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當年的事,他就覺得有一把火將他的理智燒得一絲不剩。
這一年來,新仇加舊恨,只扁他一拳,算是便宜他了!
齊家傻愣地看著面目猙獰的他。
「干麼?」
「只是因為這樣?」
「不然呢?」
「你不是早知道姊和念野在交往?在這種情況之下,你還願意娶姊,那就代表你很愛她啊。」不是這樣子的嗎?
「拜托,娶齊媛不過是完成我媽牽掛的事罷了,你也知道我跟她的婚事,是從很久以前就定下來的,我只是懶得拒絕而已。」況且,有齊媛在,還可以當他的擋箭牌,所以他就順其自然地跟她交往下去。
「所以說,你根本就不喜歡我姊?」天啊,這真是一大新聞呢。
「也不能說完全不喜歡,只是……」總覺得心里有個比齊媛還要重要的人,而那個人就是她。
「那麼還是喜歡吧。」齊家垂下小臉,苦澀笑著。「否則你也不會為了姊姊而埋進工作里。」
「不要自己猜想再自己下定論。」當他是死人嗎?他就在她旁邊耶,有疑問不能直接問他嗎?「工作的事,是因為我大哥不想要老當空中飛人,而敏爾又還在美國,所以這工作只好落在我頭上啊。」
真以為他這麼喜歡飛來飛去的嗎?
「可是,你這一年來,從不準許任何女人接近。」她是沒親眼看過,但這件事在時尚界時有所聞。
正因為如此,她才好擔心他會一個人孤獨到老,甚至連個朋友都沒有,所以她才會一直想讓他跟念野和好。
連仲衍聞言,乏力地嘆了口氣。「我問你,你什麼時候看見我身邊出現過女人?」
她一听,原要反駁,卻發覺說不出半句話。是啊,仲衍的身邊,不是姊,就是她了,從來就沒見過第三個女人。
「你知道嗎?齊媛是最佳的擋箭牌,有她在,我可以省去很多的麻煩,而自從她逃婚之後,我麻煩的事可多了,那些女人是愈來愈白目,前僕後繼地想爬上我的床,你說,這些帳要不要算在齊媛頭上?」不算在她頭上,要算在哪里?!
「是這樣子嗎?」齊家傻眼極了。「等等,那你不是因為姊姊逃婚而對男女交往消極,而是原本就這樣?」
「廢話!」他看起來像是會為那種事消沉的人嗎?太瞧不起他了吧!「我說過了,她逃婚,我並不意外,我氣的是,她干麼早不逃晚不逃,偏偏在那當頭逃!你不覺得我處境堪憐嗎?」
很丟臉耶,不管他走到哪里,大伙都小心翼翼地看待他,卻又在他的背後指指點點,那感覺差勁透了。
「那你為什麼會跟丹波斷絕往來?」
「因為我在等你姊跟我道歉。」他撇了撇唇。「你不認為她應該給我一個道歉嗎?不過就是一個道歉罷了,等到現在,別說道歉,連人影都看不到。」
真是的,這麼多年的情分到底算什麼啊?
「姊是不好意思面對你。」啊啊,所有的事,她總算都弄明白了,原來仲衍要的不過是一口氣罷了,而她卻以為他是被情傷得很深……
「可不是嗎?我被人當了那麼久的笑柄,她當然要覺得愧疚。」就是要她愧疚。
「所以,你不是因為姊才放任自己孤獨一人的?」
「那當然。」齊媛還沒有那麼大的殺傷力,但如果是她……嘖,沒事打這種比方干什麼?
