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瞧見旁邊的跑馬燈出現︰華家大少東華元靖,心系長宇小鮑主,為情所困,為愛消瘦,真情告白只盼挽回美人心。
畫面回到主播台,下一刻則是掉到SNG連線,出現的畫面,則是剛才她走到陽台的一幕。
天,那是她嗎?
好丑!
她趕忙轉動遙控器,驚覺每家新聞台都在播放這則新聞。
最可惡的是,竟然連自家電視台也參了一腳。
她聚精會神地瞧著,這才發現他竟是接受長宇當紅主播的專訪!
有沒有搞錯?負責新聞部的不是杜心月大表姊嗎?她不是最疼她的嗎?怎麼會發出這則新聞?
雖然不是Live,但也絕對是這兩三天的事。
她從來不在媒體上出現的,因為有哥和大夫姊會幫她,而這一回,竟是大夫姊出賣了她。
華元靖到底是怎麼收買大表姊的?他到底在搞什麼鬼?
他炒作這則新聞,對他而言到底有什麼意義?想要給她致命的一擊嗎?不可能,要是如此的話,大表姊絕對會阻止的。
不對,這專訪不是今天的,至少是昨天以前的,那麼,就代表大哥一定知道,可是他為什麼一直沒說?反倒是直到剛才才打了通古怪的電話給她?
她一直沒踏出房門,根本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悅地攏緊眉頭,轉大音量,想要再听清楚兩方的對話。
在一問一答之中,他簡單而簡潔地解釋著,里頭不乏是他和她誤打誤撞的認識過程,還有他的無心傷害了她,其實他是真的愛上她,但一直找不到好的時間點跟她解釋,最後安排了見面,原本是要給她一點驚喜,豈料卻被她誤會得更徹底。
鏡頭里,看得見他的深情款款,也看得見他的後悔懊惱。
她的心,稍稍地動搖了。
難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只是想要再挖一個陷阱,誘使她住下跳,徹底地將她擊潰而已。
必上電視,她惆悵地閉上眼,拒絕再听到任何聲音。
她恨他,不想再看到任何關于他的消息。
可是……忍不住偷偷地再打開電視,多覷了幾眼他深情的告白。
糟,她中毒極深,還是忍不住想要再相信他一次。
第十章
「哈啾!」
辦公室里傳來華元靖的噴嚏聲,就連門外都听得一清二楚。
華時霖手上捧著一疊公文,推開門,走到他的身旁,大手隨即往他的額上一擱。「大哥,你在發燒了。」
「哪有,是今天氣溫突然上升。」華元靖拿了張面紙抹了抹鼻子,盡避語調里透著濃濃鼻音,但他還是認命地繼續辦公。
「外頭溫度上升,跟室內什麼關系?」里頭有空調耶。「那是因為你那一天像個笨蛋在外頭淋了一晚的雨。」
「反正我沒事,你放心吧,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耽擱工作的,你可以不用監視我了。」怎樣,他夠義氣了吧,親親老婆不理他,他居然還有心情辦公,真是忍不住佩服自己的自制力。
「我要是不監視著你,讓你又跑進電視台錄影,我的損失要找誰討?」華時霖涼涼地道,完全不把他的承諾當一回事。
哼,也不告訴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就亂七八糟的胡搞一通。
他成了最後才知情的人,真是令人不滿。
「不會了。」他的真情告白只喊一次,要是她真的還是不睬他,他勢必得再換一招的。
「你真的很喜歡她?」
「嗯。」
「喜歡到讓你不惜破壞形象上電視告白?」
「沒那麼嚴重。」不過是告白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他又不是殺人放火,干麼要覺得不好意思?又哪來的破壞形象說法?
