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說她有什麼特別的行徑,那麼就是昨晚和他滾了一夜的床。嗯,他的錯愕是因為如此嗎?
他肯定是想太多了,她的味覺怎麼可能會和那件事有關?呿。
「那麼,你的記憶呢?」于至可小心翼翼地問著。
「記憶?」她搖了搖頭,「沒,我什麼也沒想起,不過,我想我的味覺會恢復,那麼我的記憶應該也會恢復吧。」
「六歲以前的事,就算恢復了也沒有意義。」于用和在旁潑著冷水。
「沒意義,但也是我的記憶啊。」她小聲抗議著。
「我說啊……」話到一半,突地听到外場的清脆風鈴聲,于用和不由微惱起身。「是哪個白痴啊?沒瞧見我掛了牌子嗎?」
她不悅地朝外頭定去,不一會兒又踅回。「言敘亞,外找。」
外找?于若能的天線立即打開,馬上猜想到來者到底是誰,跟著要往外跑,卻遲了一步,被季軍烈給拉回。
「趕快把飯吃完,我們去看電影。」
「我不想看!」都什麼時候了,還看什麼電影?
那個趾高氣揚的女人就在外頭,她怎麼可以不去會會她?
「去吧,就當是慶祝你恢復味覺。」于用和在旁鼓勵著,季軍烈立即送了一記感謝的目光。
「可是……」怎麼連大姊都要牽制她?
大姊並不喜歡她和季軍烈太接近,但是現在居然又把她推給他,分明是蓄意不讓她到外場,她的意圖太明顯了。
「不要忘了,是你欠季軍烈一次的。」
什麼嘛,又沒答應他,是他自己說的,她根本就不記得……啊,她要到外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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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能、若能!」
「你很吵耶。」于若能走了兩步,總算停下腳步,回頭瞪著他。「你就不能再走快一點嗎?」
虎背熊腰只是裝飾用的嗎?
不過是要他幫個忙,提點東西而已,他居然氣喘吁吁地跟不上她的腳步,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季軍烈手上提了五六個大提袋,大略估計,所有的提袋重量接近三十公斤,他已經快步走在濕滑的人行道上將近幾百公尺了,能不喘嗎?
「若能……」他上氣不接下氣地在她身旁停步。
「是你自己說隨我開心,想去哪就去哪的。」她任性地仰起尖細的下巴。
他說只要她想去哪,他都陪著一道去,就算不看電影也沒關系,所以啦,她就趁這個機會抓著他上大賣場,狠狠地買一大堆儲備的民生用品。
「是我說的,但是……我只是想告訴你,停車場不在這邊……」她走的根本是反方向。
「嗄?」是嗎?
她顧著生悶氣,倒也沒想那麼多,仔細看看四周,確實是陌生得可以。
「在那邊。」他指著反方向。
「哦。」于若能垂下臉,為自己的任性感到有一點點的不好意思。
苞在他的身後走著,想著該怎麼跟他道歉,卻發覺身旁的這一棟建築物,竟有某種古怪的熟悉感。
她是個方向痴,迷路是常有的事,能夠讓她覺得熟悉的標的,也只有家的附近,而這個地方,她沒來過,但卻覺得熟悉。
停下腳步隔著及肩的牆看著里頭,發覺一樓幾乎讓院子里的雜草藤蔓給吞噬了,加上天色極暗,根本看不清楚房子的外觀。
這房子已經很久沒人住了吧?
她抬眼看著上頭。四樓獨棟的房子外加庭院,這房子不便宜吧,怎麼會放在這里養蚊子?未免太暴殄天物了。
記得以前不是這樣的……這念頭沒來由地滑過心頭,教她一愣。
啊咧,她為什麼會這麼想?難不成她在很久以前真的來過這里?或者是,她曾有同學住在這里?