「可是,你這樣子看起來好孤單。」
「你要搞清楚,孤單並不代表寂寞,至少我是很享受一個人的世界。」自由自在的,完全不受羈絆,多好。
「現在也是嗎?」
「你說呢?」他挑起眉,壞心眼地反問著她。
「是我在問你。」她扁起嘴,迫不及待地想要從他嘴里找到答案。
連仲衍勾起濃濃笑意,明知道她想知道答案,偏是不給她。「這個話題可以到此結束了吧?沒什麼好說的。倒是你,熱衷工作不是不可以,但你可不可以多注意自己一點?你的氣色一直都不太好。」
厚!不要轉移話題啦!「我的氣色不好又不是因為身體不……」話到一半,她突地打住,賊溜溜的大眼緩緩偷覷他。
「不然是怎樣?」他已經逼近到她眼前。
「因為……」大眼轉了一圈,有些怯生生地停留在他的臉上。「仲衍,我如果懷孕的話,你打算怎麼樣?」
謗據她的推算,她十之八九是有了,不知道他曉得後會有什麼反應?
「你不會懷孕。」他斬釘截鐵。
防護措施他做得如此徹底,哪可能還有漏網之魚?
「我說如果。」
「當然是把孩子拿掉。」
她瞠目結舌,過了良久才找到聲音。「為什麼?!」錯愕中,感覺血液在體內無情逆流著。
「因為你現在的狀況並不適合懷孕。」
「怎麼會不適合?」她哭喪著臉。
「你忘了,在沖繩的市立醫院檢查報告里,上頭寫著你的免疫系統功能正在降低中,你以為你現在可以懷孕嗎?」他真是看不出來她有那麼喜歡小孩子呢。「不過,沒必要這麼激動吧,還是說,你……」
她猛地回神,哈哈笑著掩飾不安。「沒有,我只是說說而已。」
「是這樣子嗎?」他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你不是說了我不會懷孕的嗎?」她喝了一大口熱可可,把目光定在圖稿上,然而握著筆的手卻微微顫著。
「話是這麼說,但是……」
「放心,沒事。」是的,沒事的,她會沒事的。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那麼,在發表會結束之後,就是她該離開他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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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會即將上演,五顏六色的煙火綻亮整個天際,也照亮底下的新穎伸展台和連接後台小屋的特別預備區。
「哇,好漂亮哦。」在後台門外的齊家看著煙火驚呼著。
「小丫頭。」連仲衍已經完成所有的造型,便也跟著到外頭透透氣。「再去穿一件外套,今天很冷。」
「好。」她乖巧地點頭,抬眼看著他,拉著他綁在手上的粉藍色護身符。「還挺好看的,不可以拔下來哦。」
「我就在後台里,能有什麼意外?」嘖,非要他戴上這種保平安的護身符不可。
「我也有戴啊。」她揚著手,粉紅色的護身符在風中輕揚著。
「是是是,去穿外套。」他催促她去屋內拿外套。
「好啦。」她緩步走向不到幾步遠的日式建築,才剛要上回廊,卻突地瞥見一人,震得她說不出話。
「齊家。」
「姊!」齊家難以置信地喊著。
她一直擔心的事竟然成真了,念大哥真的跟姊聯絡了,而且還帶著她來到這里!
「跟我回去。」齊媛一個箭步走向前,一把扣住她的手。
「姊,等一下,至少等發表會結束啊。」她努力地想要掙月兌。
「你到底在搞什麼鬼?明明說好只有三個星期的婚前旅行時間,現在呢?都過了一個半月了,非但不見人影,居然連一通電話都沒打回家,你是打算臨陣月兌逃嗎?既然要逃,又何必主動提要嫁給念野,還連婚期都自作主張的決定了?!」齊媛不滿地喊著。
「我……」
「你說什麼?!」一陣暴吼在兩人身後響起,她們不約而同地回頭看向連仲衍。
「仲衍?!」齊媛月兌口喊著。
「丫頭,你要嫁給念野?」他顫聲問著,粗嘎的嗓音透著震怒。
「不是,我……」她該要解釋,但礙于念大哥也在場,她不能說啊。
念大哥對爸是絕對的服從,要是他知道她的計劃,他這個死腦筋一定會阻止婚禮的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