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小倆口吵架了?」
「我跟他?」她哼笑著。「怎麼可能?」
印象中十五年來,除了初認識的第一個月以外,她沒有跟他吵過架。
「不然今天怎麼會溜回來?」
「我想妳啊。」
「少來。」白母笑著。「肯定是妳跟千謀之間出現了什麼問題,說來給我听听,也許我能給妳一點意見。」
「我跟他好得很,一點問題都沒有。」她跟他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哪里來的問題?
「那妳今天干麼逃回家?」白母一針扎進核心里。
「我哪是逃回來的?」她覺得好笑。「不過是有點不習慣同居生活,想家嘛。」
借口是有點扯,但勉勉強強可以湊合吧。
「怎會不習慣同居生活?妳跟他一直都是出雙入對的,他也有一陣子常常到家里頭,妳跟他怎麼會不習慣?」
「感覺是不一樣的。」以往待在家里,是因為這個地方是她熟悉的家,但是和他獨自待在那個「家」里,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別扭。
就拿昨晚來說好了,他的存在對她而言就是有種說不出的壓力。
「沒關系,妳可以慢慢適應,我相信千謀那孩子一定可以包容妳。」白母很有信心地說著。
她可是他工作上最得力的助手,失去她,也許他會痛苦一陣子,畢竟要找到像地這麼貼心的秘書,是不容易的。
「不過,妳也真會保密呢,居然瞞了我這麼久。」白母湊近她。「其實,我老早就覺得你們之間不對勁,只是妳不說,我也就不問。不過千謀來提親,也確定了我的疑問,確定了那一天我沒有看錯。」
「哪一天?」
「妳忘了?就是妳要大考的那一年,有一天我值大夜,回來時已經早上七點了,結果我看見他從妳房間出來。」白母推了推她,笑得很曖昧。「看在妳大考成績不錯,所以那件事我也就沒問,一直等著你們的發展,等了這麼多年,總算是有下文了。」
白念恩僵直地把視線移開,艱澀地咽了咽口水。沒想到那一天居然被老媽給撞見了,她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
只是很前這種狀況,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想到那一晚,臉皮子薄的她雙頰泛起紅暈;那一晚,是他醉了,她也醉了,他酒後亂性,而她則是鬼迷心竅。
「現在妳這麼匆忙要嫁,該不會是肚子……」白母看向她再平坦不過的肚子。
「媽,妳別亂想。」她趕忙起身。「我要回去了。」
「念恩,听我的話,既然已經決定要定下來,妳的脾氣就要稍微收斂一點。」
「我很收斂了。」
「我看得出來千謀很喜歡妳,也知道妳很喜歡他,既然是兩情相悅的愛情,又沒有外力的阻擾,再不幸福是會遭天譴的。」
她回頭想了想,「老媽,妳是怎麼看得出我們是兩情相悅的?」
是假的,全都是假的,老媽怎麼會看錯呢?
「依妳的個性,要是真的很討厭對方,妳是絕對不可能和他交往這麼久,而他要不是喜歡妳,也不會跟妳保持這麼久的聯絡,甚至當初一回國,便馬上網羅妳當他的秘書。」白母頓了頓。「男女之間很難存在純友誼,就算有,也會隨著時間慢慢變質,就像你們現在這樣,變成了愛情,況且你們之間早有了肌膚之親,會有這樣的發展,算是相當順理成章的吧。」
听完一席話,白念恩似懂非懂地搖了搖頭。「我走了,記得門窗一定要關好。」
他和她是不可能的,她跟他只是兒時玩伴所奠定的孽緣罷了,只是如此而已,但不知道為何,總覺得老媽這一席話,像是鑽進她的骨子里,令她難忘。
她從沒想過這種問題,只是覺得跟他很合得來,什麼話題都能聊。
其實,她並不是真的可以跟他聊各式各樣生冷不忌的話題,只是他認為有些話題只能跟她聊,所以她才勉強自己跟他聊。
她在勉強自己?還是屈就他?
