻眼。

連仲衍坐起身子,輕攏著她的發。

「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他粗嘎地低喃著,語調是令人心碎的溫柔。「還會不會覺得冷?」

看著她面色如紙的臉和泛紫的唇,心狠狠地抽痛著。

「冷倒還好,只是覺得頭有點痛。」那是種很習以為常的痛法。「發生什麼事了嗎?我怎麼會在這里?」

這里橫看豎看都像醫院,根據她住院的經驗告訴她,她現在就置身在頗為高級的單人病房里。

「你不記得你被海浪卷走?」他輕撫著她的額,確定熱度有逐漸降溫的傾向,安心了不少。

「海浪?」她微挑起眉,很認真地回想。「啊,對了,我看到一個大浪打上來,回頭要跑,卻好像踢到什麼東西跌倒了,接下來的事我就不記得了。」

隱約只記得置身于難以忍耐的刺骨冰冷中,感覺就像初見他時,不小心掉進游泳池時一樣。

「那混蛋惡意把你絆倒。」連仲衍語氣突轉,神情也跟著隱晦陰沉。

她想了下,大概猜到他是在說誰。「你怎麼會知道?」

「你說過,海水很清澈,十公尺內的海平面都看得見,你以為我會沒看見那混蛋故意往外伸的腳嗎?」混蛋,要不是急著要送齊家到醫院,他是不會那麼輕易地放過她。

「那,是你救我的?」她輕撫著他的臉,想要抹去他眉間的擔憂。

「我的心跳都快停了。」

她一愣,突地笑了。「听起來好像在跟我告白呢。」

「那麼,就當我是在告白吧。」

「咦?」

「一想到可能再也看不到你,我的心就痛得無以復加,像是要死了般的痛苦。」所謂的心折神斷,就是這種絕烈的滋味吧。

齊家眨了眨眼,眨出滿眶激動的淚水。

「你是說真的嗎?」她哽咽道。

她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付出的感情能夠得到回報。

「因為這件事情,我才明白,為什麼我的個性會變得這麼冷漠。」他總算將那一份不合理的違和感給弄明白了。

「為什麼?」

「因為我害怕失去。」所以他才一直抗拒對人發生感情。

「害怕?」這個看起來所向無敵的男人居然也會害怕?

「小時候,看見因為失去丈夫而嚎啕大哭的媽,讓我對生離死別產生很多的想法,慢慢地,我無法忍受分離,慢慢地,為了不受傷,我開始學習漠視一切……」

只要不接觸,就不會生情,更不會害怕分離,他就連自己是在什麼時候養成這個習慣的都不知道。

恍若那早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如此自然又合理的存在。

但,說穿了,他不過是個膽小表,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竟是用這麼消極的方式在逃避這個世界。

當初他對她若即若離,最主要的原因是她身體不好,感覺上好像隨時都可能撒手人寰,他才刻意不跟她太接近,以為這樣子便能夠逃開心痛的感覺,然而,情感似乎在他不經意間,堆積了足以撼動他心神的分量。

而眼前這件事,就是個導火線,讓他明白她在他心里早佔有一席之地。

否則他又怎會特別的縱容她?

「原來我在你身上發現的心牆,就是這種原因啊。」齊家輕捧著他的臉。「所以你才不哭的,對不?」

壓抑那麼久的情緒,一旦找到出口,肯定會失控崩潰的。

真傻,用這種方法封閉自己,怎麼快樂得起來?

「沒事干麼哭?」他沒好氣道。

「可是連媽媽走了,你一定很難過吧。」雖說年代已經有點久遠,但一想起他那時的背影,總是讓她覺得很心酸。

那感覺不像是刻意壓抑,而是一種本能反應,不管遇到什麼事,他全都選擇冷漠以對,把殺傷力降到最低,但實際上,他真的一點都沒受傷嗎?

她並不這麼認為。

「哭了有用嗎?」

「嗯,是不見得有用啦,但上帝賦予我們哭泣的權利,是要我們稀釋悲傷的,哭過之後,應該會覺得滿痛快的。」至少她是這樣覺得。

「是嗎?」他很懷疑。

「真的,有機會你應該要大聲地哭他一場。」齊家說得慷慨激昂,失焦的大眼迸出些許光彩。

連仲衍冷眼看著她。「沒事干麼要哭?難道我的人生就不能一帆風順點嗎?」

吧麼非得詛咒他遇到不幸?

「我是說如果有機會的話嘛。」

「我不需要那種機會。」要他再嘗一次撕心裂肺的痛楚?別作夢了,那種痛,他一點也不想嘗。「從今天開始,沒有我的允許,你哪里都不能去。」

「欸?」變得這麼霸道?「可是,我要工作耶。」

「那種工作不如不要,居然要你去充當工作人員。」混蛋,他一想起來就一肚火。

「哎唷,人手不足,稍微接替一下也算合理。」

「那麼那家伙絆倒你,又怎麼說?」

「那個是……」很想告訴他,那純屬意外,只是現在這個當頭這麼說,肯定讓他更不悅。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的身體狀況很差?你知道醫生怎麼說你的嗎?他說你過度疲勞,血壓太低又有貧血,白血球值也太低,整個免疫系統情況都很糟。」他熾燙的目光像是要將她整個人融化似的。「而那些家伙還敢招惹你,信不信我會讓她們在業界混不下去!」

「呃……」她听得一愣一愣的。

看他為她怒發沖冠,她是挺感動的啦,但凡事要適可而止,不然她會被嚇到的。

「那件事暫且不談,依我看,你不適合再繼續待在這麼寒冷的國家。」

「你太夸張了,我是在日本又不是在北極。」不要說下雪,現在的溫度至少都還在十度以上啊。

「問題是你的身體根本撐不住。」就說了,一旦入冬,她的身體便會出現很多問題,平時她都掩飾太好,妝涂得那麼厚,他才發現她氣色糟到不行,今天她落海也讓意識到他不能再事事由著她。

「可是……」她現在還不能回去。

正想著該怎麼跟他解釋,卻听見有人在敲門。

「請進。」他喊著。

門打開,走進病房的是朱元瑄和宇佐美零。

「齊家。」朱元瑄沖到好友的身旁,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怎麼會這樣子?我一接到消息馬上從東京趕到這里。」

「到底是怎麼了?好好的,怎麼會掉進海里?」跟在後頭的宇佐美零也不解地發問。

「高柳沒跟你說嗎?」連仲衍寒著臉。

「他說得很含糊,只說你決定要退出這一次的合作。」宇佐美零正視著他。「我想這和齊家的落海應該有關吧?」

「簡單來說,只要你們決定繼續采用那批模特兒,那麼我就退出發表會。」連仲衍話不多說,只往重點下手。

「難不成齊家會落海是因為她們?!」朱元瑄很快便聯想到了。

連仲衍懶得再多說,把目光轉到齊家臉上,卻見她一臉難以置信。

「沒必要這樣子吧,我想她們也不是故意的啊。」她們其實只是搞了點無傷大雅的惡作劇,不幸倒楣遇到一個沾水就感冒發燒的她。「況且因為一個人的作為而連坐整個團隊,不太公平吧?」

「不是故意的就能搞成這樣,要是故意的呢?」連仲衍撇了撇嘴,一臉沒得商量。「況且,有一個人這麼做,而其他人卻在旁看好戲,視同等罪。」

「可是……」雖說他這個打算剛好符合了她的計劃,但總覺得這麼做不太厚道,而且會害宇佐美難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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