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秘書 第4頁

听她均勻的呼吸聲,便能肯定她又進入夢鄉了。

「啊啊,她抓著我的手。」盡避試圖要拉開,卻發現天使的手勁異常之大,就算已進入睡夢中,還是緊抓著她不放。

「姊,大力一點。」于若能出手想幫忙。

「不用、不用,她受到驚嚇,一定是感到很不安才會緊抓著我,大下了我今天在這邊睡就好。」沒法子,她就是母性泛濫,一看到有人受難,她的心就一路軟到底。

「可是,你的帳不是還沒算完嗎?」

「你去幫我算。至可,你到樓下巡視一下,把所有鐵門都拉下來。」原本這一些是屬于她的工作,不過照眼前的狀況,怕是沒辦法離開半步了。

「可是……」她不想算帳嘛!

「去!不要讓我再說第二次。」眼一眯,清麗的面容驀地變得猙獰,透露出危險訊息。「若能,你很清楚我的脾氣。」

見狀,于若能再不願,也只能扁著嘴任于至可拉下樓。

兩人一走,于用和便回頭睇著床上的人。

完蛋,她抓著她一只手,她不就只能趴睡在床畔嗎?

算了、算了,看在她這麼不安的份上,她就勉強睡在床畔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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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眼——

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原木色天花板,他眨了眨眼,不知為何,總感覺腦袋是一片難以掌握的渾沌。

這里是哪里?他為什麼會在這里?

閉上眼,他試著放松自己,好將所有的事想上一遍,不料一股痛楚驀地襲上他的後腦勺,痛得他欲伸手撫模,卻發覺自己手上抓了樣東西。

張眼探去,才發覺那是一只手。

他不禁怔愕,微抬起上半身、睇著趴在床邊睡著的女子,濃眉微蹙。

她是誰?

為什麼他會抓著她的手?

「小姐?」他輕喚著,發覺自己的聲音又干又澀。

于用和動也不動,像是睡得極沉。

瞧她沒反應,他也不再理睬她,只是坐正了身子,微靠在床頭櫃上,思忖著自己為何會處在這陌生的地方。

他記得……

閉上眼,出現在腦海的畫面竟是一片再空白不過的空白?

心跳頓時像失控般地亂了秩序,震得他驚栗難遏,猛地張開眼,—股不安感化成蛇狀,自心頭找到出口,慢慢往上攀延,攫住了他的喉頭,滲入血液里,鼓躁著破裂的靈魂綻開駭懼。

猛然涌現的恐懼感讓他呼吸困難,向來堅強的意志瞬間退化為軟弱的慌亂,令他不知所措地渾身發顫。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生病了嗎?

這種恐懼是不是精神官能癥的一種?他記得自己曾經在報紙上看過這類報導,但那時他身在何處?

如果他還記得這件事,就表示他應該也會記得自己是誰,至少要讓他想起他到底是在哪里見過這一份資料的……

在哪里?

到底是在哪里?!

他像是深陷在迷霧之中,看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只感覺身體愈來愈冷,四周愈來愈黑暗,他似乎正失速地掉落在某個他無法掌握的世界里。

「伊凡?」

耳邊傳來圓潤柔軟的聲音,像是從天而降的天籟,化成一道晶亮卻不刺眼的光線,掃走了他眼前的迷霧。

他怔愣且僵硬地側眼探去,只見趴睡在床畔的女子不知道何時清醒,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對他漾起柔柔的笑意。

天使?

眼前的她,唇上的笑意可媲美聖母瑪麗亞,而她身後似乎有著一道光環將她籠罩著。

假如這世界上真有天使,大概就是像眼前這種感覺吧。

「怎麼了?有哪里不舒服嗎?」她擔憂地看著他,抬手覆上他的額,確定沒有過高的熱度後,又漾起輕笑。「有沒有哪里不舒服?還是哪里會痛的?」

真是的,昨晚她應該查看一下,不該一個不小心就趴在床邊睡著。

「你是誰?」他顫著聲問。

哇,聲音有點粗,不過沒關系,她還是很美,而且還會說中文,真是謝天謝地。「你不要怕,我叫于用和,昨晚我在對面大樓旁的巷子里救了你。」看她的反應,一定是嚇壞了,想必昨晚的事造成了某種程度的心靈創傷。

「你認識我?」他急切問著,緊抓住她的手,感覺就像抓住了一塊可以支撐他漂流的浮木。

「不,我不認識你,我只是救了你而已。」欸,有點怪,這個狀況。

「但是你剛才明明叫我了,不是嗎?」

「可是……」她漂亮的眉快要打結了。「等一下、等一下,你是不是出了什麼狀況?」

「我……不知道我是誰。」

聞言,于用和瞪大澄澈的眸子,艱難地咽了咽口水,突然大叫,「若能!去把陳伯伯給我拖過來!」

天啊,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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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他應該是喪失記憶了。」與于家交情超過二十年的陳伯伯在看診過後,簡潔有力地做出診斷。

「有眼楮的人一看就知道了。」她撇了撇唇,似笑非笑地回道。

「既然你都看得出來,又何必要若能一大早吵我?」陳伯伯倒也不惱,只是以同樣表情回應。

「當然是要你過來看診,看看她到底是為什麼會失憶。」要是她連這些都懂的話,老早就干醫生這一行了!

「再簡單不過的問題。」陳伯伯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走過來。「看見了沒有?」

她眯眼,仔細地瞧著伊凡的後腦勺,清楚地看見上頭腫了一個包。

「啊,大姊,是你害的!」一旁的于若能很不怕死地指證。

于用和毫不客氣地送上一枚白眼,握了握拳頭,示意她要是再多話,自己絕對會讓她死得很難看。

「一般而言會造成失憶,要不是因為劇烈的心靈受創,那就一定是有外力傷到了腦部。」陳伯伯模著伊凡的後腦勺說。「我問過他一些問題,也初步做了概略檢查,他應該沒有腦震蕩的疑慮,但要是你不放心,可以帶到醫院做更詳細的檢查。」

「……是嗎?」于用和微挑起眉。「那要怎麼醫治?」

「你問我?這實在很難回答耶!」

「再難回答,你也得回答!」她無力的翻了翻白眼。

這老頭以為自己要若能把他拖來是為了什麼呀?當然是要尋求醫治之道嘛,不然哩?

「直到目前為止,醫學還無法很清楚地解釋為什麼身心受創之後記憶會失去,所以很難對癥下藥。」他意味深長地道︰「不過你最好冷靜一點,要不然會嚇到他的。」

他隨手指了指身後的人,只見伊凡正惴惴不安地瞧著于用和。

聞言,她無力地嘆了口氣。「這種狀況下,我要怎麼帶她去報警啊?」她把自己都給忘了,要怎麼陳述昨天的事?而且身上又沒有半張證件,這下子該怎麼辦才好?

「先把他留下吧,說不定他明天就想起一切了。」他憨厚的臉漾著笑意。「記憶這種東西是很難說的。」

「是啊,要是她十年後都想不起來呢?」

「那就看著辦吧。」

「什麼叫看著辦啊?!」她不禁提高了音量。

「別大吼大叫,就跟你說過失去記憶的人會很不安了。」陳伯伯制止著她的大嗓門。「還有,他身上似乎有一些外傷,你可以把他帶到醫院,讓我幫他處理。」

于用和微惱地瞪去。「我知道。若能,送客。」老家伙講了一大堆,結果還是沒幫上她的忙,這下子可真的是頭大了。

頭痛地拍著額,眼角余光卻瞥見伊凡以極度不安的眼神直瞅著自己,她不禁努力地揚起唇角,用力擠出和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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