不,她並沒有這樣的感覺,只是很習慣這樣的相處模式。
想著,她不禁有點迷惘了,她從沒想過男女之間的純友誼也會有變質的一天,而她,變了嗎?
那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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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應該是沒有。
站在客廳電視旁,瞪著他左擁右抱地睡在沙發旁的地毯上,真是忍不住要豎起大拇指,稱贊他天生帶著齊人命。
而茶幾上頭放著一瓶頂級白蘭地還有三只酒杯,嗅著里頭濃濃的酒味,不難想象他們八成是喝了一夜的酒,而現在,夕羅在左,綺陽在右,盡避三人衣衫都算完整,但是看見這一幕,心里仍忍不住泛起異樣的感覺。
算了,想那麼多做什麼?又不關她的事。
想著,她隨即走向房間,過一會又拿出一條被子,蓋在他們三人身上,隨即又旋回房間。
房門一關,假寐的夕羅涼涼地道︰「千謀,你要不要換個對象?」
「不要。」
「可是你要征服她,也許是一輩子也無法實現的願望,這樣你也無所謂?」夕羅張眼,瀲灩的水眸狐媚而多情。「我倒覺得我和綺陽都不錯,你要是從中挑一個,你的未來肯定會更加順心如意。」
千謀的遲頓,她早在多年前就發覺,不過他現在有自覺了,終于正視自己的感情,然而念恩呢?
她真的看不穿她,不明白她對千謀到底是怎樣的感情。
她一直不相信男女之間存在著純友誼,但看見念恩對待他的態度,假如這一份感情是友情以外,那就太嚇人了。
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忍容到這種地步的,不是嗎?
所以啦,事實證明,念恩對千謀只是很純粹的友情而已,只是玩伴的交情,否則她的氣度不會這麼大。
「不用。」華千謀閉著眼,咬得牙已經發酸。
他故意擺出這陣仗等她回來,等著她的反應,想不到她的反應只是幫他們蓋被子而已。
簡直是氣死他了!
「你要記住,男女之間是不可能存在純友誼,我和綺陽也不可能一直待在你身邊不走。」
「誰說的?那家伙對我不就是純友誼?」他冷哼著,縮回左擁右抱的雙手。「我也說過了,我只喜歡念恩一個人,也跟妳們說過,妳們都是好女孩,應該去尋找屬于妳們的幸福。」
「哼,要真有那麼簡單放下就好,綺陽,妳說對不對?」夕羅不悅了,等了一會沒等到綺陽的回應,微起身一探。「居然真的睡著了。」
「讓她睡吧,時間已經不早了。」
真是的,念恩那家伙到底是跑到哪玄,居然混到十二點多才回來,明天非問清楚不可。
「那我呢?」
「繼續睡啊。」他起身。
「你要去哪?」
「睡健身房。」那里有一套做地板運動專用的地毯,可以勉強湊合著用。「不好意思,只能招待妳們睡客廳。」
「死腦筋。」夕羅瞪著他的背影,拉著被子埋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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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平穩地停在市區某幢建築物前。
「喂,這樣子好嗎?現在是上班時間耶。」白念恩一下車便忍不住抱怨。
試婚紗、拍婚紗照,她都可以接受,但明明說好要等到假日的時候,怎麼會突然提早?而且還是一大清早!
「可以,反正今天沒什麼事。」他是老板,他說了算。
沒听過打鐵要趁熱嗎?有鑒于她昨晚的薄情寡義,所以他今天當機立斷,非得先將她拐進門不可。
「誰說的?前幾天從歐洲送來新研發的保養品送到研究中心,今天要去看報告耶!」白念恩不情願地被拖進婚紗店里。「你要記住,生技搞的不能只有健康食品,還得包含生化的東西,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有新東西問世,再不然就得要跟大廠合做研究,否則業積很難再突破。」