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最不該被她撞見的一幕都被她撞見了,他還想再狡辯什麼?
「因為我要清醒的回來見你啊。」唇角勾得極彎,滿檔笑意讓人很難懷疑他的真誠。
徐子頤斜睨他一眼,似笑非笑。「是嗎?我還以為你在外頭玩得樂不思蜀,根本沒打算回來了。」
「那怎麼可能?我的心里只有你啊。」他摻了滿嘴的蜜,努力討好她。「我可是排除萬難才回來的。」
要把一、兩個禮拜份的公事搞定,需要的不只是集中力、注意力,還得要有體力,雖說他向來對自己的體力有自信,但三、四天下來,平均一天睡不到三個小時,害得他現在累得連想要調戲她的體力都沒有。
「騙人。」刻意淡漠的口吻微噙薄怒。
表話連篇,他到底打算要騙她到什麼時候?
明明已經有了家室,為什麼還要滿嘴對她說愛?她說過了,她要的只是一個陪睡,並不是一個只會甜言蜜語的男公關,他到底搞清楚了沒有?
「天地良心,我沒騙你啊。」他是撒了點小謊掩飾他這幾天的去向,但他說的喜歡,是真的喜歡。
「要我相信你也可以。」她頓了頓。「給我看你的身份證。」
一抹精光閃過他深邃的魅眸。
「我沒帶。」他聳了聳肩。「你去跟阿邦拿。」
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他也大概感覺到她在懷疑什麼,還不是時候,他還沒打算掀底牌。
他想,她若是現在知道他是誰,可能會恨他一輩子吧?
那怎麼成?他的擄妻大作戰都還沒上演,怎能讓眼前的問題搞砸他的計畫?
「你的身份證為什麼會放在那里?」胡說,他是篤定她絕對不會拆穿他的底牌嗎?
「因為工作啊。」他對答如流。「你也知道,要工作之前,身為老板總是要查看一下證件,確定我的身份啊,後來可能是忘了還我,我又不急著跟他要,就一直放在他那了。」
「你倒是說得頭頭是道。」死的都說成活的了。不說實話?無妨,她會拆穿他的真面目。「明天我會去找阿邦,順便幫你拿回你的身份證,那種重要證件沒道理一直放在人家那里。」
「好啊。」他不動聲色,腦袋卻快速運轉著,心想明天絕對要比她找一步聯絡上阿邦。
只是,他不在的這幾天,到底發生什麼事?
她的態度不該這麼淡漠的啊,是誰在她耳邊嚼了什麼舌根,還是被她發現什麼?
難不成她已經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刻意要拿他的身份證確認?
可是又覺得不像,她要真知道他是誰,依她的個性,應該會二話不說地趕他出去,而不是刻意這麼淡漠對他……
「我要去睡了。」乏力地閉上眼,她起身住房間走,走了兩步,發覺身後緊貼著一抹影子,她不由得回頭。「你要干麼?」
「陪你一道睡啊,我們已經有好幾天沒見面了耶。」他扁起嘴,甜甜地撒嬌著,一點也不認為自己的舉動有何不妥。
在心愛的女人面前,只要有必要,就算要他把智能退化到只剩下五歲,他也不覺得勉強。
「不用了。」基于感情潔癖的原則,她再也不願意他陪睡,哪怕只是同床共眠,她也不願意。
「怎會不用?」他索性推著她進房。「來來來,我陪你一道睡。」
「我說不用就是不用!」她微惱地甩開他。「出去!」
小鮑主說風是風、說雨是雨的善變個脾氣又發作了。
「你到底是怎麼了?氣我嗎?」他知道,沒有遵照時間回來是他不對,但他真的是盡力了。
「不敢。」她別開眼,扁緊粉女敕的唇。
「子頤,我希望我們之間沒有秘密,你要是有什麼地方覺得不舒服,應該要告訴我才對,別悶在心里。」好歹讓他知道,是哪個不怕死的敢在她的耳邊造謠生話。
「那麼,你是不是應該要先跟我交代這幾天的去向?」她依舊背對著他,粉顏笑得很苦澀。「我知道你絕對不是去參加什麼婚禮,但我也不想再問了,你要是不打算告訴我實話,我問再多,都是謊言,我也不想逼你不斷地編造謊言。」
「子頤?」他心頭一震。
難道她真的是知道什麼了?
「出去,我累了,我要睡了。」
「是是是。」他攤開雙手,很識相地自動退出門外。
也許,他應該直接去找阿邦,把事情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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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靖,才念著你,你就出現了。」
華元靖才一踏進辦公室,鄭威邦立即抬眼,手上轉著筆,上下打量著他。「唷,你今天的穿著相當休閑,一點也不像你平常的打扮。」
「不然,我應該要抓兩枝芒草綁在身上嗎?」華元靖沒好氣地啐了他一口。「我問你,這幾天子頤是不是來過這里?」
「子頤?」哇,好親熱的叫法。
「少廢話,快說。」
「她不是這幾天來過,而是今天才來過,不對,她是凌晨前來的,算是昨天的事了。」
「她來做什麼?」難道因為他不在身邊,她又跑來尋求慰藉?
「能做什麼?由于你的介入,害我失去大戶,我都還沒找你算帳哩。」徐子頤話不多,但是點的酒通常都極為昂貴,小費給得相當闊綽,在男公關們的眼中,她是不可多得的好客人呢。
「我才要找你算帳。」華元靖的大掌住他的辦公桌一拍。「說,你是不是跟她說了什麼?」
「我?」鄭威邦翻了翻白眼。「我才想問你到底是在搞什麼鬼。」
「我又怎麼了?」
「你不應該因為她選擇取消婚約就對付她。」女人是全世界最可愛的生物,不該被如此對待。
「誰對付她了?」他不禁喊冤。
「不然呢?」鄭威邦正經地瞪著他。「雖然我跟子頤沒有很深的交情,但我覺得她是個好女人,你要是存心糟蹋她,就別怪我不要你這個朋友。」
華元靖雙手叉腰,往上瞪了眼天花板,才斂眼道︰「你到底是想到哪里去了?你認識我多久了?在你的心里,我華元靖是哪種人呢?」
「不是的話,你刻意接近她做什麼?」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
「一開始,我只是好奇她為什麼要取消婚事,也以為她八成喜歡上你店里的哪一個公關,所以才刻意接近她,想知道她喜歡的人到底是誰,有多好,好到可以讓她為了那個人而放棄我。」他是天之驕子啊,偶爾也會有不想輸的念頭跑出來嘛。
「你還說不是因為在意婚約被取消才接近她。」鄭威邦將指上轉動的筆丟到一旁的帳本上。
「那是兩碼子事。」華元靖抓了張椅子,反向坐在他對面,雙手擱在椅背上。「我想知道她喜歡的人是誰,甚至還打算幫她圓夢呢。」
「嗄?」這是哪門子的說法啊?「可我看見的,似乎和你說的大有出入。」
「當然,那是一開始,現在當然不是。」華元靖深吸口氣。「現在的我,已經愛上她了。」
鄭威邦頗為玩味地挑起眉。「你愛上她了?」
「是的。」他已經十分確定自己的感情,也相信她對他絕對不討厭。
瞧她今晚特地在客廳等他,便可以確認她對他定有某程度上的好感,只是總覺得好像是哪里出了問題,讓她的態度又恢復到一開始兩人的相處模式。
他來,就是來找答案的。
第八章
「那麼,你已經告訴她,你的身份了嗎?」鄭威邦慵懶地點上一根煙。
「還沒。」他也想說,可總覺得時機未到,氣氛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