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這是誰家的笨妹妹啊?
楔子
鳳凰花開的季節,是學子離開學校的季節。
大學的畢業典禮正按部就班地進行著,正當畢業生魚貫離開禮堂,準備到外頭和家人或是學弟妹分享喜悅時,卻見一個人單獨地朝校園外走,周遭的熱鬧氣氛仿佛完全與他無關,他像是一匹習于浪跡天涯的狼。
快接近大門時,突地,他眼前殺出了一抹詭異的身影,他停住了腳步,眯起美眸,上下打量著這個不速之客。
等啊等的,大約過了一分鐘,擋在他眼前的物體似乎沒有要移開的打算,更似乎無話對他說。
展御之挑起濃眉,隨即繞過不明物體。
「學、學長!」柔女敕的嗓音帶著猶豫和掙扎,結巴地逸出口。
展御之停住腳步,微回頭。「叫我?」
「嗯。」于至可用力地點點頭,綁成兩條麻花辮的長發甩動,額前滑落幾繒劉海。「干麼?」他轉過身,毫不客氣地上下打量她。「我……」「說!」「這個送給學長。」她趕忙將手中的禮盒提高。「蛋糕?」他接過手。
哦,對他有興趣?要不然怎麼會知道他喜歡甜食?
「嗯。」
展御之睇著她圓圓的眼,略圓的臉,略圓的身材,是一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女孩,青澀的臉龐有著憧憬,然而黑色的眸瞳里卻藏著懦弱和畏縮,明明已經站在他的面前了,她卻始終沒有正眼瞧他。
「為什麼要送我蛋糕??」他漫不經心地問著,看在蛋糕的面子上,難得有耐心地等著她正視自己。
「因為……」毒辣的陽光兜頭灑落,曬得她腦袋發昏,感覺精神難以集中,她舌忝了舌忝干澀的唇,艱澀地開口,「因為學長今天畢業。」
「然後呢?」就只是為了慶祝他畢業?因為他這個討人厭的家伙總算要離開校園了?
「我……」喉頭好干,感覺頂上的陽光像是要把她給蒸發了。
「快點,我要走了。」
于至可聞言,左看右看,發覺周圍沒人,索性咬了咬牙,一股作氣道︰「我喜歡學長,學長可以和我交往嗎?」
「不能。」在她話落的瞬間,展御之也立即給了答案。
于至可不由一愣。雖然早知道學長一定會拒絕的,但是親耳听到,還是覺得心好痛。
「你憑什麼以為一個蛋糕就能夠得到和我交往的權利?」他精致的五官美若神祇,斂笑不語的神態噙著不怒而威的氣息,戲譫嘲諷的口吻薄若利刃,刺得她遍體鱗傷。
「我也知道學長不會答應啊。」她小小聲地喃著,像是自言自語,就連頭也愈垂愈低。
「既然知道,干麼還要說出口?」他毫不客氣地給予重擊。
「我……」當然是為了實現夢想啊,可惜的是,夢想終究是一場夢,難以實現。「你從頭到尾都沒有正眼瞧過我一眼,憑什麼告訴我,你喜歡我?」冷冷的嗓音自頭上落下,她卻一點抬頭的勇氣都沒有。「我……」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我真不懂,你到底憑什麼喜歡上我,因為我這一張臉嗎?」他冷哼自嘲著。「那麼,你慶祝我畢業,應該是邀我到飯店,把自己獻出來,而不是給我一個蛋糕,對不?送我蛋糕,只有我快活了,但是到飯店的話,我們兩個都可以很快樂……不對,你那個身體我抱不抱得下去,還是一個問題。」
于至可聞言,淚水奪眶而出,隨即轉身朝門口飛奔而去。
他抬眼探去,突地一陣風刮起,刮落了一地阿勃勒的黃色花串,似雪如絮地飄向她的頭上、身上。艷陽高照,黃色的花串飛舞著,映著她逃似的身影,匆覺得這景致很美。哼,到最後還是沒看他一眼。隨隨便便就說喜歡,為什麼女人的感情可以這麼膚淺?算了,至少他還有蛋糕。
輕而易舉地打開盒子,里頭有張卡片,還有個水果塔蛋糕,大約三吋大小。
他拿起才發覺,水果下頭是洋梨焦糖女乃油慕斯蛋糕,咬了一口,慵懶的眸子突地一亮,拿起盒子審視著。
上哪買的,味道怎麼會這麼爽口?