不對啊,在她記憶中,自己根本就沒到同學家里玩過。
「小姐,你喜歡這間房子嗎?」
低沉透著異樣粗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酷似夢中鬼魅的嗓音,恍若他追到現實之中,令她嚇得退了兩步。
「嚇著你了?」上了點年紀的男人問著。
「沒有、沒有。」她笑著搖頭,好笑自己怎麼會反應這麼大。
抬眼睇著他,笑意卻僵在唇角。哎呀,她到底是怎麼搞的?為什麼每一個男人看在她的眼里,都和言敘亞有幾分相似?
想了下,看向依舊呆呆走在前頭的季軍烈。
他呀,濃眉大眼,怎麼看都和言敘亞沒有半點相似之處,兩人根本就是兩極。
不過,眼前這個伯伯和言敘亞真的有幾分像,透過他,她幾乎可以看見言敘亞年老的模樣。
「伯伯,你住在這里嗎?」嗯,如果她沒看錯,他好像剛從這扇門出來。
「是啊。」
啊啊,怎麼連嗓音都有八分像?她該不會是中了言敘亞的毒了吧?
「想要到里頭參觀嗎?」雙鬢早已發白的伯伯看似渙散的眸直瞅著她。
「呃……」這種要求會不會突兀了一點?她又不認識他。「下回吧。」
「選日不如撞日。」他牽起她的手。
不知怎地,一股寒意自腳底板竄起,沿著背脊一路沖上腦門,教于若能沒來由地揮開手。
「小姐?」
她睇著他,渾身止不住地打顫。「我、我……」好怪,說不出的怪,腦袋迸出一道聲音叫她趕快離開。
她是想走啊,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腳就是動不了。
「若能,你在干麼?我不是跟你說了是在那邊嗎?」
她定楮一看,雙手往季軍烈臂上挽著,恍若抓住了救命的浮木。
「若能?」他不解地睇著她,感覺她扣在臂上的掌心一片冰涼。「你是不是會冷?」
連續下了幾天的雨,雖說過了午後雨勢是停了,但是沒有半點陽光滋潤,氣溫是稍嫌涼了些,尤其現在天色都暗了,她會冷似乎是挺正常的。
「我好冷,我們回家吧。」于若能咬著牙,努力忍住侵心蝕骨的駭意。
「我一直在等你回家啊。」季軍烈好笑道,滿足地被她挽著,要不是手上提著幾個大袋,他會騰出一只手摟她的肩的。
苞著他往前走了幾步,才突地想到她沒打一聲招呼就走,似乎有點不太禮貌,所以回頭正準備跟那個陌生的老者道再見,卻發覺冷清的人行道上沒有半個人。
「怎麼了?」季軍烈發覺她的異狀。
她不解地偏著頭想了下,松開了手。「沒事,趕快回家吧。」話落,她快步往前走,把他遠遠地拋在後頭。
「若能,等等我。」嗚,把他利用完了,就踢到一邊嗎?
她怎麼跟她大姊那麼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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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半夜,三樓最南邊的房門鎖,在靜寂的夜里突地喀了一聲,而後緩緩地轉動,門板被人輕輕地推開。
「啊咧,你怎麼還沒睡?」
于若能一推開門,便瞧見言敘亞人就坐在床上,狀似悠閑,等她已久的表情。
「你說呢?」他哼笑著,
「等我嘍。」她嘿嘿笑著。
不然都已經一點多了,還不睡,到底是為哪樁呢?
「你怎麼又來了?」淡漠的口吻藏著一抹嘆息。
看來,他有必要在房里再加上幾道鎖,嚴防眼前這個小女人再次夜襲他。
「當然是有事找你。」
「停住。」言敘亞出聲制止她再靠近。
「干麼?」
「你只能站在那邊。」三更半夜加上孤男寡女,隨便一把火都能夠將兩個人的理智燒光,與其再惹火上身,他寧可一開始就跟她保持距離。
她恍然大悟。「跟你未婚妻見過面之後,就打算想跟我撇清關系?會不會太慢了一點?」
「請你以後別做出太挑釁的動作,安萱有點不太開心。」他指的是她下午拉著季軍烈要出門時,故意走到他旁邊,往他身上緊緊一摟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