「你知不知道爸有點不太高興?」
「放心,有我搞定。」
「你既然那麼喜歡徐子頤,當初干麼不把話說清楚,搞成現在這樣,要是沒把關系搞好,會演變成我們跟長宇對立耶。」再怎麼說,長宇也是國內最大的媒體集團,得罪他們,不會有什麼好處。
「所以我上新聞台接受獨家專訪啦。」把他畢生的頭一次獨家獻給他們了,還要有什麼不滿意的?「放心,除了子頤以外,不管是徐照廷還是杜心月,甚至是她的舅舅杜睿智都還挺欣賞我的,也滿鼓勵我的,只是我現在缺的是臨門一腳,實在是很難拿捏,就怕分寸沒抓好,子頤會一輩子恨死我。」
一個撒謊的人,等于沒有誠信可言。
現在的他,八成不管說什麼,她都不會相信了,不過,有她的家人作為後盾,多少是有點益處的。
先不論他們是否願意幫他,光是他們願意听他解釋,他便已經感到相當欣慰了。
「那你就慢慢等吧。」
「是啊,這個時候急不得,非等不可。」可是,假如可以的話,他真的好想見她一面,哪怕是再被招呼一個巴掌都無所謂。
但,就怕去見她,會讓她的情緒更失控。
況且,媒體現在抓住這則新聞炒得沸騰,就不知道她是不是又誤會他了。
好怕,他頭一回感到這麼沒有把握。
他向來是意氣風發,認為這世界上的事,沒一件難得了他,但是遇到她,他注定要栽在她的手中。
「嗨,深情王子。」
听見門口傳來嘲諷的聲音,華元靖連眼都懶得抬。
「哇哇,太深情了,真是令我甘拜下風。」鄭威邦緩步走來,邪魅的臉漾滿戲謔笑意。「嗨,時霖,好久不見。」
不忘跟華時霖打個招呼。
「怕了吧?」闔上文件,華元靖笑得很冷。
「好怕。」鄭威邦拉了張椅子在他身旁落座。「深情王子,我能請教你,你現在上演的到底是哪一出戲嗎?」
「王子求愛記啊。」還不夠明顯嗎?
「真是多此一舉,當初要是听我的勸告,不就什麼事都沒了?」
「是啊、是啊,都怪我笨,不听你的勸。」實際上,他倒認為不管他是早說晚說,結果都是一樣的。
「你現在把新聞搞得這麼大,是誓在必得了?」鄭威邦涼涼地問著。
「是如此沒錯。」懶懶地往椅背一躺。「沒辦法,她是個對人極沒有信任感的人,我要是不借助媒體二十四小時的轟炸她,她要怎麼對我前嫌盡釋呢?」
多怕她會記恨一輩子啊。
「她對人沒有信任感?」
「嗯哼。」這是他的感覺。
「我倒不這麼認為,她在我的店里,倒是滿信任我那些男公關的。」而且是個難得的大戶,可惜。「在見過你之後,她就不曾再到我店里消費了。」
「你跟她是在公關店認識的?」一旁的華時霖意外道。
「不準對外亂說。」他斜睨一眼,繼續說︰「她會到公關店,一來是打發時間,二來是因為她在尋找聲音,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那時,她會要我待下,也是因為我的聲音很像她要尋找的聲音。」
聊歸聊,他是死也不會告訴他們,他曾經兼差了陪睡一職。
「什麼意思?」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記得她說,她在十年前差點被綁架,幸好有個人救了她,可惜的是她沒看清楚他的模樣,只記得他的聲音。」他聳了聳肩,對她的浪漫感到相當佩服。
「那要怎麼找?」鄭威邦不由得發噱。
「徐子頤,十年前與二表姊杜心宇到10thStPUB,結果卻遭人綁架,就在千鈞一發之際,被四個男人解救。」華時霖話落,兩人不約而同地睇向他。「因為我大哥那時被她迷得暈頭轉向,連股東大會都忘了參加,我就請人暗自調查大哥的對象是誰,順便也對對方的身世做了點調查。」
要是在這當頭能夠有點幫助,那還挺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