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旁是沒女人,但老爸不是為你挑了品穎姊嗎?」正因為二哥身邊沒女人,所以狀況更令人一目了然。「我猜絕對跟她有關,這世界上,大概也只有她才能把你氣成這樣。」
華時霖覺得頭更痛了。「是啊,你還真聰明。」這麼強的邏輯能力,如果也能運用在工作上不知道有多好。
「品穎姊又做了什麼事讓你這麼生氣?」他好奇問著。
「不關你的事。」他老大不爽地放任自己癱坐在椅子上。
那個女人真不知道在搞什麼鬼!
打從東方揚到台灣之後,她便老是讓他找不到人。白天,她不在公司;晚上,她不回家,就算回家了,也是和東方揚耗在一塊,手機不是不通,就是關機,結論是,他找不到人!
就算忙,好歹也該知會他一聲吧?
真不知道這十幾天來,這女人到底是忙個展,還是忙著在玩!
距離個展的時間只剩幾天,她最好已經準備就緒,要是再出紕漏,他絕對不管她。
反正,有東方揚在她身邊嘛,哼!
「是不關我的事,但是二哥把私人情緒帶到工作上,這就有點不太象樣了。」華干謀勾起唇,笑得很壞心。「女人嘛,很好安撫的,只要從她的身後抱住她,在她的耳邊吹吹氣,或者親一下她的後腦勺,柔聲地告訴她三字箴言,一切不就搞定了。」
「我並不喜歡她。」所以他不需要用這種方法。
「騙誰啊?」他感到好笑地回道。
他修長的手指摩挲著額際。「什麼意思?」
「誰都看得出來你喜歡品穎姊啊,不然你干麼老是繞在她身邊打轉,干麼老是出言激她,把她氣得哇哇叫?」多麼卑劣的技巧,十幾歲的孩子會使用這一招倒也算正常,但都已經成年人還來這一招,那就太不成熟嘍。
「你在胡說什麼?」他啐了口。「我沒那麼無聊。」
「不然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老是要說話激她?這對你來說有什麼樂趣可言?」要是這麼一點小技倆他都看下穿,他干脆改名好了。
「我……」他陷入深思。
太過久遠的記憶,顯得有些不可考,但千謀是憑什麼這樣認定他的?他一點也想不起來當初怎麼會那麼做。
「最好笑的是,你居然還湊合了她和大哥。」那才是一大笑話。
「她喜歡大哥。」這一點,他可以肯定。
「她不喜歡大哥。」白痴二哥,說他笨還不承認。
「你憑什麼說得這麼篤定?」
「眼神啊!」這麼簡單的事也要問!「一個人的眼神絕對騙不了人,品穎姊單純又直率,她的眼楮向來真誠不騙人,心思也全都寫在臉上,一眼就可以看穿了。而你呢?你又是憑什麼認定她喜歡大哥?」
他緩緩道出自己觀察而來的心得,「因為她一直看著大哥。」驀地沉下的心讓他快要喘不過氣。
「那你怎麼會知道她一直看著大哥?」華千謀笑瞇了一雙眼。
「我……」他不禁語塞。
「那是因為你一直看著她,」簡直是廢話。「如果你的視線不在她身上,又怎麼知道她看著誰?如果你不是喜歡她,干麼要一直看著她?」
這麼淺顯易懂的道理還需要他解析,真是太低估他的能力了。
「……胡說。」要是他喜歡她,他怎麼可能會不知道自己的心情?