盒子上沒有印店名,他微感可惜地放下盒子,拿出里頭的卡片,上頭寫的不外乎是祝畢業愉快之類的廢話,而下頭則是她的名字。
于至可?哼,她剛才連自我介紹都沒有,真虧她敢說喜歡他。
不過,看在蛋糕的份上,他就不跟她計較了。想著,他突地勾唇笑了。怎麼計較?他們往後不可能再踫頭的。
不只是因為畢業,還是因為他短時間之內不會再回到這個國家,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也說不定。
第一章
「至于最近要合並的銀行,則還在初步審議中,而投顧那方面,業績已達預估的百分之二十五的成長,而投信方面則是依舊穩定成長中……總裁,你睡著了嗎?」
念著例行報告的慕庸頓了頓,雙眼自報告文件中移開,視線輕輕地落在坐在辦公桌後,始終背對著他的男人。
「快了。」男人懶懶答著,一雙陰柔的魅眼直瞅著窗外景致,好似外頭有多吸引人的美景。
「總裁。」慕庸無力地低下頭。
「嗯?」他支手托腮,壓根沒打算轉過身。「今天老總裁問我,關于那一門婚事,你覺得怎麼樣?」男人聞言,頓了下,才緩聲道︰「關我什麼事?」「是總裁你的婚事耶。」怎會不關他的事?
「啐,我連那女人到底是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居然要我娶她,真是太可笑了。」他陰柔地笑著,儼然將這門親事視作一則笑話。「你要是有空,就跟我家老頭說,我沒興趣搞商業聯姻,他要是逼我,我就離家出走。」
「總裁,這年頭已經不流行離家出走了。」身為機要秘書的慕庸很好心地提醒他,「而且,這種事你常做,老總裁應該也習慣了。」
打從新總裁上任至今,也差不多已經過了三年。不若外界原本評論得那麼差勁,身為三世祖的他,一進公司便立即展現鐵腕作風,經過一番整頓之後,以不同凡響的眼光開發了不少金融界的新視野。
原本不受關注、生性隨心所欲的展家老麼,如今一飛沖天,行情看漲,就連婚事也受萬眾矚目。
「哼,我若是真打算要走,他以為他找得到嗎?」展御之冷哼著,總算略微轉身,瞪著已經監視他三年作為的慕庸。
他有濃黑飛揚的眉,陰柔而勾人的魅眸,直挺的鼻梁看來極有個性,厚薄適中的唇帶著性感的味道,是個教人過目難忘的男人。他輕揚著戲謔的笑,渾身上下散發著與生俱來的威勢,舉手投足間是渾然天成的王者氣息。
「只要你消費,他就找得到,就算你不消費,只要時間一久,他一樣找得到你。」慕庸之所以會這麼說,是因為他篤定他絕對放不下目前所擁有的一切。
展家第二代有兩個兒子,但大兒子在多年前因故身亡,于是展御之成為聯縱金控集團唯一接班人。他就不相信有人能夠在嘗過掬手繁華的滋味之後,還能夠說放就放。
猶記得六年前,展御之才剛大學畢業,正準備到國外自我放逐的前一天,傅來他大哥身亡的消息,他所有的行程立即被取消。
原本不受重視的麼子在一瞬間成為兩老的心頭肉,遣來所有名師為他教授為時有點嫌晚的精英課程。
餅了三年之後,將他推向總裁一職。
而這三年,慕庸始終在身旁推著他不斷地往前。
新總裁不是沒有能力,更不是沒有手腕,只是太隨心所欲了,凡事皆視心情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