「真是遲頓。」好吧,別說他這個當人家弟弟對哥哥不好,反正今天這件事教他撞見了,就是老天要他拉遲頓老哥一把,誰要他是他二哥呢?「我告訴你,品穎姊要是真的喜歡大哥的話,當年大哥出國留學,她就順便去了,不會一個人跑美國,一個人跑義大利。」
「也許她不想去美國。」他還想掙扎。
「我問你,你要是真的喜歡一個人,會不會想要霸佔她?一旦有了佔有欲,你以為你會放任對方離開而沒有半點行動?」華千謀去斂笑容,對上華時霖的眼。「就好比現在,你要是不在意她的話,干麼一直打她電話?二哥,一個你真的不在意的人,你會那麼在乎她的行蹤嗎?太矛盾了吧!」
華千謀簡單的字句倏地扎向他的心問,仿佛開啟了他塵封已久的封印,不由得使他輕喊了一聲。
可不是嗎?他對她不就是這樣的感覺嗎?
但是,「我要是真喜歡她的話,這十一年來,我怎麼可能無動于衷?」雖說她搬離故居,但他要真想找她,一點都不難。
「你哪有無動于衷啊?品穎姊去義大利留學的事是你告訴我的,她喜歡派對,也是你告訴我的,她有什麼事,是你不知道的?」真是夠了。「大哥說你們是對冤家,還真的是冤家。」
「大哥說的?」他不太相信的看著自家小弟。
「對啊!大哥說,品穎姊為了你一句話而決定跟他交往,讓他覺得好無辜。」
「嗄?」她是因為他才跟大哥交往的?「要是他不喜歡品穎,當初干麼跟她交往?」他被搞糊涂了。
「想激你嘍,誰知道你是顆石頭?」還是最硬的那一顆。
「什麼跟什麼?」不能說清楚點嗎?
「算了,你自己想吧,反正難得現在又踫在一塊兒,就要好好把握,雖說品穎姊不見得會喜歡你,但還是有努力的空間。」語畢,他趕緊拍拍走人。
瞪著小弟離去的背影,隨即斂眼陷入沉思。
他喜歡她嗎?心頭浮動的酸味,似乎給了他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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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步走進華東酒店的雙園宴廳,才剛踏進大廳,便瞧見她忙碌的身影不斷在會場里來回穿梭。
華時霖環顧四周,發覺里頭大致有了雛形,已經看得出整個個展的輪廓。
原本他還以為到這里也不見得可以看見她,沒想到她似乎一早便到了。
看來,她確實是挺用心的。
「嘿,你怎麼來了?」嚴品穎一回頭發現他,隨即朝他走來。
「里頭人似乎不少。」他望向會場。
「有會員想要搶先進來看看。」嘿嘿,這就表示她也是相當有人氣的,「今年的VIP進場,全都要拿水晶名片入場,那張水晶名片上頭會刻上會員的名字,所以今天一早就有會員拿著水晶名片進來看彩排,順便跟我閑聊。」
「妳在這方面倒是挺有頭腦的。」他開口贊美。
「那當然,也不看看我當了幾年的企劃了。」她驕傲地仰起下巴,清麗的面容雖帶著疲倦,卻也有著濃濃的滿足感。
「妳手上拿的是什麼東西?」他睇著她手腕上掛著的木盒。
「今天拿來彩排的。」她揚著掛在手上的木盒。「這是我到義大利學瓖制的第一件成品。」
「就這樣帶在手上,好嗎?」對她來說,應該意義非凡才是。
「這樣才安全啊!」木盒一端串著一條珠鏈,而珠鏈就套在她的手腕上。
「是嗎?」為什麼才幾天沒見面,就讓他覺得這般思念?他和她空白了十一年,盡避不見面,他一直覺得無所謂,怎麼現在反倒是有了走回頭路的感覺?
「想不想看?」不等他的反應,她已經打開精致的木盒,取出里頭的一只胸針。「瞧,不錯吧?」她獻寶似地遞給他。
「面具?」一個斜向半面面具的胸針靜靜躺在他的大手上,約莫有三四公分長,白K材質底座,上下皆瓖上各色彩鑽,而中心位置則嵌進了代表眼楮的黑鑽,看起來頗為細致,讓人聯想到威尼斯的面具嘉年華。「看起來是挺不錯的,不過,這些鑽石的淨度倒不怎麼樣。」
「廢話,這是彩鑽耶。」她沒好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